温馨提示:1.由于部分书籍书名不一致,可以通过第一章节的内容来搜索。  2.书籍详情页的催更按钮可以手动提交更新请求,以便系统检测长期未更新的书籍
  • 追书
  • 捧场
  • 手机阅读本书

春意寒 2

?那男子面色发白,一言不发,仍旧视船雪为寇仇,用一双充满憎恶的眼神瞪着她,仿佛那眼睛长了爪子,要将她撕成碎片,那皓齿紧紧咬着下唇,沁出点点血红。

船雪见他如此笃恨自己,一时又问不出个始末缘由,另一面,她又担心他是否有同伙,太尉会不会出现状况,于是,只能先带着他回了太尉卧房。

脚还没迈进去,船雪便听见夫人的尖叫声,“快来人哪,老爷又昏过去了……”她快步迈进房屋用秘银丝搭了搭脉,心中一惊,问道,“刚才太尉可曾吃过什么?喝过什么?有无其他的人进入?”

夫人答道,“老爷就喝了一些你开的汤药,其他再无什么,突然就昏迷不醒。”

船雪听后,让春儿把剩下的汤药拿来检查一番,里面多了一些川乌。此药也叫乌头,性辛、苦,热,有大毒,特别忌讳与贝母类的药材同用,若是服用不当,会引起中毒,其症状为口舌、四肢及全身麻木,恶心,脉搏减缓,呼吸困难,手足搐搦,神志不清等等。

而她开的药里就有贝母和其他与乌头相克制的药材,这分明是有人利用药的反性下毒,她呵斥道,“谁抓的药?谁煎的?”

春儿惶恐道,“是奴婢,都照着你的方子抓的药不会错。”

船雪将所有的下人都叫来,一个个都责问了一遍,下人们都低着头担惊受怕的说不知情,急着和自己撇清关系。

船雪焦虑急了,这下毒之人定是深通药理之人,会是谁呢?她把锚头又对准了他——那个美如冠玉的男子。定是他找个理由将她引开,她就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他一定有同伙,对,下毒之人一定和他有关,她指着他呵斥道,“一定是你给太尉下的毒?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把我引开,你应该还有个同伙吧。”

男子也是怔了怔道,冷冷道,“什么同伙?我没下毒,我做事光明磊落,绝对不像某些人,举君子之名,做小人之事,丧尽天良。”说着,他瞪着船雪,似嘲笑,似痛恨,又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船雪暴怒了,心想,他死不承认,但现在还不是审问拷打的时候,得先给太尉解毒才行。想到这里,强行将怒火压下去,道,“将这个人绑住,先关柴房去……不要给他水喝饭吃,饿到他说实话为止。”

春儿看看夫人,夫人给她使了个眼色,春儿领着几个男丁将他五花大绑关进柴房,他疯狂的乱骂一通,没人理也就住了嘴。

船雪让人准备了一碗水,她喂太尉喝下,见不够,又喂了一大碗,然后用银针取了几个穴位点刺。

太尉刚才喝进去的汤药又被催吐出来,面色也由紫变为黄色,终于恢复了常态。船雪吩咐,“四个时辰内不要喂任何东西,包括水。”

……

船雪在夫人给她安排的厢房内做起了药丸,不知觉中太阳已下西山,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夫人派了一个侍女将饭盒送到她的房内。她打开看了看还挺丰盛,有米汤,馒头,两个精致小菜。她随便吃了一些,起身伸了个懒腰,又继续做药丸子。

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天已经黑了下来,鸡鸭都已入圈。天上最亮的星子闪烁着,像眼睛眨呀眨呀,她看了看,忽然想起白天和那男子打斗的事来,便披上衾衣去了柴房。

船雪燃亮了柴房里的油灯,她将灯芯用东西拨了拨,屋里亮了些,她笑了笑,语言温婉,道,“这种天气到了夜晚依然很冷,不吃点东西怎么撑过去?是不是已经想好告诉我你此行的目的?说了就给你吃饭。”

男子怒火未消,瞪着她道,“少在这假惺惺,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你。”

船雪当头被泼下一盆冰水,只觉寒气袭人,连连倒吸几口冷气,正想问什么,这时,伺候太尉的侍女小景跑来到,“太尉醒了,你快去看看吧。”

船雪看了看男子,他似乎还没有招供的意思,便转身出去,重新将柴房的门上了锁,然后跟着小景往太尉的卧房走去。

料峭春寒,冻杀年少。

她走后,男子只觉饥肠辘辘,寒冷交加,如冰霜一样的屋子没有一点温暖,他仿佛身处于一个见不到天日的大冰窖里。

他冻得脸色发紫,再加上没有进食,仍觉有些绵软无力,再被冻下去,恐怕整个身体都会僵住吧,必须得想法子脱身。

虽然,他体内被银针封住的内力在逐渐恢复,麻木感也减少些许,他开始闭起眼睛,尝试屏气凝神,运气调息,一旦内力恢复,他便可以挣脱缰绳,逃出此处。

柴房外,远远传来一首不清不楚的歌声,隐约能听清楚几句歌词:“男儿可怜虫,出门怀死忧。尸丧狄谷中,白骨无人收。”

“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须多。鹞子经天飞,群雀两向波。”

歌声如泣如诉,婉转悠扬,又唱得十分动听。

歌声断断续续,由远而近。

他睁开了眼睛,想听的更仔细一些,这歌声打动着他的心,犹如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脸,让他不再害怕,孤单。

这是北方游牧民族的民歌《企喻歌》,在他生活的辽阔的草原上,总能时时听到。他有些思乡,想念自己的祖国——胡夏,想念他的义父和草原上的所有亲人。

他,来到北魏都城已三年有余,他为了复仇,计划了整整三年,并在平城开了间商铺,时刻观察留心着拓跋焘的情况,三年下来,基本将平城摸了个透,想要刺杀北魏皇帝拓跋焘,只需等待时机,成熟之时,便可以伺机行动,除去拓跋焘,为生父雪恨。

就在前两天,他收到一封师父的传书,让他去太尉府杀了楼船雪,并取走她手中的骨玉。

师父说,她,也是他的杀父仇人,必须死。

他却失了手,真恨自己不小心着了她的道。

听到这歌声,又勾起许多往事的回忆,都是在草原上,有太子大哥,二哥赫连伦,有五弟赫连定,有颜妹,还有三哥赫连昌,虽然他不太喜欢他,但也算是他的亲人,他无比思念他们,思念烤羊肉的味道,思念大碗喝着热腾腾的羊肉汤的惬意感。

他又往小时候想了想,想了他的生父孟不达,生母观音女,对于他们却如一张空白的纸,他记不起他们的脸庞,记不起母亲是胖是瘦,记不起父亲是慈祥还是严厉。这一切,都好像与他无关,他不知到底有没有父母这样的人,虽然他也曾怀疑过。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否还有兄弟,朋友,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活着?他只要努力一想这段记忆,就会立刻感觉到头痛脑昏。

歌声又止住了,他的回忆也被拉回到现实中来,他仍旧被很不舒服得牢固的被绑着,他又重新运了一回气,试了几次,终于冲开了封穴。全身血脉活了起来,此刻浑身火辣辣的,有一股暖流从头到尾不停息地流淌着,他又用内力将绳索挣断。

的确,这绳索奈何不了他。

他拉了拉门,门被牢牢的锁着,他又看了看南面墙上的小窗户,挥洒出一点月的清辉,他破窗而出。

月儿皎寒,星子闪烁。

他顺着小路走去,想寻找一下刚才唱歌的女人,走了没几十步,停下来。他看见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单薄的衣服,望着天空数星星,数了一遍又重新开始数,永远也数不清楚似的。她好像发现了地上的影子,猛然回头,被吓了一跳道,“别杀我,别杀我。”女人抱着头,扭脸就跑。

他见女人十分可怜,本想叫住解释一番。女人却捻神捻鬼地跑开,显然受到了惊吓,他心里过意不去,又怕吓到她,便唱起了她刚才唱的歌儿:“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须多。鹞子经天飞,群雀两向波。”

女人听到后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又回来仔细地看着他道,“你是谁?你是不达?你不是,不是……”

他听到“不达”两个字,心头猛然一震,这是他爹的名字,他记不得他爹的模样,但“孟不达”三个字还是记忆犹新的。

他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不达的名字?”

女人惊恐万分,反问道,“你是谁?你是不是来杀我的……是不是她让你来的?”

他也有些不解,仍旧诚实的回答,“她是谁?谁要杀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叫赫连赫连,孟不达是我的生父。”

女人傻傻地指着他,又是嘿嘿一笑道,“悠儿?不,你不是,你姓赫连。你也不是孟不达。”

他喃喃自语道,“悠儿?悠儿是谁?难道会是我以前的名字?”他又说,“我生父是孟不达,他被人害死了,我义父赫连勃勃收养了我,义父姓赫连,我跟着义父姓了。”

女人怔住了,她用一双明亮清透的眼睛看着他,慢慢接近他,突然,她用那双冰凉的脏手去摸住他的脸道,“你,果真是悠儿,你,还活着?”女人说到这里,四下看看,生怕被人发现似的,然后招着手说,“来,来,跟我来。”

赫连跟着她,一前一后的走到一个小偏院里。这院子十分狭小,简陋,房屋是泥瓦房,灰顶土墙,因为长年阴凉潮湿,屋顶上长了些高矮不齐的植物,挺立着,是这栋泥瓦房的唯一景致,长年累月,房顶的灰瓦已是残破不堪,若是逢雨,屋内也会漏些少量的雨水。

她,就住在太尉府里这样的土阶瓦屋里。府里有那么多的明屋宽堂,为何偏偏将她安置于此。

她,到底是谁?

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请订阅正版;以上内容来源于网络,若对您的权益造成损害,请告知,我们将及时删除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
我要评论(0)
QQ群
分享
追书 评论 打赏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