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作不死
?刚走进小礼堂,就被陆凯叫住。只见他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上,大声地朝我喊道:“江波!你不是报了节目?来!正好一起演练。”
“没问题!”我也大声地回应他,几个箭步就跳上了舞台。
虽然我就报了一首歌,而且原本打算等大家合练的时候,编组一下顺序就可以了。主要原因就是,我想到演出时,才去美仑琴行的老板娘王美仑那儿,拿另一把fende。
现在,既然陆凯说出话了,我也乐意显摆。
在舞台上,陆凯坚持要为我伴奏。我简单客气了一下,就在他的伴奏下,唱起了那首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
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
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
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
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从来没有忘记我
对自己的承诺对爱的执著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
……
不得不说,陆凯才是玩吉他的老鸟。一把不过千元的初级货,在他手中也玩出专业级音色。配合这首节奏明快励志歌曲,更是跳跃出清澈、透亮的颗粒感。
在他忘情的演奏中,我听到了青春的桀骜,梦想的顽强。我用最深情,最纯净的高音,把每一句歌词的激扬都挥发的酣畅淋漓。
那些过往的忧伤,在激荡的音符中渐渐淡去:我们对未来的憧憬,也在这高亢的音律中慢慢的升起。万能的音乐,永远是疗伤的良药,也是梦想起航的动力。
一曲唱完,我和陆凯都激动的久久不能平静。台下等待上来排练的同学校友,也给予我们热烈的掌声。
陆凯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重复着歌曲里面的歌词说:“要认真地过每一分钟,心要跟着希望在动。”
“跟着希望再动!”我很激动地回应他,借着头顶的灯光,我看到他眼神里,竟然也有泪光闪烁。我坚信,他的心里一定有一个像梦一样追求。
当我们走下舞台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另一边的尤然,但是她没有看我。而是和那个傻小子叶柯,积极地讨论什么。旁边的王倩更是深情凝望着叶柯,还不停的做出加油的动作。不用问都知道,她们也是来排练的。
不过,最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一向土里土气的叶柯,竟然穿了一身很考究的唐装。而且那身衣服仿佛是订做的一样,十分的合身得体:浅蓝色的花纹,彰显着年轻的雅致。
再仔细瞧瞧尤然,她也穿了同样款式的唐装,只是色彩是梅花红。一红一篮,两身衣服,搭配的相得益彰。我突然想到一个暧昧的词,情侣装。心里那个别扭。
我看了看陆凯,他也和我一样,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想到上次,我给几个外国游客做翻译,他们随便买了几件唐装,就花了一万多,看的我都心疼。而整天穷的叮当响的叶柯,也能穿得起,我的心里很不爽。
在几个大二的男生,潮气蓬勃地跳完一组街舞后。尤然就拉着叶柯上了舞台。
她们排练的是尤然自己编排的相声,《我们的大学我们的梦》。看着她们雅致而又和谐的装束,心里那个酸呀!
当听到尤然报节目名称的时候,陆凯小声说道:“和咱们的歌曲很应景,就看内容和表演功力了。我看好她们。”
我有些不悦地斜了他一眼,说:“你眼里谁都看好,咋就没看出她们狼狈为奸,骗我帮叶柯交学费。”
“话不能乱说,谁都有穿件好衣服的权力。”
“靠!是哥们儿吗!”
没想到陆凯这么快就跑对面阵营了,这让我极度沮丧。好在傻小子在舞台的上拙劣表现,让我大受安慰。
像她们这种男女合作的对口相声,不光是简单的一捧一逗。对内容的轻重,语言的风格都有极高的要求,还要有自然流程的默契度。
尤然的捧角演绎的恰到好处,表情生动自然:但是那个需要幽默诙谐的逗角,被叶柯搞的简直就是卡了机磁带。
还在等待排练,或参观的同学们,立时嘘声一片,甚至还有男生直接喊道:讲的毛呀,下去下去。看的我心里那个乐呀,真想买个锣鼓敲敲。
不得不佩服叶柯这脸皮,硬是坚持磕巴完,才余兴未尽地和尤然一起走下舞台。
当王倩拥抱他鼓励他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推了推她。虽然没有推开,但是还是被我发现了。这种熟悉场景告诉我,王倩又选错人了。
莫名其妙地,我为王倩的未来感到担忧。陆凯似乎也发现了这点,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他对王倩的做法,和你对未婚妻的做法很像。”
“别和我说话,你这个叛徒。”想起他刚才的态度,我没有好气呛他一句,随后又警告他道:“什么未婚妻?少胡说八道。”
“嘚嘚!算我眼瞎,没看清你属狗哇!”
“现在看清也不晚,汪汪!”说完,我还专门学了几声狗叫。陆凯很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学着我的样子,也对我汪汪了两声。
“哈哈……”我们异口同声地哈哈大笑着,又兴致勃勃地观看了其他同学的排练。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陆凯突然提议,想和我组建一个民谣双人组。我二话没说就帮他定了下来。
这晚陆凯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还买了两瓶二锅头。然后打开一瓶,递到我手上,开心地说道:“干了它,以后一起唱我们的革命友谊。”
虽然我从来没有喝过酒,还是仰起脖子就往嘴里灌。借用陆凯劝酒时,说的那句话,会不会喝不要紧,这份豪气不能少。
可能是喝的太快了,那种呛人酒精味,呛得我的眼泪哗哗的流。随后一阵阵的眩晕,还有烧心的灼热感,让我也吐的稀里哗啦。
陆凯一边帮我拍背,一边抱怨道:既然不会喝,为啥不告诉他。吐的浑身无力的我,还是一句一顿地告诉他:这叫舍命陪君子的友谊。
再后来,我就迷迷糊糊的,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那一晚睡的很沉,自从caly那件事儿后,就没有那么很沉很深的睡眠过。
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
接过陆凯帮我打的饭菜,刚放到床头,就听陆凯不停地自责说:要知道我酒量那么小,绝对一口也不让我喝。
“烦,再啰嗦出去,酒量小,以后再练嘛!”我用手敲着,宿醉后微疼的脑袋说道。
“酒还是少喝的好,昨天是我太高兴了,对不住了。”
陆凯显然还是在为昨晚的事儿懊恼。我也不知道再说什么,随性就着米饭,就把那盘青菜吃完,然后躺床上继续醒酒。
这天下午,因为课程临时调整,他们也都早早地回来了。因为闲的没事可干,都和我一样在这个寒冷的时节趴窝。
那个叶柯好像还沉醉在昨天,兴奋地在宿舍里上蹿下跳。一会爬床上,一会又爬下来。害得躺在他下铺的我,像坐在摇摇车一样。
“干嘛呢!还让睡吗?”我有些烦躁地喊道。
让人难以置信,这傻小子连句抱歉的话都没说。气得我掀起被子,就想揍他一顿。随后就看到了哭笑不得的一幕。
只见叶柯又穿起昨天演出用的唐装,不停地在镜子前,搔首弄姿各种臭美。别说我看不下去,就连杨立川,路高深他们也恨得牙痒痒。
“我说叶柯,你能整得起这玩意儿,干嘛一直装可怜。还骗人家江波卖琴给你交学费。”杨立川总是沉不住气,首先发难。
极度羡慕嫉妒恨的路高深,也跟着说:“人穿衣服叫帅,狗穿衣服叫显摆。你看他一脸小人得志样儿,我呸!”
面对这个同乡,秦立强算是压着脾气,帮他规划着说:“叶柯!这衣服花了多少钱?有这个钱,不如攒着点,等下一年交学费用……”
叶柯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依旧在镜子前反复自赏。把大家一个个气得,鼻孔放大,眼睛溜圆。
“我日!这小子也太猖狂了,把咱们当空气是吧?”杨立川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躺在他下铺陆凯,赶紧喊了句,能轻点不,别再把床震塌了。他才坐了下来,眼睛愤愤不平地瞪着叶柯。
“你们牛什么呢?这是尤然亲手给我做的,一分钱都没花。我不是小孩,不用你们指指点点。”
谁都没想到,往日沉默的像块石头的叶柯。竟敢如此大胆的反驳大家。惊愕的大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个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人说话。
这次是陆凯率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不作不死!”
“对!不作不死,不就是有人帮你做了件戏服吗?看你那个牛逼样儿,都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杨立川像做总结一样,大声嘲讽。
“就是!还大言不惭,这是尤然亲手做的。捡双剩鞋给你穿了就算了,别作践尤然的声誉,往狗脸贴金。”路高深的刻薄,依旧刀刀见血。
“哼!你们这是羡慕嫉妒恨。作为一个宿舍的舍友,我理解你们的悲哀。”
叶柯这种过度膨胀的自信,让我都有些后悔帮他。刚想给他几句,就看见他仰首阔步走出了宿舍。出门的时候,还重重地甩了一下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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