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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若汐的马车并没有抑制向西北前行直通大漠,反而是出了京都之后,在附近的一个很小的县城停了下来。舒榒駑襻拓跋力微说她虽吃了相应的解药,但是到底有些伤身子,还是小心为好。所以他们决定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租了一处院子,用来给若汐养病。还有一个原因是——若汐的“葬礼”定在三日后,等他们安顿妥当三天的时间一闪而过。

拓跋力微问过若汐想不想去看一看“自己”的葬礼是什么样子,若汐愣了一会儿神之后,慢慢摇了摇头。

说起来她也算是死了两次的人了,去看一眼自己的葬礼又能怎么样?还有便是她害怕若是看到爹爹和娘亲痛苦的样子,她会忍不住扑进他们怀里,那样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所以若汐深呼吸,坚定了心思:只要她知道自己的爹娘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她就什么都不再奢望了。

拓跋力微往若汐碗里夹菜,试探地开口:“你若是想见见他们,但去无妨,不会被莫铭轩他们察觉出异样。”这几日看着若汐日渐憔悴下去,拓跋力微心头也是万般无奈,他想让若汐开心些,却感觉什么都是徒劳。

若汐乖乖地将碗里的食物吃进去,慢慢摇头:“不了,那样做实在太过危险,若是真的被发现,就前功尽去了。他们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若汐的眼泪砸到碗里,伴着米粒一起被她吞进腹中。

拓跋力微叹了口气,将碗筷放下,走到若汐身边的位子坐下,缓缓将她揽进了怀里。“我眼看着你这样委屈自己,心里如同有把刀在剜着我的肉,当真是难受得紧”

若汐扭头将脸埋进拓跋力微宽厚的胸膛,泪水瞬间染湿了他的前襟。她双手抱紧拓跋力微精壮的腰身,终究是没有忍住,狠狠哭了出来。

拓跋力微将视线转开,望着门外日渐偏斜的夕阳,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拓跋力微的女人什么时候需要这般委屈自己?拓跋力微怜惜的拍着若汐的后背,张了张口到底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不过他的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从今以后定然不会让若汐受一分一毫的委屈。

“拓跋力微”若汐哭了好一会儿,声音都已经沙哑,她缓缓推开拓跋力微仰首望着以后就是她的天的男人,“以后你会护着我吧?”她想问他会不会爱他一生一世,可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出口的时候到底是换了说辞。

拓跋力微心头酸涩,低头浅啄着若汐哭红的双眼,将她腮边的泪珠一点点吻净,才坚定的开口:“我拓跋力微发誓,今生今世只会有钟离若汐一个女人,永远爱你,矢志不渝。如有违此誓,定当不得好死!”

若汐怔怔地望着他,这个男人原来一直都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他看出了自己的不安,也看出了她的胆怯。只不过他向来都比自己勇敢,对待爱人也比她要坦率。

若汐垂首,吸吸鼻子,暗想:就这样吧,路是自己选的,至少在这一刻他们彼此相爱。这就够了。

若汐想通了这一层,便再一次将脑袋埋进了拓跋力微的怀里,用沙哑的声音闷闷地说:“你要记得今日的誓言,切不可负我。为了你,我连家都没有了。”一句话又将她酸涩的泪水引了出来,她不安地蹭着,环抱着拓跋力微的双臂更紧了几分。

拓跋力微眸光注视着远处,一字一句的保证:“你放心,早晚有一天,这一切都是你的。我说过,我会娶你——以万里江山为聘。”

若汐被他坚定的口吻震慑住,不由忘记了哭泣。原来拓跋力微的野心这般大,他要的是整个庆嘉王朝!

虽说若汐口中说着不想去看自己的葬礼,但是拓跋力微明白她有多想念自己的爹娘。所以入夜之后拓跋力微便带着她乔装一番,再次潜进了京都,直奔当朝右相府邸。

若汐被拓跋力微紧紧抱在怀中,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拓跋力微正抱着她轻点足尖,飞檐走壁,若汐不敢睁眼只能将自己埋进拓跋力微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精装有力的腰身。

头顶传来拓跋力微的轻笑,若汐很是窘迫。她不想承认自己有多害怕,并非担心拓跋力微的技艺不精将她掉落下去,而是眼看着离相府越来越近,若汐心头的忐忑之情越来越浓重。她担心倘若真见了自己的爹娘,该说些什么。对他们来说,自己明明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会不会将他们吓坏?

若汐内心挣扎着,完全没有发觉拓跋力微已然在一处房顶停了下来。

拓跋力微拍拍她,指着远处某座宅子,低沉的声音在幽寂的夜空中显得有些突兀:“那里就是相府了,附近有些官兵把守不好靠的太近,你看看。”

若汐的手不由自主攥紧了拓跋力微腰侧的衣衫,她抿嘴望向拓跋力微指向的院落。远远的能看到零星的灯火,门口挂着的两只白色的灯笼刺痛了若汐的眼眸,因着她的死,大门前挂上了白绫,连过年时喜庆的大红灯笼都被用白纸糊住了。门房看门的小厮一身白衣重孝站在门前,与人交谈着什么。

突然一顶轿子从门里抬了出来,引起了若汐的注意。

拓跋力微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对若汐解释道:“明日便是入殓的日子,这会儿从府上出去的应该是莫铭轩”

若汐诧异,莫铭轩出门想来都是骑马,从不见他坐过轿子啊!一旁的拓跋力微仿佛意识到了若汐的疑惑,当即解释道:“听闻二殿下自宫宴那日之后,睹物思人悲伤过重,再加上体内余毒未清干净,所以出门只能坐轿。”

若汐怔忪,循着那顶暗黄色小轿望去,果然走到街角处朝着万春楼方向而去。

“想进去见见吗?过几日我们就要离开了”拓跋力微试探地问。

过两天就要离开庆嘉,去大漠了。以后想念嫁人再也不会如今日这样离得这般近若汐仰首望向天边星辰,漆黑的夜幕下她和拓跋力微都显得这般渺小四周静谧的厉害,彼此之间连呼吸都能听到,若汐心底荒凉的厉害,她想抛开所有的执念,就去看一眼年迈的爹娘

若汐的指甲掐进掌心,疼痛瞬间袭入心扉,疼得她大滴大滴掉眼泪。忽然右手被人捧起来,将她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紧接着温热的唇印在上面,若汐只感到无比熨帖。若汐怔怔地望向拓跋力微,泪眼模糊中几乎看不清拓跋力微难过地面孔。

“拓跋”若汐哽咽,她的心好疼

拓跋力微叹息着将她抱进怀里,怀里的若汐让他疼惜,又自责。拓跋力微仿佛一下子下定了决心,抱起若汐足下轻点,身形已然掠出去很远

若汐意识到他想做什么,顿时慌了她开始不停拍打拓跋力微示意他停下来,可是这个男人满脑子都是若汐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根本忘记了方才还说附近有侍卫把守。不过须臾功夫若汐就被放到了一处屋顶上,拓跋力微示意若汐莫要出声,而他则俯身蹲下,将脚边的几块瓦片挪开,微弱的亮光透过狭小的缝隙一点点透出来,若汐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不知道拓跋力微到底要作甚,只能将双手抵在胸口默默地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

拓跋力微趴下身往屋里看了看,抬头对着若汐示意,若汐不明所以,只好跟着他一起俯下身朝屋里望去。等到她看清楚里面的清醒之后,顿时将双手捂住口,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原来这间房是父母的内室,而此时她日思夜想的爹爹和娘亲正靠在矮榻上摩挲着她儿时的一幅画像。小小的女娃儿穿着藕荷色的衣裙俏丽地立在湖边,任凭微风抚乱了鬓发,神情娇憨眼神俏皮,似是得了不得了的好东西正一门心思的望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正躺着一只受伤的燕子

若汐娘亲手抚着画上若汐娇憨的面容,悲戚地说:“汐儿,娘对不住你明知当初你有多不愿意嫁进皇家,娘竟连替你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平白让你断送了性命。娘对不住你啊!汐儿!”

钟离夫人说着说着再也抑制不住哭倒在了丞相大人的怀里。“老爷,咱们的汐儿才十四啊!老爷!妾身好心疼啊!汐儿啊!娘多想下去陪你,多想陪你!”

丞相大人看着发妻这般悲伤难忍,早已红了眼眶,他不停地安抚着怀里的发妻,一边还不停地自责着,“早知今日这般结局,我当初就该拼上告老还乡,也要保住汐儿啊!若是真这般,如今咱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多幸福啊!”

两人自责不已,想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往日的一颦一笑,如同一把钝刀在凌迟自己!

若汐看着这一幕,早已哭得不能自已。她的爹娘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鬓间的白发遮都遮不住,若汐看着他们不停抖动的肩膀,再也抑制不住,蹲在屋顶捂住唇哭得死去活来!

就这样老的在房里哭的悲戚,若汐则陪着在屋顶早已哭昏过去。眼看着天边就要露出鱼肚白,拓跋力微叹息着将若汐抱进怀里,从她手腕上解下她从不离身的老坑玉镯,不着痕迹地留在了钟离夫妇手边,而他则将屋顶盖好之后,怀抱着若汐起身。

若汐睡得并不安稳,感受到移动不由嚅喏道:“爹爹娘亲汐儿在”

拓跋力微小心地查看一番,几个纵身已掠了出去天快亮了,若是被家丁和守卫发现,只怕又是麻烦

而此时房中的钟离夫人如同心灵感应似的,猛然惊醒:“汐儿!娘在这!汐儿!”

钟离大人被她的喊声惊醒,猛然看到了手边静静躺着的玉镯,当下跳起颤巍巍地拿起它:“夫、夫人你看!这是汐儿从小不离身的玉镯!快看她回来了!汐儿没死!她回来了!”

钟离夫人看着他手里的玉镯一下子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抚上那只老坑玉,触感温凉:“是汐儿的!难道是她看到咱们太过想念她,回来看我们了?菩萨!菩萨显灵了!”钟离夫人猛然跳起,跑到供奉着菩萨排位那虔诚地拜了起来!

钟离大人却觉得此时蹊跷,甚至觉得若汐并没死!可就在他恍然时,门外响起小厮的提醒声:“老爷,时候不早,殿下昨日说这会儿该出门了,不然小姐”小厮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整个府上都不敢说出若汐已经死掉的事,害怕刺激到钟离夫妇。

钟离大人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是了,今日是若汐的尸体入殓的日子,若是她没死那么入土为安的又会是谁呢?

“我找人伪装了你的模样,足有七八分像,除非极为亲密之人,不会看出来差别。”拓跋力微如是说,他当初定下这个计划,便找寻许久才找到一位跟若汐有七八分像的烟花女子,后来女子被人陷害被拓跋力微所救,便让她做了这个替身。

“那她不会有危险吗?”若汐担忧地问。

拓跋力微摇头,此时的他们已然上路朝着大漠行进。拓跋族里本就不太平,拓跋力微也不敢在外逗留太久,此番若汐身体好转是以拓跋力微也不耽搁即刻启程。他望着越来越荒凉的景致,笑得把握十足:“我给她的药可以让她昏睡五日如同死去一般,待到时间一到自会有人去把她挖出来,放心吧。”

若汐听闻便不再问,她眯起眼睛望向未知的远方,一如望着自己一无所知的未来。

“拓跋力微”若汐无意识地开口。

拓跋力微回头,满是不解。

若汐望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镯子留给父母的事拓跋力微后来已经告诉她了。她也想着有个东西给父母做个念想也好,只是她现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拓跋力微笑出声,好像她说了一件极为好笑的事情似的。“自然是我的妻子。”

“可是我是庆嘉人你们那里的臣民不会敌视我吗?”

拓跋力微摇头,他真想知道这小丫头的脑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

“不然你就说是你回来路上捡到我的吧!”若汐自顾自说着,她不在乎什么身份,只要跟在他身边就好。

拓跋力微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角,像是哄着任性的孩子似的摇晃着她:“说什么傻话,你是我最珍贵的瑰宝,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说你是捡来的呢?明明是我历尽千辛万苦才娶回来的!等我们回了拓跋,我一定给你一场我们拓跋族最盛大的婚礼!”

若汐无声的笑起来,她连庆嘉的皇子妃都不稀罕,名分什么的对她来说无所谓。

后来的事有些超乎若汐的预料,拓跋力微带她回去并未引起丝毫轰动,仿佛大家一早就知道似的,每个人都对她很友好,将她当做未来的王后看待,而拓跋力微不论多忙每晚都会陪在她的帐篷中过夜。

后来她真的以草原上最尊贵的婚礼嫁给了拓跋力微,他们受到万民的拥护,在这里她不再是钟离若汐,而被他们成为——晨曦!用他们的话说,她就是拓跋力微的晨曦!若汐觉得自己很幸福,她拥有了爱她的丈夫,而且即将迎来她们的第一个孩子

偶尔京城也会有消息传来,若汐知道拓跋跟庆嘉的关系越发恶劣起来,而皇帝更是摆明了要灭掉拓跋一族,甚至决定御驾亲征。只不过耐不住北方极其恶劣的天气,竟然病死在路上。朝廷一片混乱,不过最后还是莫云滨力排众议,凭借着皇后母家的势力和皇帝早已拟好的诏书坐上了那个位子。

有一年春暖花开的日子,若汐临盆的日子便近了。拓跋力微说,他会用这个世上最华贵的东西来迎接他们的孩子,而若汐浸染不知他说的是整个天下!

这一年的春天拓跋力微率领大军一路南下,只捣庆嘉的国都,趁着庆嘉新皇登基,举国一片慌乱之际,对庆嘉展开了最猛烈的攻势!这一仗一打就是三个月,这段时间庆嘉周边的各个部落也都蠢蠢欲动,趁着庆嘉朝无暇四顾,举起了抗击大旗。就这样有着不足几十年根基的庆嘉朝一蹶不振,竟被拓跋力微打得节节败退。

在若汐诞下第一个孩子时,拓跋力微率领大军打到了庆嘉朝的国都,睥睨着一望无际的大好河山,拓跋力微发誓他要跟自己最爱的女人一起同享天下这一盛宴。

当若汐当真有朝一日与拓跋力微一同站在万人之上,睥睨着如画江山时,她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场绚丽的梦,如此的不真实却有如此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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