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教人作恶
陈子扬有些不相信的故意问:“阿姨,陈不凡叔叔真会功夫?”
陈灵姗有些怀疑更有些兴奋的跟着道:“是啊,妈妈,爸爸真会功夫?”
“看嘛,都是你不让我收徒弟的缘故,连子扬和灵姗都不相信都以为咱们是在吹牛了?”
不等叶雯回答,陈不凡就急急的抢着道,并且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身边的柳树上。
碗一般粗的柳树,立时如经受飓风般猛烈摇晃,要不是毕竟是颗树,充满活力根基牢实的一棵树,估计早就被打飞到河那边去了。
陈不凡对着几乎有点目瞪口呆的陈子扬、陈灵姗还有陈子娟,得意的笑了笑:“怎么样,相信叔叔不是好为人师自吹自擂了吧?你们再仔细看看。”
“天啊,树上竟有了个坑,子扬,咱爸竟真的这么厉害!”
陈灵姗抵制不住,兴奋的拉过陈子扬指着树干上刚刚陈不凡拳头所及处。
果然树干还真受伤不小,竟碎了一块皮,并且里面粉碎性的骨折似的明显下陷了不少!
只不过说是一个坑,还是未免有点夸张。
这也不奇怪,此时此刻的陈灵姗太过惊喜,太过兴奋,太过激动了!
这比起后世大练龟灵神功的陈子扬来说,根本只能算勉强入眼的功夫,但不过,对于一般普通人来说,也的确已是极了不起的了。更何况,陈子扬前世根本不知道陈不凡叔叔会功夫,而且还是对付七八个普通混混绰绰有余在一般人眼里很足以炫耀的了不起的功夫片,是以,陈子扬也大感意外并且惊喜而惊诧。
陈子扬再抬头去看陈不凡时,陈不凡已双手抱胸,头昂得高高的,扬眉对着所有人,更对着叶雯,俨然一代宗师了。
“真想不到啊,陈叔叔深藏不露,原来竟是文武双全啊!”
陈子娟赞道。
听上去那么惊喜惊诧发自内心!
“什么深藏不露,分明就是到处张扬,这不又忍不住张扬了不是,要不是我管着,指不定就他这三脚猫的功夫会吃多少苦,又会给我惹多少祸呢!”
叶雯笑道,明贬实褒,还抑制不住一张徐娘半老脸幸福而自豪的笑。
陈不凡叔叔的头就仰得更高,眉扬得更意气风发,已恍惚轻狂年少,有几分飘飘然了。
“对了,阿姨,”陈子扬仰起脸对叶雯道:“您怎么不答应叔叔收徒弟呢,叔叔确有真实的功夫,并非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啊?”
陈不凡也抱胸自负而又故作委屈的对叶雯道:“是啊,咱是真有功夫呢。”
“不是阿姨不想答应,阿姨也看得出来你陈不凡叔叔是真乐为人师,”叶雯不看陈不凡,故意不看陈不凡,只看陈子扬,对陈子扬语重心长的道:“阿姨也很想看到你陈不凡叔叔做他喜欢做的事,只有放开手去做他喜欢做的事他才开心,他开心阿姨又何尝不跟着开心。只是,没学过功夫的谁都对功夫大感好奇忍不住想跃跃欲试,尤其是你们这般年纪的男孩,有几个不曾做过武侠梦,别说你们男孩,就是女孩子,如你这般年纪也会幻想自己有一天做个紫衣女侠去跟随她的白衣少年行走江湖呢。”
叶雯说到这,停了停,拿眼睛去看陈灵姗。
陈灵姗感觉妈妈说到自己心里去了,忘情的点头,暴露了自己的少女心思竟不自知,白净清丽的脸上没有半点少女羞怯。
叶雯笑了笑,接着道:“可只有练了功夫的人,才知练功夫的苦处,有几个人真正能坚持呢?阿姨是怕你陈不凡叔叔真招收几个误入歧途的徒弟,而那些人又坚持不了,结果误了人家大好时光,到头来学武不成,学业也给荒废了呢。”
陈灵姗忍不住道:“可也可以招那些本来学习成绩就差,在学业这条路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前途的嘛,这样,即使他们学武不成,也说不上咱爸误人子弟吧?”
“学习成绩差,在学业这条路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前途?”叶雯对陈灵姗道:“这样的人更不可能坚持,这样的人大都没信心没怛心更吃不得苦,收这样的人为徒,虽然谁也说不上你爸误人子弟,可那明显是浪费你爸的时间和心血。还有,这样的人大都品质极差,长大了更是游手好闲,学不成还好,要真他侥幸给学成了,指不定会惹多少是非欺多少弱小,这岂不是成了你爸在教人作恶吗?”
陈子扬不再说话了。
陈子扬已听出叶雯对差生的偏见,自己在学校就是差生,至少,自己现在扮演的还是个差生,而且是什么都极差的差生。
不过,陈子扬并没有放弃跟陈不凡叔叔学武的想法,陈子扬只是暂时放弃,说得确切点,只是不再打算当着叶雯阿姨的面拜陈不凡叔叔为师。
姐姐先前跟灵姗玩笑时,不是说陈不凡叔叔上过少林寺偷学了些功夫吗,自己也可以偷学,只是自己的偷学和姐姐说的那种不一样,姐姐说的那种是偷学别人的功夫,那在《霍元甲》那个时代是武林大忌,是为人不耻被抓住了要被剜去双眼的。自己虽然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不以为然,但自己也不愿意那样做。自己的偷学,是偷偷的跟着陈不凡叔叔学。
“我不管那么多,我就要妈妈答应爸爸收子扬为徒!”
不想,陈灵姗忽然拉着妈妈的手,半是撒娇半是倔强的道。
“我……”叶雯望望子扬更望了望陈子娟,有些吞吞吐吐的对陈灵姗道:“好像你爸并没说要收子扬为徒吧?”
说完还用眼睛瞟了瞟陈不凡,很明显是在对陈不凡示意着什么。
陈不凡却视而不见,又或者是假装看不懂,道:“我好像也没说不收子扬为徒吧?”
说完也不看叶雯,只看子扬和灵姗。
叶雯气得恨不能踹陈不凡一脚,却又顾忌着陈子扬,尤其是陈子娟在,只好暗在心里道,好啊,你敢造反了,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
“妈妈,你听到了吗,爸爸说他也并没说不收子扬为徒呢,敢情,爸爸是要收子扬为徒了!”
陈灵姗拉着爸爸的手,望望子扬,又望望爸妈兴高采烈的道。
顾忌着陈子娟,叶雯不好再当面拒绝,只是犹豫道:“子扬这身体,我真担心他受不了这苦呢……”
“就因为子扬这身体,我才更要收子扬为徒的,把子扬这样柔弱的孩子教成如我当年的打遍校园无敌手,我才更有成就感。”
陈不凡抱手而立,仰头看天,神色甚是自负、得意。
叶雯更是气得暗暗的咬牙切齿,更偷偷的拿眼睛剜了陈不凡一眼。
这次,陈不凡是真的没看到,陈不凡只顾自负、得意的仰头看到,憧憬不久之后高徒陈子扬把今天打伤他的对手打得遍地找牙报仇雪恨的风光痛快场景。
陈灵姗道:“就是嘛,再说,要不是子扬不这么体弱,天天被人欺负嘲弄,他还跟咱爸学这功夫干啥?妈妈都说了,学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还非常艰苦的事。子扬又不是脑子有问题,没事找事,非得来吃这苦。我也不忍子扬吃这苦。但我更不忍子扬在学校天天被王强和李刚他们随意欺负!”
“灵姗!”
陈子扬急急的叫住了陈灵姗。
若不是陈子扬叫住陈灵姗指不定陈灵姗还会说出些什么来。
陈灵姗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说服妈妈,却一时口直心快,忘记了陈子娟姐姐还在身边了,而陈子扬又是无论自己在学校受了多少欺辱嘲弄,也不要让姐姐知道的。
不过,陈灵姗转念一想,既然已被陈子娟姐姐知道了,遮掩也无法遮掩了,也就不用遮掩了。不过,这样反而更好。
陈子娟姐姐一直没开口,敢情,是对妈妈有所顾忌。
陈子娟姐姐一向就是个飘渺清丽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这样的人,最放不下面子,也最担心被人拒绝。
但陈子娟姐姐知道弟弟在学校经常任人随意欺负戏弄,情况就不一样了……
在这世上,弟弟可是陈子娟姐姐最重要的人,几乎是她生命的全部。
指不定陈子娟姐姐也就不会再有所顾忌,竟当面向爸妈请求收弟弟为徒了,只要陈子娟姐姐一开口,妈妈就不好再推辞拒绝了。
“子扬,还是多谢灵姗和陈不凡叔叔的美意了,可惜正如叶雯阿姨所说,你的体质太差,不能承受冬练三九夏练三胡之苦,没那个造化,你还是跟灵姗快回去吃饭吧,不然,再耽搁,灵姗上学可要迟到了。还有,记得写张请假条让灵姗下午上学帮你代交给班主任老师。”
不想,陈子娟的话却大大的出乎陈灵姗的意料。
甚至,出乎陈子扬,出乎陈不凡,更出乎叶雯的意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