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小四沦陷
再说那留在黄蓉房中的王诗瑶,在房中听到房外黄府管家告诉黄蓉,说王长官在山上上官师傅家,心中已经有了定数。原来这王诗瑶跟踪黄蓉已不是一天两天,对上官集的情况掌握了许多,上官雷是上官集的名人,王诗瑶也早已让手下细作摸清了情况。就在黄蓉离开的片刻,王诗瑶将黄蓉和自己的两个书包塞在被褥里面,做出有人蒙头睡在床上的假象,便急急溜出房来,瞅准四周无人,走到后围墙边,一个轻纵,翻出高墙之外。
墙外是两排民房夹住的一条青石胡弄,王诗瑶一闪身进入一户民宅,一个满脸青麻的老头速速关上院门,王诗瑶向青麻老头布置了任务。青麻老头满是黑麻点的脸上露出拧干似的笑来,说:“瑶子长官出手不凡,老子在这里蹲了多年也进不了黄府院门半步,您就这么轻轻松松进入了!干成这一票,还请您帮我打个报告,让我退休,我这孤家寡人的都干旱两年了,要憋出人命哪!”
王诗瑶斥道:“上面不是每个月都配发了供你逛窑子的钱吗?”青麻老头道:“我会说的中国话有限,干那活容易露馅,搭上老本就更不划算了,再说我这一脸麻子,窑姐儿他玛勒革比也挑人啊!”
王诗瑶急着回黄府去,说:“我会替你向上面说明情况,争取让你退休,只要你干好今晚的活,我都可以来滋补滋补你这具木乃衣!”王诗瑶说完一闪身走了。
青麻老头喜得两眼眯缝,口水流出,下边挂了四档。他是一个日本老棒(按:老光棍,因为一脸青麻点,绰号就叫青麻老棒,青麻老棒逃难来到中国找饭吃,被特高科选中,冒充中国老人做了细作在上官集长期埋伏。青麻老棒可不是傻瓜,他从中国人的信息中知道日本攻打中国以及亚洲各地越来越不顺了,现在又惹恼了美国人,败局已定,如今日本本土,能上战场的男人都上了,已经找不到十一二岁以上的男性,那是一国的寡妇和对月怀春的少女啊,中国人形容说,那些熬不住的寡妇们大都和公狗公牛干上了,青麻老棒想:我这副尊容放在以前的确对不住女性同胞,但现在国内的男人都死光了回不去了,我这一回去,凭借做细作的军功拿退休金,大堆丈堆的美女每天每夜排着队等着我,我怎么也比公狗公牛强啊!
全地球男人死光光,留下一地球的美女和我一个男人:这是多男人潜意识中的光荣梦想!这个光荣梦想现在要由我青麻老棒在日本岛上将它变成伟大的现实了!
王诗瑶急急返回黄府大院后围墙,纵身而上,探出头来望,却见黄蓉的房子外面立着一个黄府内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正从门缝往房中窥探。
这年轻人正是黄荣敏派回来监视王诗瑶的小四,他从门缝往里看见床上被褥隆起,却看不见人头,觉得可疑,举手要敲门又停住,想:黄站长也只是怀疑,人家毕竟是黄小姐的同学,又是女生,冒失了可不好。这时,小四见老管家从楼上下来,便用手势招住管家,附在管家耳边细声说明情况。管家点头答应,小四匆匆去了。
管家停在黄蓉的房前不走了。王诗瑶磐吸在墙外,掐着嗓子发出一声猫叫,管家寻声过来望望又回头去,王诗瑶掰了围墙上一块小圆石子掷上二楼屋檐滚落下来,就在管家闻声转背的功夫,王诗瑶轻盈落入院内一个晃闪进入黄蓉房中。
院内堪堪传来两个人急急的脚步声,王诗瑶知道黄蓉的母亲黄荣敏夫人来了。
黄夫人从门缝里看进去,只见王诗瑶正从女儿黄蓉的床上坐起,打着哈欠下床来穿上鞋子。黄夫人敲响房门,王诗瑶“a”了一声跑过来开门,笑吟吟地向黄夫人敬礼叫“婶子”。黄夫子跟随黄荣敏过日子,见多了各种各样的日本特务,还真不愿怀疑面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女生会是日本特务,黄夫人说:“诗瑶同学,我家蓉儿临时有事去了,我不放心,来看看你!”
王诗瑶甜甜地说:“婶子叫我诗瑶吧,我想跟您去帮手干点活,烧火做饭,我都能做的!”黄夫人进入女儿房中扫视了一遍,见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没有什么疑点,就说:“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看也行,吃晚饭时,我来叫你!”
黄夫人走了,管家也走了,只有小四留在后院做戏剧上的武打动作。王诗瑶向小四露出一张妩媚的笑脸,缓缓闭上了房门。小四心中火辣辣地一荡,别过脸去,却迅速在心中对自己呸道:这可是日本特务,咱得看牢你了,你来美人计,也过不了我这一关!
往后的时间里,王诗瑶一直待在房中,写作业,她还从黄蓉的枕头下发现一封信,打开那信,饶有兴致看了起来:
“蓉妹,你好!
“我今天来到了学校,心中装着比一条长江水还要沉重的失望和绝望,你才十八岁,我很不应该向你诉说这些,但除了你之外,我实在再没有可以一诉肠断的人了。我最好的朋友龙萍,可人家现在爱情甜蜜,她所爱的人对她的爱跟地球一样牢固,跟月球一样美丽,跟太阳一样火热永久,我这样一个失魂落魄的爱情乞丐没有脸也不忍心用自己的悲惨去惊挠她的幸福!
“我的父母兄长都是很传统死板的市侩,他们认为我应该嫁给一个斯文的都市人,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相当的经济收入等等,我跟他们永远也无法说得清楚,我为什么会爱上李虎!
“我在千千万万个或千篇一律或大同小异的男人中,象发现珍宝一样发现了李虎,他的一言一行都是那么地鲜明,我从满天枯萎衰竭不能发光的残星群中,象发现一颗唯一闪亮的星星一样发现了李虎,他身上的每一个故事都是平庸之辈永远遥不可及的人间传奇。我千辛万苦我万分有幸地发现李虎,可是,李虎却不愿意发现我,哪怕我象乞丐一样去乞求他,都无济于事!
“我全心里都是李虎,我全部的血液里都奔腾着李虎,我全身的细胞里都深深地拥抱着李虎;可是,我强烈地感觉到李虎正在或者已经离我而去,正在或者已经投入王倩的怀抱!
“蓉妹,王倩若去重庆,必定经过你家,你帮我把这封信给她看到。“我很清楚,如果没有王倩出现在李虎的世界中,我一定可以叩开李虎的心扉,让他接受我。夺我今生唯一所爱者,王倩也!
“蓉妹,万一我有什么不测,有此信为凭,有你为证!
“一九四四年九月三日,抗日医大,王雪琴。”
王诗瑶读到这里,又见信的末尾空白处,又有另一个人的字迹,那字迹写道:
“雪琴,李虎现在还是自由身,我不设任何阻拦,时间会让你成熟!任务在身,困倦至极,上眼皮压下来了!王倩,”
王诗瑶看明白了:原来这个传说中神乎其神的国际顶级特工王倩竟然抢了一个女大学生王雪琴的男朋友李虎,看得出这个王雪琴对王倩是恨之入骨,而王倩仍然亲切地称呼王雪琴为雪琴,显然心怀愧疚。
王诗瑶一个飘身移到门缝处,往外看见小四还在院中练习武术动作。
王诗瑶取出书包中的照相机将信的笔迹内容一一拍了照,又最后看了一眼王雪琴和王倩的笔迹,王雪琴的字娟秀,不过一普通女生而已,可那王倩的字就了不得了,王诗瑶在苏联从事间谍多年,模仿过无数苏联要人的笔迹,无不惟妙惟肖,屡建奇功,但她发现王倩的字是自己无法模仿的,字如其人,这个王倩的生命境界太高,以至于握笔的平稳度根本就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就算自己这样的高人,在王倩面前,也是望尖莫及。
最出色的书法大师也是依仗气定神宁在把握手中的笔来达到凡人眼见的所谓出神入化,但在高分辨的显微镜下,你拿这些大师的字迹和王倩的字迹去比较,你才会发现和王倩相比这些大师就是一堆狗屎。
王诗瑶意识到这一点,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原来这本名池田瑶子的王诗瑶,正是日本驻军衡阳最高长官池田云子的亲妹妹,姐妹两个都师出同门,都是土肥原贤二的得意弟子,不同的是,云子完全是在无可抗拒的巨大屈辱之下被迫走上间谍之路,而瑶子天性放荡,把与任何男人相交都当成刺激享受的雌性尤物,土肥原把瑶子视为间谍行业中千年难遇的奇才而更加委以重任,瑶子一直在苏联活动,以变幻莫测的身份和迷死一切雄物的美貌,令莫斯科那些手握实权的虚伪的共产主义官僚们神魂颠倒,刺取苏联的核心情报,屡立功勋。
这一次,日本皇室早有投降意图的消息走漏,又传中国元首顾问王倩兼国际特工的王倩竟是连通日本皇室投降意图的桥梁人物,土肥原震怒,誓杀王倩!
日本一旦向同盟国中国战区投降,最大的战争罪犯就是土肥原。日本政府在二十年代并非很积极地要对华作战,许多上层人物对对华作战都曾经持反对态度,尤其是孙中山、黄兴、蔡锷等一批中国精英人物在日本结交了许多颇具份量的日本友人,这些人更加真诚地反对对华作战,偏偏就是这个土肥原,在日本政府未动的情况下,带领他所领导的一个日本地方小黑邦特高科进入中国充当了侵华的急先锋,也由于当时中国军阀割据,给了土肥原左右缝圆大展鸿图的机会,以至于让他兵不血刃建立了伪满,夺了东北,又策动华北自治,阴谋策划卢沟桥事变,这才钩动日本国内极右势力侵华的巨大热情,叫嚣三个月消灭占领中国。
对华作战如果成功了,土肥原将是日本不可一世的英雄,但失败了,他则两面都是千古罪人,上天入地都没有他的活路!这个誓将战争进行到底的狂人却没有失去对敌时的冷静,他将爱将瑶子从苏联调来中国对付王倩,临行前再三告诫瑶子,说:“瑶子,你决不可有一丝一毫轻敌之心,正面交锋,你决非王倩的对手,仓猝交手,死的人必将不是王倩,而是你。你一定要细心捕捉绝佳的机会,运用你的计谋置王倩于必死之地才下手,平时,则必须远远地避开她!”
另则,土肥原对池田云子也起了戒备之心,他得到卧底汇报,说云子不再如同以前那样凶狠,都没怎么再见她杀过中国人,而且还和先和军副军长,一个叫赵天明的中国汉奸做了情人,出双入对等等。土肥原将监视并秘密调查云子的任务也交给了瑶子。
瑶子一直在心中对王倩不服,想一鼓作气就在上官集歼灭王倩。现在瑶子看见王倩的字,心中冒出寒气,所谓一叶而知秋,瑶子可是个行家,她从王倩的笔迹看出王倩持枪的手的平稳度起码比自己高出六个级别,这是瑶子从未见过的。瑶子依样折好信放回枕头下,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匆匆留了一张字条给黄蓉,也塞在枕头下,她决定赶紧溜,一旦让王倩咬住,要想逃,就没门了!
至于青麻老棒那一批老棒子,就让他们去拖住王倩效忠天皇去吧。
不过,瑶子决定留下一点记念给王倩。瑶子开了门,做出很恐惧的表情求助地看着还在后院做武打动作的小四招手,小四不知深浅过来问什么事?瑶子不说,只是更恐慌地指着床上。
小四忘了根本,一副英雄护美的架式走向床边。门关上,上栓。瑶子身上衣衫尽落,妖艳火热地抱住小四,小四要惊叫,却叫不出声,只挤出四个字:“日本间谍!”
瑶子浅浅媚媚说:“你有毛病,见不得美女喜欢你是不?你试过我之后就会知道答案!”
小四喘着粗气,年轻,火旺,上帝都得原谅小四,小四颤抖。
“在床上抗拒美女,你会终生愧对男人二字!”瑶子吐气也如兰。
小四沦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