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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一碗面条

两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戴奕站在寒风里,看着郑郝郁郁寡欢。

“别多想了,他肯定没事,咱们先去吃饭,如果还是不放心,等下我带你去德风看看。”戴奕说完后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明明不是多么大度的人,明明嫉妒得要命,还非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给她看,这么委曲求全真的值得吗?

但郑郝笑了,她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自持。戴奕的好意她当然明白,于是没有拒绝,和他一起去惯常爱吃的饭店吃了饭,还端正地道了歉。

“我没生气,可你要改改脾气,这么冲动很容易被人利用。”

戴奕如是说,心却闷的难受。他当然知道郑郝只是一时失常,但他不得不去想,她到底有多在乎时予才会一改往日作风,毫无顾忌地大喊大叫、喊打喊杀。

想起从前,他老是不满她的平淡冲和,认为她生来凉薄,所以自己陪了她十几年也没能把她焐热,也正是因为害怕她这不冷不热的性子,他才不敢轻易和她订婚,他怕自己之后几十年都得不到她的热忱,更怕她稀里糊涂嫁给他以后会后悔。

可现在,她的热忱、她的放肆全都施展出来,他却恨不得她仍旧和以前一样,对什么事什么人都无所谓,都适可而止。

感情若能收放自如,世上所有人便都如了意。这不过是个美好的幻想罢了。

“你说得对,我会好好反省。”郑郝不知道她的一场吵闹却让戴奕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她只是在平静地认错。

多说无益,戴奕笑笑表示理解,然后在郑郝的目送中开车离开。

郑郝没敢说自己还要去德风医院,她骗戴奕要回学校,转身却站在街口拦住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后,心中隐藏的担忧才显露出来。

“抱歉,我们今天没有接收转院病人。”

反复确认几次后,郑郝放弃了,她很不安,不知道时予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出事。她直接去了住院部,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排查,跑遍了住院部所有角落,最后也没能发现时予的踪迹。

如果狄菲不采取如此激进的手段,郑郝可能还对她略微放心,毕竟她是时予的亲生母亲。可现在时予重伤未愈,根本不适合移动,狄菲却不顾时予的安危急于掌控一切,这样的做法,郑郝实在难以苟同。

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中,郑郝才要缓一缓,就接到了狄菲的来电。狄菲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却掩藏不住的喜悦与得意,对着电话那头的郑郝说:“郑老师,小予还是由我来照顾比较好,您工作太忙,我实在不想麻烦您。哦,对了,小予说他也很感谢您昨晚的照顾,让您安心工作。”

郑郝话还没说一句,电话便匆匆挂断,郑郝对着闪烁的手机屏幕发呆,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这个狄菲好像对她有莫名的敌意。

匆忙站到穿衣镜前照一照,镜子里的人虽然疲惫但却双眼明亮,细瘦的肩膀上搭着丝丝缕缕的头发,怎么看都是小小一只,完全不具备攻击性。郑郝狠狠敲打自己的头,这是发什么神经,不能因为狄菲一个人的态度就怀疑人生啊。

因为电话挂断的匆忙,郑郝依然不知道时予的下落。仔细想一想,狄菲和周伟光肯定不会在物质上苛待时予,至于精神上的折磨,郑郝无奈地叹气,时予啊,你就挺一挺吧。

从这天起直到期末考试,时予都没再出现过。

已经三十二天了,郑郝记得很清楚,她每周都会给狄菲打电话询问时予的状况,偶尔也能听到电话那头时予或平静或暴躁的声音,虽然十分细小,但只要他平安无事,郑郝便不打算把事情闹大。她一天天算着日子,估摸着时予还有七八天差不多就能痊愈,到时候他身体恢复健康,狄菲应当拦不住他。

最难隐瞒的是时予爷爷那里,老人家已经给郑郝打过两次电话,询问学校为什么一天假都不放,搞得他连孙子的面都见不到。郑郝只能胡乱应付过去,可心里却有无数个小老虎在咆哮:“您不知道啊,狄菲把您孙子软禁了,您快去救他啊!”

也只是想想,郑郝没有胆量把这件事告诉时予的爷爷,她只能自己憋着。还有湖路路那里,总是旁敲侧击打探,郑郝每天把自己忙得像个陀螺,只有这样才能躲过湖路路时而哀怨时而怀疑的小眼神。

一时间,时予的生死安危仿佛系于她一人,郑郝觉得压力很大。可她根本不知道时予被藏到了哪里,好冤枉。

所以,在这个雾霭沉沉的夜晚,晚自习下课后,郑郝再次拨打狄菲的电话,势必让她交出时予。说辞她都想好了,明天是期末考试,时予已经劣迹斑斑,要是再不参加考试肯定要被退学,您看时予也好得差不多了,您就抬抬手,让他回来参加考试吧。

小算盘打地噼啪响,郑郝鼓足勇气拨过去,忍下想挂断的冲动,愣是听了五十秒的铃声。

居然不接。居然,不接……

郑郝瞬时没了再打过去的勇气,她想狄菲一定看破了她的意图,所以才不接电话。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郑郝从学校晃悠到了小区里,又迷迷糊糊地上了楼。

她想掏钥匙开门,无奈楼道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她只能拿手机照明,在包里一通乱翻。

“你不是不用看就知道是哪把的吗?”

黑暗中突然有人说话,郑郝吓得高声尖叫,可“啊”字刚在嘴里打了个转,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捂住了口鼻。

“是我,时予。”

郑郝此时也反应过来,木讷地点点头。时予把手拿开,接过她的手机往背包里照,吩咐道:“还不快找钥匙?”

整整一个月毫无音讯的人突然窜到面前,还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郑郝有些哭笑不得,胡思乱想间不由拖延了找钥匙的进程,一直翻来翻去。

“我站不住了,头疼。”时予的声音低低的,听上去很没力气。

她怎么能忘了他还是一个病人呢!郑郝无限自责,生怕时予出什么事,慌慌张张地翻出钥匙急忙开了门。她按开玄关的灯,这才看清了时予的模样。

这么冷的天,他居然连羽绒服都没穿,只穿着单薄的运动裤和一件不挡风的毛衣,虽然头上没有绷带,但脸色惨白,嘴唇甚至有些发紫。

这是遭了多大的罪。郑郝愈发自责,把时予按到沙发上,开始一通忙活。先是把暖气调到最大,然后递给时予一大杯热水,又往他怀里塞了两个暖宝宝,等她抱着毛毯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恢复过来的时予戏谑地看着她,无奈地说:“我都快熟了。”

可郑郝不管,她固执地用毛毯把他裹成一团,看到他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下来。

“饿吗?我去做饭。”才坐下的郑郝又要起身去厨房,却被时予拉住了手,他无奈又失望的地说:“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些天去哪了?”

还用问吗,你妈早就告诉我了。郑郝腹诽,可还是坐了下来,她刚要顺着他的话问一问,又听时予说道:“我是跑出来的,他们肯定在找我,但我不想回去。”

难怪他穿得这么单薄,原来是突击作战,没有准备。这人嘴上说得轻松,但郑郝听出来了,他过得并不好。

“伤都好彻底了吗?”郑郝关心他的病情,见他点头,才放下心来。

“反正也快放寒假了,你可以回家养身体,狄菲应该不会到你家里去闹。”郑郝第一次直呼狄菲的名字,她小心地看着时予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反感才接着说,“你爷爷给我打了两次电话,挺想你的。”

时予像只鹌鹑一样缩在毛毯里,他听后眉头皱了皱,“我觉得家里也不安全。你不知道,我爷爷现在和她一个战线,都想要我去美国。”

郑郝根本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她的心猛地颤抖起来,不说控制地问他:“你会去吗?”

“不会,我不会离开爷爷一步的。”时予很肯定,他看向郑郝,想要从她眼中看出一丝不舍,却见她突然起身,到厨房做饭去了。

算了,他不该奢求太多,能够这样自然的相处已经大大超出他的预期,别的东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家里没什么食材,郑郝只能给时予煮一碗面条,她翻箱倒柜找到一个鸡蛋,又勉强凑了一些青菜,才让这碗面条看上去不那么寡淡。

时予看她端着碗走过来,灿烂地笑开了。他没想到还能吃到郑郝给他做的病号饭,简直走大运了。

“那个,我手艺不好,你别期待啊,很难吃的。”郑郝怕一会儿自己下不来台,先给时予打预防针。

时予没理她,拿起筷子就吃,也不发表意见,直到一碗面条全吃光了,才意犹未尽地擦擦嘴,问道:“还有吗?”

郑郝有点儿开心,他病着还这么大胃口,看来恢复地不错。然而面条一共这么点儿,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看他有些失落,赶紧打包票:“明天我还给你做,做一大碗。”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时予本来还为怎么才能顺理成章地蹭一晚住宿忧愁,郑郝这么一说,他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留下来,以便给她个为他做饭的机会。

郑郝当然不知道时予怎么想的,其实她根本没想过让时予离开,他一个人这么晚跑出来,明显是来投奔她的,这点儿觉悟她还是有的。

“你快评价一下,是不是很好吃?”郑郝最关注这个问题,她看时予全吃光了,还问她要第二碗,肯定是因为她做的好吃啊。

果不其然,时予十分满意地点头:“确实不错。”除了盐放多了,鸡蛋里有蛋壳,一点儿油水都没有之外,还是不错的。

郑郝雀跃地去洗碗,她就说她一定遗传了妈妈的好手艺,以前的失败都是为了今日的成功。

时予见达到了效果,微笑着躺在沙发上打盹。

等郑郝收拾好回到客厅,发现时予已经睡着了。他那么大个子的人蜷缩在小沙发上,看上去可怜兮兮的。郑郝摆弄了半天,想把他挪到床上,但怎么尝试都觉得不太可能,又不忍心放任他睡在沙发上,只好戳戳他的胳膊,叫醒他:“喂,去床上睡吧。”

忽然被叫醒的时予一时有些恍惚,不记得自己到底在哪里,他以为还是在狄菲为他安排的酒店里,于是在郑郝的带领下挪到了床上,盖着被子接着睡。心里还想着,我就是睡觉,就是不理你,你别想我和你说一句话。

郑郝看他睡得很沉,自己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扑到沙发上,她个子小,睡沙发挺好。

温暖静谧中,两人各自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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