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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切都过去了

?林冲似乎与雪有缘,因为他赶路的十几天里一直都在下雪。

雪中情,雪中情。

寒风潇潇,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梦未醒,痴情换得一生泪樱。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我独行。

挥距少英雄豪情。

惟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才能把梦追寻。

把这首《雪中情》送给林冲吧,只有他配的上这首歌。林冲兄,既然你的禁军教头时代已经渐行渐远,那就忘记吧,一切都过去了。

今天又走了几十里,林冲来到一个靠湖的酒店,这里离梁山还有多远林冲并不知道。

先喝点酒吧,去去身上的寒气,林冲渐渐的在酒里找到了一点温暖。

林冲请店小二喝了碗酒后,又问他这里离梁山还有多少里,店小二说,其实只有几里,只不过都是水路必须划船过去。林冲请店小二去找一条船,可是被拒绝了,因为雪天是没有地方去找船了。

近在咫尺,近在眼前,你却就是达不到目标,林冲啊,林冲,你的命为何如此之苦。仅仅一年前,你是何等威风,八十万禁军首席教头,军中谁人不知,开封城谁人不知,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千贯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点,而现在一条小船你都找不到。高俅啊,高俅,我林冲与你无冤无仇,就为了你的那个变态儿子你就把我害得有家难回,有国难投,一身本领无以报国,这是个什么世道呢。

酒后往往失言,酒后偏偏还有人喜欢乱写,林冲如此,宋江也如此,在这个时候,酒不是好东西,什么时候都得有个度,酒也一样。

林冲跟店小二要过纸笔,开始在旁边的白墙上写诗,这是唐宋那个时代的特色,喝的高兴了或者郁闷了都喜欢在墙壁上写诗,可能借着酒,诗兴更高吧。林冲写下了他的诗,郁闷与悲壮同在,凄凉与豪情同行。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江湖驰名望,慷慨聚英雄。

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篷。

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林冲,你就是林冲,你干的好事,你可值三千贯呢。

林冲一下子被人揪住,酒醒了一半,他意识到自己麻烦了,怎么能乱写乱画呢,更何况还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当然他那时不知道,在墙上写字是梁山的一个传统,这个队伍里有宋江,有卢俊义,有武松,有张顺,这个阵容还很庞大,值得一提的是,写诗的能逃过一劫的只有林冲,宋江和卢俊义都差点送了命,惟独林冲却毫发无伤,还算幸福。

揪住林冲的人叫朱贵,这是一个神奇的人。朱贵是山东沂水人,因为做买卖折了本,没脸回家,结果就流落江湖,看来做生意的人好多都很有尊严,吕方,郭盛这两个他后来的同事也都是生意赔了没法回家,最后流落江湖,其实何必呢,钱没了还可以再挣,而家没了,你哪去找呢?如果让林冲选择,他宁愿自己赔个精光,只要允许他回家就可以,重要的是要跟娘子在一起。

回过头再来说神奇的朱贵,朱贵的身份一直是梁山驻湖边的办事处主任,寒来暑往,他一直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可以算得上梁山的劳模。难能可贵的是,朱贵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心态,即便在梁山的地位一降再降,他也能保持着良好的心态。林冲上山之前,他坐第四把交椅,人称四哥,林冲上山后他就成了五哥,晁盖上山之后他就成了十一哥,而宋江排座次后,他成了九十二哥,人家是坐着直升机上升,而他是坐着降落伞落地的,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朱贵兄,心态不错啊。

其实我一直觉得施耐庵老爷子是个高人,很多人在一出场实际命运就注定了,有伏笔,就说朱贵兄,他的外号叫旱地忽律,我查了一下,忽律在这里是鳄鱼的意思,鳄鱼算是两栖动物,可以在水里和陆地里生存,可要是只在陆地里生存,我估计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越活越抽抽,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朱贵地位一直直线下降的原因,您是一旱地鳄鱼,能不越活越抽抽吗,既然老爷子给您安排这个角色,认命吧,朱贵兄。

此时的朱贵还是四哥,还是很威风凛凛的,而面对他的林冲则已经是瑟瑟发抖,他知道这一天要来,但没想到那么快,难道自己就这样被人扭送官府吗?

林冲兄,不用怕了,都是自己人,口号:同上梁山。

朱贵与林冲报过家门后,询问林冲为什么上梁山,你得有个由头啊,您不能说去旅游吧,那样的话,抱歉,梁山旅游区不卖门票,要不就是单程票,上的去,下不来。林冲说自己受官司拖累,现在有柴进的推荐信推荐入伙。

朱贵一听柴进两字,眼睛就亮了,因为柴进是他们老大王伦的恩人,那么柴进推荐的人就非同小可,不然不尊重柴进推荐的人就是不尊重柴进,不尊重柴进就是不尊重老大,不尊重老大的结果就是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事实证明,朱贵是经得起考验的头领,虽然经历王伦,晁盖,宋江三位大头领他都能牢牢的担任驻湖边办事处的主任,尽管后来又多了三个湖边办事处,但像朱贵这样能在三任领导班子下面发光发热的,也不容易,看看杜迁和宋万后来的遭遇就知道了,老梁山的四大领袖,也就他活的还可以,老大王伦被火并了,老二老三地位一降再降还处处受猜忌,惟独他还维持着自己的业务范围,不容易啊,不容易。

朱贵与林冲相互报过家门之后就熟悉了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话题自然比较多。朱贵耐心的向林冲介绍了湖边酒店的功能和业务范围,这个湖边酒店主要是做梁山的眼线,同时兼具黑店的功能,进这个店如果你没钱那么万事大吉,如果有钱,对不起,钱和命都要了,而且没有发票,身材胖的用来点灯,瘦的做腊肉,这个功能与张青和孙二娘在十字坡开的店一样,看来同行的业务范围比较相近。

林冲听着听着有些恶心,庆幸自己刚才辛亏没有点腊肉,要不然,恶心。转念一想,林冲又认命了,现在只要能让他上梁山,别说人肉,就是生老鼠肉他也得吃,人都是被逼出来了,没办法。

不过朱贵并没有请他吃生老鼠肉,而是又搬出鸡鸭鱼肉请他重新开吃。林冲觉得很诧异,不是刚才已经吃过了吗?朱贵则坦然的说,这是梁山的规矩,每月梁山大寨都拨一笔经费过来,专门用来宴请过路的好汉,你林冲是好汉,而且又是来上山的,自然请你海吃一顿。

风餐露宿的几十天,到今天,到这个时候林冲才能踏踏实实的吃这一顿饭,朱贵也是江湖中人,林冲的事迹一直在江湖流传,他自然也知道很多,现在面对面坐着,正好跟他讨教关于林冲故事的哪一个版本是最准确的,林冲已经许久没有跟人说这么多话,有人说话的感觉真爽,况且还有酒,今夜的酒喝了很多,时间也很长,酒逢知己千杯不醉,林冲心里总算有了热乎的感觉。

在酒酣耳热之际,林冲还不忘问朱贵,没有船明天我们怎么上山?

哥哥,都在酒里了,走一个,明天我包你上山。

现在的梁山对于现在的林冲,已经是最后一根稻草,他必须拼命的抓住,尽管天下之大,但现在已经没有了他的家,梁山,一个看起来听起来都不算好的地方,但现在你还能挑吗?你还有挑的资格吗?这里不是东京,你也不再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了,你是一个全国通缉的重案犯,你有的选吗?没有!林冲,随波逐流吧,好汉不与命争。

林冲,跟你的教头生涯说再见吧,从今天起,你的家在梁山,无论你曾经荣耀到一个八十万禁军首席教头,还是落魄到沧州大营的囚徒,一切的一切都成为过去了,从此你的户籍纪录将彻底从大宋的统计册中消失,你不再是大宋的子民,而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强盗。

封妻荫子,占山为王,两个似乎永远不相交的平行线,但现在要交汇到一起了,世界上的事没有什么不可能,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往前走,莫回头。

林冲看着朱贵往芦苇荡里射了一只响箭,不一会的时间就从芦苇荡里摇出一条小船,这就是接林冲和朱贵上山的小船,林冲往岸边又看了一眼,跳上了船,这一条就跟自己的过去告别了,这一跳自己就彻底跳到了大宋的对立面,没有办法,任何时代生存权是第一权利,林冲是好汉,但也要活下去。

跟着朱贵,林冲开了眼界,原来强盗也是做出一番事业的。此时的梁山建设已经很有规模,四面高山,三关雄壮,从岸边到大寨正门要过半山断金亭,还要过三座雄关,而且四面都是檑木滚石,典型的易守难攻,官兵想来攻打难度大到不可想象,看来这个地方可以成为自己安身立命之所,林冲,这会是你的归宿吗?

是不是归宿林冲说了不算,得梁山大头领王伦说了算,王伦头领坐在聚义厅的正中,左手坐着二当家杜迁,右手坐着三当家宋万,再加上朱贵,这就是梁山的核心层,他们是梁山的大脑。

要了解梁山的历史,得先了解梁山的核心层,得了解他们的性格,性格决定命运,这个很重要。

王伦王头领,落第秀才,属于读过书,练过字,应过考,没考上,考了好多次都被侮辱了,死活考不上,小时候别人认为他是天才,大一点的时候别人认为他是人才,再大一点别人认为他只是个庸才,这个时候他再也受不了了,他觉得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肯定要变成别人口中的“蠢材”了,他不能接受这个封号,于是他决定放弃四书五经,即便考上又怎么样,考上无非就是陪皇帝画个画,写个字,没什么前途。有了这个阿q的心理,王伦坦然了,什么功名,什么考试,我的理想就是一个强盗,从此一个书生转型做了强盗。

杜迁是个大个子,所以叫摸着天,身高是他的优势,一般他只要在王伦的边上一站,别人只有害怕的份了,其实那个时候杜迁心里也打鼓,没办法,出来混的,你不能装熊。

后来他俩搭档,逐渐扩大了梁山,回忆起哥俩走投无路在柴进庄上混饭吃的日子,哥俩经常掉眼泪,再回想起那年建设梁山,哥俩光着膀子一起去擂墙抬木头,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创业艰难啊。后来又一个大个子来了,云里金刚宋万,跟杜迁一起站在王伦的后面,王伦就找到了强者的感觉,强者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强者的,王伦也是一样,也不容易,也是苦出身。

林冲当时并不知道王伦的艰苦创业史,他当时只想成为梁山的一员,至于当不当头领,排位多高,他没有想过,他已经不再是首席教头,所谓的头领,所谓的排名有什么意义,只要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所谓身份,所谓地位,无所谓。

王伦本来看了柴进的书信还是准备收留林冲,因为毕竟是柴进介绍的人,你得给人面子,不然江湖上得说你王伦忘恩负义。

事情就经不得打听,越打听王伦越心凉,事实证明,王伦头领属于武松他哥开店,比他高的不用,林冲如果不暴露自己的武艺,那还是有机会,只可惜一说起他过去的职业以及在沧州做下的大案,王伦脊背发凉,这是个强人,我降的住吗?强盗做到这个份上,王伦兄你给强盗丢脸了。

王伦容不下林冲实在是因为心里没底,因为他本身没有任何武艺,这一点宋江比他都强,梁山三任卓越的领导人武功排名是这样的:晁盖,宋江,王伦,文化程度排名:王伦,宋江,晁盖,心胸气度排名:晁盖,宋江,王伦,综合能力排名:宋江,晁盖,王伦,所以综上所述,王伦是适合当村里作坊的作坊主,晁盖适合当乡镇企业的领导,宋江适合当县级企业的领导,而且他还有招安上市的念头,这是一个想有作为的领导,而王伦属于小村里的,没见过世面。

王伦容不下林冲还有个原因,那就是杜迁和宋万实在武力比较低,如果过招,可能跟林冲过了两招,这就危险了,三个人捆一起打不过一个林冲,一旦领导层有了矛盾,那可怎么办,怎么办?王伦思前想后没有好办法,一个办法:让林冲走人,这庙太小,容不下您这大佛。

要说王伦这个领导班子还是缺乏沟通的,杜迁,宋万,朱贵都是粗人,根本无法领会领导的意图,这三个搭班子的人实在不合格,看看以后宋江和吴用的黄金组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会白脸,一会黑脸,一会红脸,想变就变,快的跟川剧的变脸似的,这才是领导班子,王伦兄,你的班子结构问题太大了,没有人跟你唱双簧啊,结果就练您一人。

王伦安排林冲吃了顿大餐,然后就要轰林冲下山,托词是“粮少,房少,什么都少,您还是另寻高枝吧”。

头领,您玩笑开大了吧,朱贵表现出一个实在人可爱的一面“哥哥,粮少咱可以到附近随便借,房少咱这木头有的是随便盖,啥都不少,而且这还是柴大官人推荐来了,咱要拒绝了,江湖上没法混了”

杜迁说话了,“是啊,咱这地方不少,不差他一个,再者不要他柴大官人不高兴”

宋万说话了,“柴大官人的面子咱不能不给,不然让江湖兄弟笑话”。

这就是王伦的领导班子,这就是典型的不团结,领导班子是干什么的,是要所有问题都一起扛的,是要统一认识共同进步的,现在王伦头领一个提议,三个班子成员反对,这个班子,这个,这个,需要改造。

王伦已经无话可说了,跟这三个粗人说道理是说不通了,而且这三个粗人也没有什么眼力劲,这就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没办法,一个文化人给这些当头领就是这样艰难,智商不同啊,你又不能说我怕他把咱们灭了,太丢强盗的脸了。

站在梁山的屋檐下,林冲感到无地自容,千里投名,万里投主,到头来是这样一个结果,山寨上房子那么多,却说房子少,后面仓库看起来粮食都快流出来了,却还说粮食少,王头领,您也太小气了,林冲根本不图在这里有什么交椅,有什么排名,只要安身立命就好,大家都在柴大官人庄上混过饭,您就不能拉一把,这文化人办事就是虚伪,以前是那个该杀的陆谦,现在是这个讨厌的王伦,也该杀吗?这是后话。

林冲看出来了,杜迁,宋万,朱贵都是粗人,他们出身贩夫走卒,他们常年混迹市井之间,但是他们都知道行走江湖关键是一个“义”字,所以他们一看柴大官人的信就极力主张留下自己,放在以前,自己是不屑于与这些粗人打交道的,但现在看来,这些粗人竟是如此可爱。看来坚守义字与文化无关,与出身无关,与一个人的心胸有关,这三个粗人粗是粗了一点,但他们懂得义字,而王伦虽然读了那么多书,居然不懂一个义字,真是枉读圣人之书。

王伦的字典里确实没有“义”字,因为他的义早没了。早年间他也是个愤青,他也想报效国家,他也想治国平天下,可惜几次考试下来他都被挡在了大门外,老在大门外的感觉让王伦已经彻底死心,既然国家老给自己的热脸贴上冷屁股,那么又何必呢?当官一定好吗?老子还不当了。

后来王伦辗转来到梁山,在这里他找到了人生的归宿,都说治国平天下,原来我的“天下”就是梁山啊,因此在王伦的心中,梁山就是他自己的,梁山就是他的全部,他不会把梁山拱手送人,他也容不得别人对梁山有潜在的威胁,现在这个潜在的威胁来了,这个人就是林冲,八十万禁军教头对付杜迁,宋万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个威胁实在太大了,可杜迁和宋万又是粗人,他们看不出这里面的威胁,而自己当着林冲的面又无法点破,跟粗人搭班子实在是太累了。

对了,投名状,有了投名状似乎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投名状?林冲尽管也听闻很多江湖故事,但他并不知道投名状是什么,他以为投名状无非就类似个保证书什么的,类似“我林冲自愿加入梁山,保证服从领导,永不叛变”,这还不简单,以前在高太尉手下经常要求写保证书,根本就不用打草稿,拿笔来,我写,马上就写。

旁边朱贵这个老江湖看着林冲有些好笑,赶忙提醒他,“投名状就是下山砍个人然后把头拿来”,林冲听了有些后悔,早知道把陆谦那斯的狗头拿过来,那就省事了,后来想想也不可行,自己在江湖跑路总不能带着这么个扎眼的东西吧,得,还是在这现杀吧。

其实投名状这个东西很不科学,你下山砍个人就证明你与梁山同心了,就能达到“从此兄弟的命才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恐怕也不见得,几百年后,有三个叫做李连杰、刘德华、金城武的人就拍了个《投名状》,说的就是献上投名状就兄弟同心了,结果最后还是兄弟反目,说白了兄弟同不同心在于个人操守,与投名状无关,可惜王伦头领理解不到这个层次,难怪,他本来就是个落第秀才,智商不行。

投名状,有投名状你就入伙,没投名状就走人,林冲又一次被逼到了悬崖边。

林冲不想杀人,尤其是无辜的人,如果不是陆谦一再相逼并且已经纵火要烧死他,林冲是不会杀人的,即使陆谦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只要他们不要他的命,只要他们能让他服完刑后回到东京,再大的屈辱他都能忍,可惜最后人家要的是他的命,他就必须出手了,因为他们该杀。

可现在,到哪里去找该杀的人呢?难道自己要把刀对准那些无辜的人?林冲啊,林冲,这一刀下去你就真的成强盗了!

强盗就强盗吧,首先你得活着,活着才能有回东京的机会。林冲用一晚上的时间说服了自己,天一亮他跟一个小喽罗下山去等落了单的过路人,结果很不幸,一个都没有;第二天他们又来到了南山脚下,结果一整天只有一拨人过路,而且足足有300多人,就是林冲也不敢一个人挑300多人;日子晃到了第三天,林冲带着小喽罗又来到了东山脚下,日头已经到了中午,还是没有一个人影,林冲已经快崩溃了,罢罢,趁天还早,赶紧取了包袱再投别处吧。小喽罗现在倒表现的比林冲稳重,他劝林冲再等一等,毕竟还有一个下午,还有机会。

林冲只能耐着性子再等,这一天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一天,就为了一个所谓的投名状,投名状。

人终于来了,而且是一个人,林冲远远对着他说了声惭愧,说起来林冲还是做事太光明磊落了,换做别人直接就是一刀,一切就结束了,而林冲不是,他还要在人家对面站定,然后再大吼一声,林冲,你太嫩了,这里是不讲什么招数的,只要能把对手砍翻,没有人管你用什么招。

林冲大吼一声,本来挑着担子的人撇了担子就跑,人家是逃命,林冲是追不上的,林冲只能眼看着他的投名状跑的越来越远,而他自己似乎也离梁山越来越远。

还是小喽罗反应快,跑了投名状,这不是还有一担财物嘛,或许可以抵投名状。林冲勉强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他又看见一个人过来,他正想大喝一声,结果人家的声音比他先到,这个人一看就不寻常,这个人的命甚至比林冲还苦,这个人日后也成了林冲的同事。

如果你一出生就带着一块难看的胎记,人家就叫你青面兽,你说衰不衰?

如果上司派你去运花石纲,十条船有九条船都好好的,就你的船翻了,你说衰不衰?

如果你好不容易花钱买了一担礼物却被林冲给抢了,你说衰不衰?

如果你好不容易又有了一次运送生辰纲的机会,结果又被晁盖给劫了,你说衰不衰?

如果你穷到连自己祖传的刀都要卖,却被泼皮牛二给讹了,你说衰不衰?

如果你枪林弹雨都过了,却生生的病死了,你说衰不衰?

以上六条随便遇上哪条,都是人生一大衰事,而我却连续遇上了六条,很多人跟我说,如果我去买人身意外保险的话我会成为北宋最富有的人,或许是吧,几乎所有的小概率事件都让我赶上了。

我叫杨志,人们都叫我青面兽,这不是个好名字,只是叫的人多了我也就认了。其实我是名门之后,我的祖上是杨业杨令公,人们都问我杨家将里杨令公有八个儿郎,你到底是哪一支的?再说了杨家将出名的是杨家枪法,你怎么却捧着一把刀还说是祖传的呢,遇上这样的追问我哑口无言,关于历史我没有发言权,我只能和关胜一样在适当的时候修撰一下家谱,最好每个人都发上一本,告诉他们我真的是杨家将的后代。

不错,向林冲大喝一声的正是青面兽杨志,一个同样命苦的人,于是两个命苦的人在梁山脚下开始对打,在林冲眼中看来,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投名状,在杨志眼中看来,这个人就是阻碍自己功名的绊脚石,一个为了命,一个为了功名,都不容易。

两人足足打了四十多回合,正要分出高低的时候,王伦站在高高的山冈上往下望,他看到白云下边两个强人在打斗,王伦觉得机会来了,他高喝了一声,不要打了,从这个角度讲王伦也是有特异功能的,林冲和杨志打斗的地方离山顶应该有几里地,这他都能看清楚,而且声音还能从高山上传到两个人的耳朵里,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当然这是施老爷子的破绽,王伦哪有那眼力,哪有那穿越几公里的嗓音,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说林冲和杨志没有分出高下,不过从日后的排名来看,杨志应该是打不过林冲,后来林冲马军五虎将排名第二,杨志在马军八骠骑第三名,两人是差着级呢。

差着级归差着级,王伦可不管这些,他现在想把两个人都弄上山坐把交椅,因为如果有杨志这么个人在,那么林冲也就闹不起来,只要自己把他俩弄成两个阵营,让他俩互相斗,那自己就安全了,这就是领导艺术,很多单位都是这么玩的,据说这样做的好处是领导可以坐山观虎斗,两方随便斗,领导就高枕无忧了,如果是两个阵营不斗了,那么领导就要操心了,这就是领导艺术,原则就是不能让下面的人团结,这叫什么事啊。

事实证明,杨志是又一个海岩剧的男主角,曾经辉煌,后来落魄,后来有转机,后来又凑合活着,杨志就是这样的一个主角。

被林冲抢了的杨志这时正准备着去东京给高俅送礼,原因是他押送的花石纲在太湖翻了船,点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怪政府,杨志的命实在是太苦了,他们一起去押送花石纲的有十条船,其他九条船都没事,惟独他押送的船翻了,杨志想了很多天,就是没有想明白,莫非是因为自己有个难看的胎记,不能够啊,有胎记应该是福气啊,哎,结论就是命苦。

本来杨志指望着拿着这一担礼物回去送送礼,走走后门,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高俅都能从一个踢球的混成高太尉,我杨志怎么就不能呢?相信自己吧。

杨志自己想走,王伦那边还指望着靠他压制林冲呢,王伦的如意算盘是杨志坐第四把交椅,林冲坐第五把,朱贵坐第六把,自己就拉着杨志,防着林冲,梁山的万年基业就成了,还是那句话,大宋朝什么最贵,人才,杨志就是那个人才。

强盗,将军,这里面差着太多级,杨志是不可能接受王伦的提议的,什么梁山,什么交椅,我的祖上是杨令公,世代将门之后,我是将门虎子啊,怎么能当强盗呢?别开玩笑,别开玩笑。杨志果断的拒绝了王伦。人就是这样,但凡有出路的时候是不会考虑在梁山落草的,而一旦走投无路的时候,想落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比如史进,比如杨志,这些海岩剧的男主角,曾经以为落草与自己是那么遥远,而一转身,落草已经成了人生的唯一选择,人啊,你永远无法把人生猜透。

尽管王伦已经在梁山上把有志青年高俅说的一文不值,可杨志还是下定决心不在梁山落草,这一点就要怪杨志不不看报了,人家王伦远在梁山都知道高俅做事不地道,您还在高俅手下混过,还不知道这个有志青年的手腕,看来一定是盲目崇拜的结果。

望着杨志远去的背影,王伦突然念出一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旁边的杜迁看看天,明天是太阳,没有月亮啊,宋万看看王伦问道:哥哥说的是什么沟,什么渠,惟有林冲一旁冷冷的看着,他知道在这种人手下做事跟在高俅手下一样,两字,难受。

既然当着杨志的面说林冲是自己的兄弟,王伦就不能再出尔反尔了,他只能安排林冲坐第四把交椅,然后让小喽罗通知梁山驻湖边办事处的朱贵主任,“从今天起你就是五哥了”,梁山第一届领导集体就此宣告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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