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更新时间:2012-11-11
听见米粟这么说,凌云有些许感动,但是这种寄人篱下的事他是不会做的,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米粟那轻颤的睫毛,也不回答刚刚米粟跟他说的话。
良久过后,被凌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米粟偏了偏头.
两人皆有些尴尬……
米粟开始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茉莉,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情景,凌云低头看着米粟手中的花瓣,道:“如今不是这花儿该开的季节,怎的你会有这新生的花儿?”
“不知道,爹爹说我一出生的时候,后院里就给钻出了这花儿的苗头,每一年都会长也会凋谢,但是如果我想要的话只需要滴一滴血便可以长出一朵来,爹爹说我的血是上天赐给我宝贵的礼物呢,他不准我乱用,这朵花儿还是我偷偷的弄来的,不过只有这种茉莉才能够长出来,但是,我还是很厉害吧。”
米粟有些得意的扬着手中茉莉,冲着凌云开心的笑道。
那笑容就犹如这世上最美的花儿一样美丽,让凌云有些看开了眼,久久不能移开。
米粟刚想低头便听见了凌云有些很小的对着她说道:“我喜欢你,等长大了我娶你做我的娘子好不好。”
这句话一出,两人皆是愣在了原地。
也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却成了米粟心中永远的痛。
凌云答应了米粟的要求,留在了米家,跟着米海学习医术,武功。
却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跟着米海一起去了祠堂拜祭米海的祖宗。
他看见了杀死父亲的人居然是米粟的族人。
回到米府,他有些可笑的看着站在铜镜中的自己,这么多年,原来他一直都被仇人所收养,还将毕生所学教会给了他,他还爱上了仇人的女儿,这又算什么?是他们一族人,让自己这么小就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原本很幸福的生活,当时的一幕幕不停闪现在脑海中,让那双温柔的眸子顿时充满着无尽杀意。
最终他,杀了她全族人,却惟独留下了米粟,最后挥袖离去。
他的身后,是米粟的哭喊,米粟死命的扯着他的衣袖,大喊为什么,他停住,然后背过身,看向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米海,冷冷道:“灭门之仇,不得不报,你们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才没有连你们也全数杀了,但是灭门之仇,已经在这儿了。”他指了指心口,告诉米海他的心中没有恩情只有仇恨。
本就身受重伤,在听到凌云的话后,米海血气一冲,晕死在了地上。
米粟无力的趴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又抬头对上凌云看向他的那双冰冷的眸子,不甘的冲着凌云大声嘶喊道:“不是说爱我吗,不是说要娶我吗,不是说要像父亲和母亲一样不问世事,平平静静的生活吗?这些你都忘了吗,为什么要杀死我全族之人,为什么要让最疼爱我的叔父饱受绞刑之苦,既然本意就要杀了他,为何不一刀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你难道就如此狠心,为什么在你承受了丧亲之痛,还要强加给我。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猪狗不如的混蛋,我恨你,我恨你。”
看见米粟眼眸中那深深的恨意,凌云眼中闪现出一丝不忍,但是却又很快恢复正常,他别过头,将手中的剑往米粟的脸上一挥,只听见米粟悲痛的“啊”了一声,凌云背过她,很平静的说道:“现在你的容貌毁了,我也就不爱你了。”之后,米粟的脑中不停的闪现凌云的话语,直到听见剑落地的声音,米粟看着凌云那张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将手一提,摸在那张被凌云割伤的脸绝望的苦笑一声:“原来你爱我也不过是爱我的一副皮囊而已,可我爱你却是将爱都融进了我的骨子里,真可笑,真可笑啊。”
“啊……”
那一年,每家每户几乎都能听见米粟那心如刀割的哀叫。如此的刻苦铭心,让人听见也不禁有落泪的冲动。
也是那一天,天上降下来一位身穿白衣袍的老人家,睿智慈祥。满面笑容,手持拂尘,白须飘飘,缓缓走向倒在地上的米粟,慈爱的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嘴上嘀咕了几句然后右手向米粟的脸上一挥,原本满脸是血的米粟顿时恢复了之前清秀的模样,老人家拍了拍米粟粉嘟嘟的脸蛋,轻轻的说道:“孩子,该醒了,爷爷在这儿。”
迷迷糊糊之中,听见有人在呼喊着自己,米粟用力的睁开眼睛,眨巴眨巴着便看到了一个全身上下都白花花的老头,她没有见过,却觉得特别熟悉。从地上爬起来,她有些呆滞的看着老人家,小嘴紧抿。
老人家也不管她这么看着他,嘴里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天玉这混小子怎么想的,怎的会舍得将自己的爱人给送下凡来受这种苦。”
偏头看向一脸疑惑的米粟,老人家拍了拍她的头,起身走到晕在地上的米海身旁,同样也是手一挥,米海的伤口开始不停的愈合,米粟看着这有些离奇的画面,紧抿的小嘴立即张开,惊讶的看向米海的方向,不出几秒,原本倒在地上的一家人竟离奇般都活了过来,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却发现自己的脸竟没有一点伤痕,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老人家。
“这……”面对这些死而复生的人,米海也有些不敢置信,看向救了自己的老人家,却发现他的身上竟有几丝仙气缠绕在身,老人家的面容也有些熟悉,他努力的回想,却在突然间猛地跪在地上道:“弟子不知老君来临,请老君恕罪。”
“何须多礼,起来罢起来罢。”老君捋了捋胡子,叹息的对着米海说道:“老君我也只能救上你们这一家人了,因果报应,你们米氏族人虽然立了杀魔大功,却也是要遭受大劫的,如今大劫已到,便是老君我也无能为力,只得救上你们几个,也算是为你们米氏一族留点血脉吧。”
言罢,他便转过身逐渐走到此刻躲在米修罗后面的米粟面前,用手摸了摸她的头道:“这两孩子我见着挺欢喜,让我带去送给太乙真人做个徒弟吧,等他们学成之后再给你送回来。”
“这……”虽然被老君带去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但这可是他的心头肉啊,怎么还是会舍不得的。所以米海还是有些犹豫。
“别这了,就这么说定了,来日再见。”话音刚落,老君便带着两兄妹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米海站在一处安慰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夫人。
而米粟直到到了太乙真人门下,才知道当初那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原来是人人膜拜的太上老君啊。
回想起那时候,米粟有些哀叹,她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看向那被云遮住的月亮。有些感慨道:“命运还真是半点不由人,真煎熬。”
坐在了亭上的凌云右手撑在亭子的瓦片上,左手屈在瓦片上,右脚不停的摇晃着,听到米粟的感慨,撇嘴一笑,有些玩味的说道:“那你认为命运该怎么样?现今的世界哪个不煎熬。”
凌云说的轻松,米粟也有些明白。
想起当初那一剑,米粟的目光变得有些冷:“煎熬,呵,你倒是说的很轻松,当初那一剑你不就是打算让我煎熬一生?凌云,你可真是好狠的心,不想爱我了便要用剑挑伤我的脸,让我永世活在痛苦之中。”
“我爱过的女人那便只能这一生只爱我一个,也只能被我一人爱,不爱了,那就毁了。”对于当年的举动,凌云说的甚是轻松,一点忏悔也没有。
“你倒是一点愧疚之情也没有,你杀了我全族人也好,挑破我的脸也罢,始终是我们该受的报应,我无怨无悔。但我只求你一件事,那便是离我远远地,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便好。”
作为当时的一名女子来说,容貌和名节是比自身还要重要一百万倍的东西,而他凌云却丝毫不在意,直接挑破了她的脸,那是比杀她千万次还要痛苦的事啊。不过,凌云是怎么也不能体会的。
米粟有些恨自己爱他爱得太深,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从里面出来,因为爱,她就连恨也恨不上。她觉得自己好没用,明明说不爱了,可是每当凌云一出现,她都会莫名的想要忍不住多看上他几眼,但是又因为灭族之仇,她又开始恨,每天徘徊在这种痛苦之中,她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现在只能恳求凌云能够远离自己。
如果,那一夜,自己应承师傅,除去这段记忆,忘却所有。
那便不会有现在的惆怅。
“你便那么恨我当初用剑挑伤你的脸?”
对于米粟的话,凌云有些微微一怔,当初的他是不能继续爱她的,但是却又想拥有她,无奈之下,只能用剑挑伤她的脸,那么比起之前容貌足以倾国倾城的她,有伤疤的她也会因为自卑而不愿嫁给他人,而别的人也就不会上门提亲了,待到灭族之事慢慢淡去,他学成之后,他便偷偷的回去,偷偷地带走她,然后娶她,兑现那个诺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