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通往未知之路

五条悟:“……”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迫停车了。

第一次是碰上横滨政府官方演讲现场,第二次是两辆自行车相撞,人受伤不重但卡得很奇怪,前来的救护车暂时堵住道路,第三次去请森鸥外喝茶的警察碰到抢劫,第四次巡逻队举报高处的广告牌需要维修,第五次是横滨第一公立学院的学生课外实践有学生异能力小范围失控,第六次是前往墓地摇篮的观光干线临时故障招来施工维修队……

他见到难得公开出面的七宫;森鸥外牵着爱丽丝的手向他问好;尾崎红叶远远向他行礼;带队的班主任泉真司鞠躬,附近有安抚同学的中岛敦和赶来收拾残局的芥川龙之介;老绅士广津柳浪身后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穿着工人服的大汉……

这是一系列名义上的阻拦,本质实为饯别的行动。

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神子”的存在,知悉“神子”将离开横滨这一消息的更是稀少。

但若有机会见五条悟一面,他们都不介意配合。

银发男孩沉默地看向车窗外的景色,手中握着一枚徽章,轻轻叹气。

他曾经一度难以直视书恤会的存在,尤其它还是周围的亲友瞒着他暗中发展壮大起来后才被尊为书恤会信仰的他发现,对标志性的书恤徽章更是视而不见,可却接受了上车时江户川乱步远远扔过来的这枚徽章。

若是治君和乱步真的想将他困在横滨中,不会这样小打小闹,既然他们放弃了“囚笼”,那么是不再阻拦他,还是另有计谋呢?

后者吧。

五条悟垂眸笑了,他调动为数不多的力量,将施加了保护层的徽章送入自己的“身体”。

蓝白相间的徽章之上,泛着光泽的羽毛笔似乎在纸页上书写着什么。

与此同时,以东京中央区为圆心的地域,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些畸形丑陋的怪物,而至今还没有人能切实看见这些污秽的东西,如今这片区域已经成为两个世界交叠最为紧密之处,是最适合突破到另一个世界的薄弱点。

名震里世界的神子坐车走走停停地直驱漩涡的中心,盈盈绽出摄人心魄的蓝光的六眼终于开始发挥它本该有的作用——

清楚详细地看到一切咒力相关的东西。

来到郊外的五条悟用力眨眼,没忍住戴上了痛苦面具。

好家伙,咒灵这种东西真的好丑啊。

在五条悟努力习惯不停变化的视野时,平稳行驶的车突然急刹停下,后座的男孩不由前倾一下身体,没什么意外地叹了口气。

果然来了,也好,能看看他们推测到哪种程度。

五条悟烦恼地挠着头,让本来就不乖顺的银发更加叛逆,看着把车围住的金色异空间壁,转头吩咐司机呆在车上不要轻举妄动。

自己则从容下车,与不远处的太宰治和操纵空间的兰堂对峙。

他温和地看向不知何时便埋伏此处的二人。

“治君,你要如何才能放我过去呢?”此刻势单力薄的五条悟问道。

“很简单呀,”少年柔软的发丝在这片无风的空间中,只会随着他的走动有节奏画出弧度,他噙着亲昵的微笑:“我只是想和悟君一起去东京玩而已,还有要原谅我逃课这件事!”

“我也想带大家一起去玩的,”五条悟遗憾又真诚地说:“这次情况特殊,我也没有办法。”

“骗子,悟君明明是有办法的吧,只是想把所有人都排除在外,所以连尝试都没有过。”被拒绝的少年脸色骤然沉下来,话中藏着风雨欲来的危险。

“……唉呀,不愧是我家太宰治,真是敏锐到让人头疼。”五条悟状似烦恼地扶住额头,演绎自己有多头疼,下一秒又无赖地笑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既然你请求兰堂先生的帮助,那就说明你知道我的目的地是常理无法到达之处。”

站着当背景板地兰堂就看着这两个谜语人你来我往,默默抱紧跟不上剧本还发冷的自己。不过他还是能看出来太宰治在阻止神子阁下一人去面对未知危险。

他不好说谁的决定是对的,但他知道一手建立新横滨的神子阁下必有自己的考量。就像当初这个宛如神明的孩子和他说——

“如果我的家人朋友要和你做交易的话,答应也是可以的。”

太宰治一步步靠近停在原地不动的男孩:“我知道兰堂先生靠不住,毕竟当初的条件他答应得太轻易了,怎么看都有问题。”

兰堂无话可说地维持着异能力。

而眼神彻底变得晦暗无光的少年把手贴在男孩纤细脆弱的颈脖上,呈现随时可以掐住致命处的姿势,他能感受到手下肌肤的温度与起伏总是保持一种恒定的规律:“芥川的异能力不去以威胁生命的程度去逼迫他,短时间内无法进步到涉及空间领域。但那么疼爱弟子的悟君非常讨厌这种变强的方法吧,所以只能把芥川排除。”

“再加上计划临时变更和势力不足,我手上的牌太少到只能采取这种可行性不高的办法,这都怪你哦,悟君。”

“虽然不知道东京到底会发生什么,这附近奇怪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不过别以为能轻易摆脱我。”

“下地狱的话,至少带我一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