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告别的爱情

颜小素从水中起来,不住的哈气,颤抖的向前走去。

冬天了,这水不是一般的冷。

她朝庭院走去。

闻见一阵若有若无,由淡渐浓的木樨清香随风飘入鼻中。她看见不远处的梅花底下坐着一道人影。

微风吹过,有凉意入肤。

木青阳突觉脸上细细的寒,轻抚了上去,低声自言自语道:“下雪了。”

这冬天下的第一场雪。

“哦?你来了!”他微微侧了侧头,仍低垂着。

明知他此时是看不清面上表情的,颜小素仍低了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恭喜你。”木青阳微微一笑,清雅如竹。

颜小素咬着嘴唇,黑眸中掀起点点涟漪。

他要放弃了,是吗?

“其实,我没喝下那被毒酒。酒到嘴边的时候,我犹豫了,后来就放下酒杯。”他微笑着,仿佛像是在叙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因为,我想活着。”

“倒是良玉喝了。”唇角弯弯:“这是不是因为我爱你爱得不够深呢?”

颜小素抬头直视她,清眸流盼,恍若雾里看花:“如果你喝了那杯毒酒,要我去殉情,那是不可能的。”

“我颜小素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死。”

“我今天是来还你东西的。”她从怀里拿出一块绣帕:“这是你上次给我的,我洗干净了,现在还给你。”

她把绣帕放在他的手上,伸出去的手却被他握住。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划过她的脸,唇自他的指尖淡淡掠过,尔后将手放置于她的脸侧,就这样拿着看不到的眼睛注视着她。

雪花轻飘,落在两人身上。

颜小素的眸子清楚地倒影出他的影子。

半晌,水眸中渐渐弥漫上一层浅浅的雾气,她吸吸鼻子,从他手上抽出手,退开一步,对他灿烂一笑:“我现在又是娘娘了,尽管不能像以前一样做皇后,但是做娘娘也比作王妃好。”

“是。”木青阳的唇边漾起一抹笑,声音轻得宛若呓语:“那么,祝你幸福!”

“嗯。”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下唇已被咬得浸出丝丝鲜血都没察觉,尽管知道他看不见,还是不想在他面前流泪:“我走了,要不然宫里的那些人又要着急了,你也要好好生活。”

“好。”他嘶哑的声音让她心中一窒,“小素,好好生活。”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她马上转过头,怕哭声惊醒了他,掩这唇咽呜一步一步走着。

良玉一定会照顾好你的,青阳,请你一定要好好的!

身后传来一阵撞击声,木青阳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来,“小素……”

紧紧捂住唇口,强逼着自己不哭出声来,艰难地迈开脚步,继续往外走,一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不可以回头,不可以!

越走越快,最后疯狂地跑出庭院,怕自己只要慢一刻就会心软。

她没看到的是,身后的木青阳颤巍巍地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而后一口鲜血喷洒而出,鲜血浸红了衣杉。

“呜呜――”跑到和青阳相遇的湖边,一个腿软竟跌倒在地上,她再也控制不住,咽呜着哭出声来。

青阳,青阳,青阳,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唤。

翻身下水,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就面对现实吧;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

没有什么感情是在劫难逃。所谓在劫难逃只是自己舍不得松手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