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陈欣然
爱有多深,痛就有深。多少次期待,又一次次失望。一声爸妈,张妮泪水如泉奔涌而出。走时,无声无息,来时,毫无准备。多少殷殷期盼,话到喉咙却不知言语。
这一刻,林凡才知道,张妮对他的爱是那么深沉。
“妈,孩儿不孝,让你担心了。”不知多少年没有哭过的林凡留下泪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让妈妈看看。”张妮扶起林凡,拉着他的手,双眼再难移开他的面庞。
“黑了,也瘦了,凡儿,这些年你去那何处,为何没有音讯?”看着变化甚大的林凡,张妮连连发问。五年时间不长,可对一个日夜思念的母亲,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她急切地想知道,林凡在外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吃苦受累。
爱得多深,怒就有多重。林天终于是没有忍住,指着林凡喝道:“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有家?”
有些时候,有些决定,就是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何做出。就像林凡,他也不知道当初的自己为何决定前往美洲。五年时间里,他好像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刀光剑影,在鲜血沾染下变得热血,斗志昂扬。
放下光环,在林天指责声下,没有半点反驳的勇气,只能愧疚说声:“对不起。”
“凡儿终于回来,你大呼小叫作甚?”不管经历什么,在母亲眼里,孩子是永远长不大的,不管他犯任何错误都可以谅解。哪怕他被人指责,被人轻视,心头那份爱不减半分。
林天对林凡的爱不比张妮少。林凡回来,他自然欢喜。之所以怒,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自责。看着自己妻子日渐憔悴,以泪洗面而无能为力。知道林凡离开没有重视,没有阻拦。
欢愉,喜庆,多少浓情,在时间面前都得按部就班。
林凡对于自己母亲无时不刻的嘘寒问暖,心头暖洋洋的。陪着张妮聊会天,同林天下下棋,很是乐哉。
几日相处,林天在提到关于林凡在国外到底做些什么,怎么过的,他总是捡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知道他不愿说,林天也懒得去问。
扔掉手中的烟头,林天说道:“凡儿,你在国外有女朋友没有?”
“没有。”林天不假思索地回答。
“嗯,那便好。二十年前,我曾与你陈叔定了一门亲事。他听说你回来,明天会带着欣然过来,这回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啊!”林凡一惊:“不是吧老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居然还定娃娃亲。你做事情也太草率,没出生就给我讲媳妇。”
林天知道林凡脾气,不容置疑说道:“不要给我废话,这件事情你没有谈判的余地。”
“不是,我意思是,万一那女孩不好看怎么办?以你儿子这一身本事,样貌,你可不能害我。而且,实在太丑,你老人家也不好意思不是。”
林天也没把话说死。与陈家联姻不为利益,只是曾经一句承诺:“不要废话,不管什么模样,你都没有选择的权利,这是承诺。当然,如果欣然不同意那就另当别论。还有一点,欣然那丫头漂亮着。不是老子给你吹,放眼整个六盘市,能与之媲美的可能只有沈琳了。”对于陈显然,林天还是很满意,对自己的眼光也是小小得意。可惜,林凡一点不感兴趣,也不知道沈琳是什么人物。
“好吧。”林凡无奈,只得应承下来。不过,感情之事,他没准备如此就范。对方模样如何,林凡倒不看重。两个人在一起,需要彼此看对眼,强求不得。
时间在走,整个世界不曾停留。离开五年,六盘市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破旧的楼房,被遗弃的贫民区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高耸的楼盘。天不再蓝,星辰变得稀疏。靠着栏杆,霓虹灯照在林凡刀削的面庞上。回来,因为一份放不下的牵挂。在看到真切感受到张妮沉重的母爱之后,林凡决定留下来。
月落,天边露出鱼肚,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早早,林天就带着林凡奔往机场。
九点,翁鸣声中,一架飞机缓缓落下。
未来的媳妇,想想,林凡就觉得有些莫名。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好担心。他这么想。
即将看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还带上一个儿媳,林天显得有些激动,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双手不停地来回搓着。
凡人总是祈祷,从不知上天本就不公平。比如陈欣然,一出现在机场就引起无数人侧目。乌黑飘逸的长发散披在肩上,精致的五官,还有配着玲珑身材。虽然脸上挂着一副大大的蛤蟆眼镜,依旧让人无法抵挡她的美丽。
看到陈欣然,林天笑意更浓,疑惑的是她的父亲陈宇刚没有同行。
“欣然。”林天挥手喊道。
闻声,陈欣然快步走过来,歉意说道:“林伯伯,你怎么亲自来接我,我直接打车过去就可以了。”
“哎,你这孩子什么话。你能来,老头我就非常高兴,自然得亲自来接。对了,你爸爸没来吗?”
“林伯伯,真是不好意思。我爸爸临时有事,来不了。他让我给您赔个不是,希望您不要介意才好。”
“哪里话,没事,没事。”虽然有些遗憾,林天也没放在心上:“对了,这是林凡,你们年轻人多亲近。”
见林凡无动以衷,林天不悦喝道:“傻站着干嘛,还不给欣然拿行李。”
林凡木讷应声:“呃。”
“你好,陈欣然。”见林凡没有表示,一脸冷漠,陈欣然率先开口招呼。
“林凡。”林凡正眼都没看,也不愿多说一个字。
林天不露声色地白林凡一眼,尴尬打个哈哈:“欣然,你应该还没吃东西,走,伯父给你接风。”
“林伯伯这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饿了。”陈欣然心中诽谤林凡,也勾起好奇。从小到大,她就是一颗耀眼的星星,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知道遇到林凡她才知道,还有男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可以如此冷漠。不管是故作深沉,还是性情如此,林凡都成功勾起陈欣然的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