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单家姐妹
秀女进宫意味着新的格局,也意味着新的机遇即将到来。
贤贵妃看着一个个如花似玉青葱稚嫩的秀女,安耐住了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她不想有人渔翁得利,还是浑水摸鱼吧。
欧阳心冷眼旁观,宫里两位贵妃不动声色不慌不忙,下面的人自然不敢随便动手,选秀就在时间不急不予中平稳进行。
两位太妃看着那两位的反应,不禁心中点头,在后宫不动则已,一动就要一棍子打死,不然会被反咬。虽然看她们两个不顺眼,但经历过这么多事,能留下的果然不是小角色。
很快就到了选秀的日子,各位秀女的画像已经都先行送进了宫中。也就是说,虽然是现场选,但是那些容貌好的早就已经在皇上那里过了眼了,皇上正值壮年,未曾有太后与皇后,全然是一个人决定,大家都憋足了劲儿要打扮的好看一些,以便拔得头筹。
本朝选秀与先帝时不太一样,前朝选秀只为充盈皇上后宫,而本朝并非如此,皇上选秀,同时也是为几个刚成年的皇族世子选择皇妃小妾,也就是,即便是侄媳宗媳,也是通过选秀,而不是随随便便指婚,正因此,大多秀女早已迫不及待。
可是这事儿又是一把双刃剑,如若是冲皇上来的,万一被世子之类的看到去皇帝跟前求婚,当今是个爱惜名声的,所以宗室贵族世家求婚如无意外都能如愿,因此只能说,一切皆是天意,你不要想着从这件事儿里使什么小心思,因为结果可能可能并不会如你的愿。
大概因此,倒是少了很多人搞小动作,毕竟,很多事情单看皇上一个人的心思。两位太妃和贵妃也不会辩驳,你又知道皇上究竟是要作甚吗?究竟看上哪家?不过几位重臣到不以为意,因为他们家的姑娘一定会进宫,而且一定会位居高位。这就是人人皆知的潜规则。
其实这事儿总是无解的。每次选秀后总有人哭有人笑,运气也是很重要的。
这一年,盛元朝进行第二次选秀,各家适龄参选秀女以此入宫。
单澜一身湖蓝色的流苏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这珠花不是珍珠海宝,但是衬在明眸皓齿、娇俏无双的小姑娘身上,别有一番俏丽。
而她身边则是自家的几个姐妹。
盛元有训,但凡是适龄,家中父兄品级合格、未曾婚配,都是必须参选的,因此现场倒是不少人。
单澜乖巧的跟在众人身后,领头太监将众人带至空旷之处,遵循指示,一列一列站好。待众人站稳,就见一个年老的太监站在前方,大声训话:“本朝选秀,乃是为了皇上充实后宫,繁衍宗室后代。凡候选秀女,必须是血统纯正的七品以上官员亲眷。讲求出身高贵,体态亦要匀称,仪容出众,只有这样,才有资格为皇室开枝散叶。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大家要听从我们的指示安排,逐一接受甄别,不得异议。”单澜老实的站在众秀女中,头略垂,等待着下一步的检查。
虽然很想吐槽这个选秀和这些规矩,但是即来者则安之,即便是抱怨也是没有用的。而之后的检查则是涵盖着各个方面,包括五官、体态、声音、口气、足长,由于候选宫女众多,这一步仅是初批淘汰。
也正是因为这一步的严格检查,能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将会被选下去,之后剩下的,才有权利继续下一步的遴选。初选通过之后,秀女们被安排在空闲之地等候,下一步还有复试。
其实这个时候倒是没有那么严厉了,大家不少人都是相识的,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闲聊,等待接下来的事情。
单清瞪大了眼睛,说:“我看到广宁府那个孙香香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谁不知道啊,她一直都想进宫,哼,我看这次她八成是存了不好的心思。”
言语间带着几分嫉妒,又说:“她的裙子太艳丽了,皇上一定很不喜欢!”摆明了是自己很喜欢那条裙子,单澜笑了起来,问道:“皇上不喜欢,你喜欢呀?”单清立刻尖锐:“我也不喜欢,我怎么可能喜欢呢,哼!”说话的同时,眼神飘呀飘。
单澜感慨:“你不喜欢,你一直盯着人家裙子看什么啊!我看啊,你就是喜欢!”
单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单澜,你现在真让人讨厌。”总是说一些让人不爱听的话。单澜笑嘻嘻:“我讨厌吗?其实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好让你喜欢的吧?”
她就这样问了出来,带着几分调侃。单清嘟嘴:“你烦人。”
单澜似笑非笑:“亲爱的妹妹,你烦我哪儿啊?”
单湖在一旁训道:“你们两这个样子,像什么样子,让别人看见了会说闲话的。”单澜抬头淡淡一扫:“是吗?”心里却想着她们这位堂姐还是那么的心急冲动,没看见其他秀女都在默默的观察其他人么,不只是秀女,旁边那几位太监嬷嬷也在观察,只是不着痕迹,但是怎么可能瞒得过眼力惊人的她呢,那些人指不定是皇上的人。
单湖很是肯定:“是!”
单澜咯咯的笑了起来:“堂姐说得是,以后会注意的。”知道有人暗中观察,她才不会犯错,暗中拉了拉自己妹妹单清的衣服。
单清与单澜一胞双胎,早已心灵相通。立刻就明白了单澜的意思,低下了头。继续去装淑女。
旁边的皇甫莲一副惆怅的样子:“要是我是个男人,还有那些宗室什么事儿啊?我一定是望京最受欢迎的人!像我这样家世好、长相斯文英俊、为人又温柔体贴招人喜欢的哪儿找啊!你说是不是?所以说老天爷很公平的。知道我这么会撩妹,直接就让我是一个姑娘了,不然也太不给旁人机会了,还能让我成为京都少女的梦中情人,然后大家都打光棍儿吗?”
单湖强忍着笑意:“你轻点作妖。”
单澜则是哼哼:“你就吹吧?怎么不吹死你呢?”
皇甫莲瞪大了眼睛,说:“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我真的很好啊!而且你们想想,如果大哥有我这样一半的功力,他还能是个光棍?”皇甫莲这次选秀只是走个形式,她的父亲早已跟皇上禀告过,到时候撂牌子自己婚配。而皇甫莲则看上了单澜单清的哥哥单溪,选秀后两家便会结亲。
倒是单湖有点为单江担心的样子:“我得好好看看,现场有没有美人儿,到时候偷偷介绍给大哥。”单江是单湖的同胞哥哥,比她大三岁,但不知道是不是太挑到现在也没有成婚,家里都很急,而这次她最主要就是帮哥哥相看,至于进宫,她根本没想过,有她这两位国色天香的堂妹,她就是来打酱油的。所以就算知道有人观察也无所谓,她根本不会被选上。单澜真是对她无语了,她拉了下皇甫莲:“你轻点嘚瑟,周围都是人呢!”
不过倒是因为这样,她们都不紧张了,本来紧张的要死呢!现在……现在倒是已经平静了下来,十分寻常了。
单澜的声音不大不小,很多闺阁少女都听到了。
其实大家对单澜这个人都是很好奇的,仔细说来,这一年来。单澜几乎成为京都的一个传奇,似乎她走的每一步都让大家叹为观止。
大家也都不太喜欢她这种,一个出尽风头的人总是会让其他女孩子多几分戒备,原本,确实是这样的。
但是今天看来,很寻常的一个小姑娘,特别的好看,轻灵如水的。
为人却又带着几分洒脱与爽朗。
看她这个样子,倒是并不让人再多想那些不好的恶感了。
而且有些聪明的立刻想到单澜现在说这些的意思了。
缓解大家的紧张!
只要是聪明人都会明白过来,单澜现在说的这些都是在缓解大家的紧张,让大家不至于因为紧张而表现的太过失态。
而很奇怪,之前怎么安抚自己不要多想也没有用,但是现在却真的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也不需要做什么,只看她闹怪就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其实单澜确实也就是这个意思,她一早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一个低眉顺眼伺候的小太监是御前大总管的干儿子。
旁人或者不知道,但是单澜穿越又夺舍,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分明就是皇上在这边安插了人,就是观察大家的动向,既然是这样,单澜当然是懂的!
她倒不是说怜香惜玉的人,只是好心倒是一定得了。
为自家姐妹,也为这些花季少女。人性本善,真正的恶人又有多少呢?
她还是乐意帮大家一下的,当然,有些不能会意的,她就无可奈何了。
没过一会儿,太监副总管安德全面无表情过来。
单澜觉得,这次选秀,是皇上的一步棋,虽然不知道这步棋究竟是怎么下的,但是她很肯定,这事儿一定是这样的。
安德全身后跟了十几个小太监,各个都是一丝不苟,不过多多少少,单澜都是见过的。
他的视线扫到了单澜身上,颔首一笑,虽然并不过分,但是却一下子就引人注目了,大家明白,单澜果然是不同的。
但是很多人又默认了单澜的不同,毕竟,被封为女官还要选秀的又有几人呢!而且,单澜一贯都是不同寻常的。
好像是不同寻常多了,大家也就默认了,她寻常了,才是不寻常;她不寻常,倒是正常的!
安德全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皇上有旨,六人一组,喊到名字的,跟着我身后的这几位公公,去殿口甄选。没有念到名字的,犹在此等候。”
各位秀女略微一福:“遵陛下旨意。”安德全也不看众位秀女,只是打开名册:“现在,杂家开始念名字……”
一会儿的功夫,这院子里就少了很多的秀女,六人一组,一组组的排队往前走……第一组上,其他人还是要候场的。
不知怎么的,单澜想到了还没穿越小时候的运动会,扬了扬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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