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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胡瑶婻的藏书

几个人喝到了半夜,除了白胜利外全都喝倒了。亏了许总的司机认识领导家门,白胜利跟着车跑,把两位处长扛回了家。直到凌晨两点他才睡下,睡觉前忘了上闹铃,醒来时已经八点半了。

白胜利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他见胡瑶婻不在,自己沏了杯茶坐下来,心里还为昨晚的酒宴兴奋。

白胜利兴奋,并不是因为去了高档酒店,吃了龙虾鲍鱼,而是因为和两位处长一起喝了酒还称兄道弟。其实在大学毕业的白胜利心里满是人人平等的民主思想,也没有媚上的念头,但真的身处两位处长中间,还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虽然高兴,可也不至于兴奋。他兴奋的真正原因是,这顿饭让他发现,那些衣冠楚楚道貌盎然的领导,其实和自己一样是个活生生的人。当然,他也为厂里兴奋,有王秘书帮忙,张处长坐镇,看来盖宿舍的指标非东风厂莫属了。

他又想到那位不知是许文强还是许大马棒的许总,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就带出了笑意。

“唉,又起晚了。”胡瑶婻推门进来,一屁股坐下喘着粗气,脸色红润,显见是跑上楼的。

“哟,小白,什么事这么高兴?”白胜利还没打招呼,胡瑶婻已经发现了他脸上带着笑意。

“没,没什么。昨天去基建处,张处长说肯帮忙。”不知为什么,白胜利见了胡瑶婻还会心跳加速。他含混的说道。

他很想把目光避开她,却定在那里移不走。

胡瑶婻脱了大衣,扭身挂到椅子背上,好奇的说道:“不错呀小白,你怎么就搭上了张处长,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

胡瑶婻里面还穿着元旦跳舞时那件红毛衣,毛衣是鸡心领,里面一件碎花衬衫没系领口的扣子。

“嗯,我也说不清,反正张处长人不错。”白胜利随口应着。

他觉得胡瑶婻的毛衣领子有些大,领口的衬衫微微敞开,顺着雪白的脖颈能隐隐看到一点深沟,配着下面鼓囊的胸脯,很撩拨人。

胡瑶婻发现白胜利看她,脸也觉得发烫,啐道:“臭小子,去给姐倒杯茶。”

白胜利这才猛醒过来,有些尴尬的起身去拿茶壶。他看见胡瑶婻的大衣耷到了地上,又取过来挂到了门边的衣架上。

胡瑶婻趁着白胜利去挂大衣的时候把领口系上了。

白胜利对张处长的事情答得含混,并不是因为盯着胡瑶婻的出神了。他见王勇绝口不提冯红旗,只说自己是他小兄弟,就猜到冯局想隐在背后暗地里帮忙。他又猜想胡瑶婻和安副局长关系不一般,怕事情传到安局那里对冯局不好,这才不肯对胡瑶婻说实情。

白胜利沏好茶端到胡瑶婻面前,问道:“姐,几天没见你坐公交了。你找到安局了?”

胡瑶婻听了脸上闪过一丝阴影,可很快又笑了。“也亏了找到安局。红梅厂的李厂长前几天找安局去闹,安局差点就答应她。不过没事,安局说了,其它两个厂都建过一次了,这次总要轮到我们厂。”

白胜利回到自己座位上,说道:“李奶奶可真能折腾。”

胡瑶婻眯着眼睛笑道:“你也知道李奶奶?”

白胜利又想起七加七等于十四的段子,不禁笑了出来。他赶忙掩饰道:“全局鼎鼎有名的劳模,我怎么能不知道。”

胡瑶婻压低了嗓音悄声说:“现在李奶奶不闹腾了,局里领导也都松了口气。你猜为什么?”

白胜利摇了摇头。

胡瑶婻的声音还是很低,为了让白胜利听清,上身几乎趴在了桌面:“李奶奶得过四次局劳模,两次市劳模。咱们老贾是六次局劳模,三次市劳模。他们今年都具备了评选省劳模的资格。老贾找了李奶奶,说保证不和她争这个名额,条件是她不争盖楼指标。”

白胜利感叹的说道:“要说咱们老贾对厂里可真够意思。跟着这样的领导不玩命都不行。”

胡瑶婻附和道:“是呀。可惜他也快到点了,还不知道下一个是谁。如果是不大方,那可没劲透了。”

胡瑶婻嘴里的“不大方”,就是副厂长卜大方。卜大方这人说话痛快,笑起来爽朗,很有山东人的气势。不过办起事来小气的紧,当真是人如其名。不仅胡瑶婻不喜欢他,厂里八成人都不喜欢他,可是如果按照资历排队,接贾宏图班的非他莫属。

两人正聊着,贾宏图打来电话,让胡瑶婻过去汇报工作。胡瑶婻出门后,白胜利也穿上外套,到厂门外的小卖部去买烟。

他回来的时候,被孙二妮在传达室里喊住了。

孙二妮从小窗子里探出头来对他说:“听说你和那小妖精一个办公室了?”

白胜利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说:“大姐,您老口下留德,别老小妖精小妖精的说。舞会那事都过去多久了,您还记仇呢。”

孙二妮呸了一声,说道:“我和她记仇?她配吗?我是怕你挺好个小伙子被妖精迷住了,提醒提醒你。”

白胜利呵呵一笑,凑到孙二妮耳边说:“我被迷住了,你们家老贾不就安全了吗?哈哈。”

孙二妮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看老娘不踢死你。”说着收回脑袋,作势要开门出来。

白胜利哈哈大笑,转身就往厂里跑,迎面却碰上了冯佳欣。

冯佳欣看白胜利边跑边笑,就叫道:“小白,你又逗孙大姐?”

白胜利停住了脚步。“冯姐,有两天没见了。又下车间了?”

冯佳欣点了点头,接着说:“走,去我办公室一趟。”

到了冯佳欣办公室,白胜利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这自然是因为冯局长的事情不必避讳冯佳欣,也因为白胜利见了冯佳欣就觉得亲近,亲近到可以说最知心话的那种境地。

冯佳欣听白胜利讲完才松了口气。她一直担心老爸怕得罪人不肯出头,现在才明白老爸也是很狡猾的。当白胜利说到不曾给胡瑶婻透露细节时,冯佳欣点了点头,说这样最好。

白胜利说完了正事,刚想给冯佳欣讲李奶奶的段子,胡瑶婻敲门进来了。

“小白,我到处找你。老贾叫你去汇报工作。”胡瑶婻冲冯佳欣笑笑,对着白胜利说。

“那我去了。”白胜利说着出了门,回手把门关上。

他听到胡瑶婻在门里说:“冯姐,我跟你说说李奶奶的事。”

白胜利很想听胡瑶婻怎么说,里面却压低了声音无法听清楚,接着传来咯咯的笑声。白胜利笑着摇了摇头,向贾宏图办公室走去。

下班的时候,白胜利与胡瑶婻一同坐八路车回家。白胜利拉着上面的扶手,胡瑶婻还是拽着他的胳膊。

“对了,我家里没有煤了,能不能借我几块?”胡瑶婻说。

“那还用说,我到家就给你搬过去。”

“还让你搬多不好意思啊,我自己去取吧,有个三块就行,我拿得了。”

白胜利伸手捻了捻胡瑶婻的衣袖,笑道:“你穿着呢子大衣搬煤?胡姐,你就别假客气了。”

胡瑶婻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假客气。你搬就你搬,到家里我给你做饭。”

下车后,胡瑶婻跟着白胜利去搬煤。白胜利的煤都放在楼道里,他们没进房门,搬了煤就走。胡瑶婻只要三块,白胜利一定要搬六块,胡瑶婻也就由着他。

胡瑶婻到了家,让白胜利随便坐,自己忙着往火炉子里装煤。白胜利见角落里有把椅子,就过去坐下,打量着不大的房间。

门背后钉了个衣架,上面挂着两件呢子长大衣,一红一篮,还有一件短款羽绒服。门边地上放着几双鞋,有皮鞋也有布鞋。贴墙是个三开门大衣柜,已经有些陈旧了。衣柜对面是张单人床,铺着藕荷色碎花床单,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头靠墙放了张办公桌,桌子上面墙上钉着两块木板,木板上放着些书。

白胜利见桌子上放着个相框,就起身过去看。一对年轻夫妇站在后面,前面是两个小孩,女孩大概十岁,男孩也就五岁样子。

白胜利看照片中的女孩眼睛睁得很大,翘鼻子,可爱的撅着嘴笑,像个洋娃娃。就问胡瑶婻:“胡姐,照片里小女孩是你吗?”

胡瑶婻正拿个通条捅煤,扭头看了白胜利一眼,说:“是我。我爸,妈,还有我弟弟。”

白胜利赞叹道:“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女孩,太可爱了。”

胡瑶婻嘻笑了声,说:“现在就不可爱了吗?”

说完,她把水壶里的水倒进脸盆里,又提着水壶出门去接水。

白胜利又看上面架子上的书,下层有几期《钟山》,是最著名的中篇小说月刊,边上放着《第二次握手》《啊,青鸟》,都是最近畅销书,还引起了许多争议。上面一层都是名著,有《海燕》、《鲁迅全集》、《悲惨世界》。白胜利注意到,十几本书都有些损坏,显然是被看过的。

架子上有本《约翰克利斯朵夫》,这是白胜利在学校时很喜欢的一部书,就随手拿了下来。翻开书,见到里面许多句子都画了红色下划线,边上还有些注释,字迹娟秀,显然是胡瑶婻的笔迹。

他随意翻看着画了线的段落,看到这样一段话:

“一年以来把他束缚着的情欲之网突然破裂了。怎么破裂的呢?他完全不知道。他的生命奋发之下,所有的锁链都松解了。这是发育时期的许多剧变之一。昨天已死的躯壳和令人窒息的往昔的灵魂,在发育时期都被强毅的天性撕得粉碎。”

这段话白胜利在学校时就读过几遍,每次读都有不同的感受。今天吸引他的倒不是这段话,而是边上的标注,只有一个字:“白”。

白胜利对着“白”字出神,竟没听到胡瑶婻进门。

胡瑶婻见白胜利拿着这本书,劈手就抢了过来。她的脸真的红了,有些愠怒的说:“谁叫你乱翻了。”

说着,胡瑶婻把书放回架子上,也不看白胜利,扭身坐到床沿。

白胜利尴尬的站在原地,嘟囔着:“胡姐,对不起。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胡瑶婻沉默了一阵,抬起头又带上了笑容:“算了,没事。你喝水,等火上来了咱们做饭。”

“不麻烦了,我回去自己煮面就行。”白胜利说这话的时候,既恨不得马上跑出去,又着实舍不得离开。

胡瑶婻瞪起眼睛要发怒,可掩不住眼睛里的笑意。

“我说不许走就不许走,老实坐那里等着。”

h3作者有话说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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