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慕少艾祥熙始提亲
见到黛玉靠在佘滟波肩头软软的回来了,紫鹃雪雁都有些着慌,忙上前搀扶,一边问道:“佘姑娘,我们姑娘这是怎么了?”
佘滟波淡淡一笑:“不妨事,想是累着了,你们服侍她好好歇着,明儿说不准你们老爷太太就来了呢。”这丫头,没想到我双管齐下,她竟然仍能保持灵台一点清明,但是凭这么点斤两就想躲过一劫,哼,我还就不信了!
她嘴角边带着一抹阴寒的笑意,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一只信鸽翩然飞来落在窗前,她伸手解下信鸽腿上绑着的短柬,展开一看,微微冷笑道:“哼,你对她倒真是死心塌地!我偏不让你如意!”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也好啊,没准儿,你来得及喝她的新妇茶呢!”
低下头在书案上铺开纸张写了个字条,仍旧绑在那信鸽腿上,将鸽子放飞,拍了拍手,起身将房门关好,放下湘帘,盘膝坐于绣榻之上,开始瞑目打坐。不多时,从口鼻之中喷出一口黑气,那黑气渐渐凝聚,状若鬼魅
*
第二日,黛玉清早起来,早已忘却了昨日发生之事,甚至不记得曾经见过尹祥熙。
佘滟波和她一同用过早饭,两人下了一盘棋,便有小丫头跑过来禀报:“姑娘,林姑娘,林老爷和林太太来了!”
黛玉倏然站起,喜形于色,忙拉着佘滟波就往外走。
佘滟波打趣道:“瞧瞧你急的!仔细看脚下的路,小心把牙栽了!”
二人一起来到佘夫人的上房,却见佘夫人正陪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闲聊。
黛玉愣了一下,转头问佘滟波:“姐姐,我母亲呢?那位太太眼熟得紧,我却不记得几时曾见过”
佘滟波脸色微变瞪了那堂上美妇人一眼,伸手在黛玉眼前一晃,笑道:“傻妹妹,可算是见了亲娘了,你瞧瞧,都迈不动步了!”
那美妇人被佘滟波瞪得打了一个寒战,忙堆起满面笑容迈步走下堂来,拉起黛玉的手柔声道:“玉儿,没想到爹娘能来这么快吧?”
黛玉只觉得眼睛一酸,眼泪涌了出来,扑进那美妇人怀中,抽抽噎噎哭个不住。
佘夫人和佘滟波都过来劝解,佘滟波还不忘取笑几句:“哎哟,可不得了,我们成天虐待林姑娘了,瞧把她委屈的!林伯母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哟!”
黛玉自知失态,忙从美妇人怀中爬起来,用手绢擦了擦眼泪,白了佘滟波一眼:“看看你,哪里还有一点做姐姐的样子!”又解嘲道,“我也不知是怎了,一见了母亲就忍不住心酸想哭。”
美妇人替黛玉擦了擦泪,笑着向佘夫人道:“这丫头被我宠坏了,倒叫弟妹见笑了。”
佘府专门拨出来一处院子给黛玉一家居住,黛玉也带着紫鹃雪雁搬了过来,与父母共享天伦之乐。
这一天,黛玉到父母房中请安,刚走到门口,却听到父亲对母亲说道:“夫人,你瞧着尹祥熙这孩子如何?”
黛玉便刹住脚步,留神细听,同时摆手不令紫鹃雪雁说话。
“老爷,他是你的门生,他如何,倒还要问我吗?”
“事关玉儿的终身大事,怎么能不和夫人商量商量呢?”
“呵呵,我看着孩子倒好,又稳重,又细心,将来必不会亏待了玉儿。”
“喏,这就是尹府送来的庚帖,我看过了,这两个孩子八字倒是极为匹配,倒是一段好姻缘,难得的是咱们都知根知底的,也不委屈了咱们玉儿,也不辱没了他尹府,哈哈哈哈”
“嗯,老爷说的是。知不知道玉儿是怎么想的。”
“且不说婚姻大事要由父母做主,单凭祥熙这孩子的人才,只怕玉儿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黛玉听到这里,只羞得粉面通红,也不进门去,转身便带着紫鹃雪雁回房去了。
紫鹃雪雁一路走一路眉飞色舞的道:“这下好了,尹公子一表人才,咱们姑娘天仙下凡,真真一对好姻缘!”
黛玉红着脸啐道:“你们两个蹄子,少说两句没人把你们当哑巴卖了!”
雪雁推了紫鹃一把,笑道:“姐姐,你瞧瞧,怎么姑娘得了便宜还卖乖呢!这么好的姑爷可到哪儿找去?”
“就是,我看着尹相公就好得很,将来对咱们姑娘一准儿好的没边儿!阿弥陀佛,姑娘好福气哟!”紫鹃双手合什,神神道道地念叨着。
林老爷夫妇门前垂着的帘子忽然被拉开了一条小缝,露出里面两双得意而阴毒的眼睛。
跟着里面传出低低的话语:“小姐,我们两个今日的表演算是可圈可点了吧?”
佘滟波轻轻一笑:“不错。不过,他们二人一日不成亲,我这心便一日不得安宁!你们可要把这丫头看紧了!那些药该加些分量了,我总觉得她心里还有那么丁点儿明白。”
“是,小姐,您就放心好了,绝对不会出现半点差错的!”
黛玉回到房中倚着床栏坐下,心中微微有些茫然,熙哥哥的确是个超凡脱俗的人物,跟自己也情意相投,又有父母亲做主,照理说自己该当十分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呢?听到父母亲商量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只有一种感觉——十分羞人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我不喜欢熙哥哥么?
“妹妹!恭喜你哟!”佘滟波满面春风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只两寸高下晶莹剔透的玻璃瓶,瓶中装着胭脂膏子一般的物事。
黛玉的脸更加红了,也不起身让座,嗔道:“哪有你这样做姐姐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取笑人家!”
佘滟波挨着她坐下,一手搂住了她的削肩,一手擎着那玻璃瓶在她面前晃了晃,故作疑惑:“咦?我取笑你什么了?这是熙哥哥才得的新鲜玩意儿,叫什么玫瑰卤,我特地送过来给你尝尝,恭喜你有口福了。怎么,姐姐哪里说错了不成?”
黛玉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浅浅一笑:“这么说来,倒是我错怪了姐姐,我还以为”她一咬下唇,说不下去了。
佘滟波忍俊不禁,笑道:“你还以为我是来恭喜你,马上就要摇身一变,从我的妹子变成我的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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