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改千乘
?一路上的行人纷纷为把路让出,生怕挡住了这样一个如降临人世的仙子般的女孩,皆为女孩的美丽所惊叹。
落凡听到声音后立即匆匆地向声音循去,心跳仿佛在这一瞬间也顿了顿。距落凡约有数十步的地方,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孩,正踏着轻盈的脚步向这里快步走来。
“雪晗”,落凡的心里浮现出白衣女孩的名字,看到心中所念的女孩向自己快步走来。
“落凡大哥。”白衣女孩见落凡还在等着自己,绯红的小脸立刻浮现了一抹出自内心的笑容。随即又加快了脚步,一刻也不停歇地向落凡走去。
很快,女孩便走到了落凡的面前,面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呼吸上还有些微喘,微红的脸庞上浮现出盈盈的笑意。
“对不起,落凡大哥。”雪晗的脸上很快就收起了笑容,有些抱歉的说道,“我来晚了,因为爹和娘有些担心,所以耗费了些时间,让落凡大哥等了这么久。”
“没关系。”落凡微微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没有晚多少时辰,不碍事。”落凡不想让雪晗自责,转念问道:“伯父伯母同意了吗?”
“嗯!”雪晗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显出十分高兴的表情。“以前爹娘都不许我随便外出,害怕会有危险。可是我说这次有落凡大哥陪着我,不会有危险的,爹娘才答应我。让我进山以后听落凡大哥的话,不要乱走,注意安全。”说完,雪晗调皮的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淘气的朝落凡笑了笑。
落凡听后,表情显得很无奈,心头顿时觉得压力大了许多。伯父伯母这般信任自己,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实在无法交代。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落凡看向正高兴的雪晗。微微的笑了笑,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进山吧,再过将近两个时辰就到午时了。”
“嗯。”雪晗答应道。
落凡转身拿着斧头,带着雪晗朝村口走去,雪晗则寸步不离的跟在落凡身旁,眼睛好奇地看向周围。
落凡和雪晗路过村口时,外来的人群已经休整的差不多了,男人女人们大多是在休息。
落凡带着雪晗从路边走过,不去惊扰到他们。
雪晗看到村外的人,小声地问落凡:“落凡大哥,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看样子不像是县里的人。”
“听他们自己说应该是江城人。”落凡看了看路上的马车,“来这里为了躲避战事,想在县里暂住几日。”
“江城是高阳郡最后一个未被攻陷的城池。”雪晗听后情绪明显有些低落,“江城也告急了,卫安郡也会有危险。”语气里隐隐透露出对未来的担忧。
落凡注意到雪晗的忧虑,看着雪晗轻声安慰的说道:“没事的,不用担心。朝廷不会对叛军坐视不理,会派出军队围剿叛军。”
“嗯。”听到落凡的话后,雪晗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脸上又浮现出笑容。
当落凡和雪晗经过之前的那辆白色的篷车时,落凡特别注意看着这辆车。
帘子依然是放下的,周围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辆特别的车。只是落凡隐隐觉得,车里有人正在看着他。感觉不出车里的人是否含有善意或是恶意,但落凡心里有些警惕,加快脚步带着雪晗离开了那辆车,那感觉才渐渐消失。
不久以后,两人到达了黎山脚下。落凡带着雪晗走到一处小径,这条小路植被茂密的森林里丝毫不显眼,稍不注意便完全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落凡指着这条小路,对雪晗解释道:“这是我一开始进山时一个前辈带我来的,走这条小路会很安全,一般不会遇见山里的野兽。按着条路走也不会迷路,但是不能四处乱跑,在山里稍一不注意就会迷失方向,所以要跟着我,不能乱走,知道吗?”为避免发生意外,落凡在进山前再次叮嘱雪晗。
“嗯嗯,雪晗会跟着落凡大哥,不会乱走的。”雪晗露出的表情很乖巧,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很可爱的看着落凡说道。
落凡看着雪晗保证的模样,轻轻笑了笑。“好,我们进去。”
落凡随即便带头进了树林,雪晗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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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乘县东坊,紫云茶楼
“让雪儿进山里真的没有危险吗?雪儿很少出门,这次又是进山,会不会出什么意外。”雪晗的娘将一杯刚泡好的新茶放在丈夫面前的的桌子上,眉目透出深深地担忧。
“不用担心,有那位少年陪着,不会出什么意外。”雪晗的父亲端着妻子为他泡的清茶,笑着说道,“那位少年不是鲁莽之人,举止言行不是凡夫俗子可比的,相信他不会出错。”
“听雪儿说,那名少年姓荆。我记得县南确有一户人家姓荆,只有父子两人在一起居住。”
雪晗的父亲喝了一口清茶,沉下声音,细细说道:“我曾听来这里的客人谈起过那户人家,听说家中的父亲是一个秀才,身体不太好。母亲在孩子出生后不久便去世了,为了安葬她,家里把剩下的田地都卖了。这些年都是靠他儿子上山砍柴才撑到现在。”
雪晗的娘亲轻轻的叹了口气,心疼道,“这孩子真不容易啊,年纪轻轻就要吃这么多苦。”
雪晗的父亲放下茶杯,轻轻的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从小便能够做到这些,长大之后必定会成为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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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山树林中
两道人影出现在林中相对开阔的地方,落凡站在一个已经枯萎的树木前,用力地用斧头砍着任然显得粗壮的树干。斧头砍进木头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一直传到林子的深处。树上的斧印交错,靠近树根的部分已经开了很大的口子,两边都已经被砍掉了,只留下中间的一小部分支撑。
而此处的另一个人影,正低头俯身,聚精会神的捡拾着地上散落的树枝。在她的身旁,整整齐齐的堆放着从地上捡来的树枝。
持续而有节奏的砍树声停了下来,落凡抹掉脸上的汗水,低头看到了正在专心捡树枝的雪晗,轻轻的笑出了声。
雪晗手里正握着一根两指粗树枝,听见了身后落凡的笑声,转过头来看见了走到枯树下的落凡。随即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奇怪的看着落凡,“怎么了?落凡大哥。”
落凡推了推树干,树干大体都被砍断了,只剩一小截还连着树根。落凡转身向雪晗提醒道,“这棵树差不多要倒了,小心一些,不要被伤到。”
“嗯。”雪晗站起身,把手里的树枝整齐的放在身旁,然后如小兔般躲到落凡身后的灌木丛里。
随后,落凡举起斧头,斧背对着枯树,眼睛看准树干的受力处。并不算魁梧的身体里,正在静静的积蓄着惊人的力量。深吸一口气,落凡手掌猛然发力,只见斧背如黑影般带着劲风撕裂空气直接撞击在仅剩一丝连接的树干上。
轰————
树林里栖息的群鸟被惊飞,寂静的山林里传来长久不绝的巨响。很快,又是一声巨响,枯树应声倒地。声音在幽静的山林中似是被放大了许多倍。
雪晗紧紧地捂住耳朵,低头蹲在草丛中,直到落凡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望着落凡。
“好了吗?”雪晗看到已经倒下的枯木,问道。
落凡对雪晗笑了笑,“好了。”
雪晗听后立即起身,快步走到树桩旁,好奇地到处盯看着。
落凡走到雪晗身旁,等雪晗看的差不多了,便提着斧头说道:“现在还没好,要把它砍断了才好背下山。”
说完,落凡便走到枯树旁,开始把枝杈用斧头砍了下来。
忙碌了好一会儿,落凡和雪晗才把一整棵枯树砍断和树枝一起捆好。此刻,已过午时了。
落凡坐在捆好的树干上休息,从腰上系着的布包里拿出了从家里带来的几个馒头。将其中比较大的挑出,用布包好后送到了雪晗面前。
“很抱歉,我没有准备其他的食物,只有几个馒头。”落凡小声说道。
雪晗坐在一块青石上,石头上垫着几束干草,以免弄脏了衣服。落凡将馒头拿到雪晗身前,目光微微低了下来。
看见落凡的模样,雪晗很快就知道落凡的困境,立即接过布包,从里面拿了一个馒头,毫不犹豫的尝了一口,丝毫没有嫌弃的表情。
“谢谢落凡大哥。”将食物咽下后,雪晗笑意盈盈的看向落凡。
“对了,落凡大哥,雪晗也有东西给你。”雪晗似是想起了什么,立即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从怀中取出一枚碧绿色的花囊,面颊此时忽的红了许多。然后便将此物双手捧到落凡面前,低着头,似是不敢让落凡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落凡看到雪晗手里捧着的花囊,其中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似是薄荷,龙脑香,艾叶的香味,其中又好像夹杂着淡淡的茶香。花囊上绣着一朵荷花
“这,这是?”落凡呆住了,此前他从未有见过这类饰物,更不知雪晗送他此物是何意,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是雪晗昨天晚上自己缝制的,娘亲曾教过雪晗。”雪晗见落凡没有回应,便小小的看了一眼,看到落凡正疑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香囊,不知所措的站在自己面前。
雪晗立刻明白了落凡的不解,便开口解释道,“此物名叫香囊,可佩戴在身上,作装饰之用,也可挂在卧室内,有祛邪解毒,静心凝神的作用。”
落凡听后才明白香囊的存在,顿觉有些尴尬。可是他从未受过别人的礼物,更何况是一名女子,一时间感到有些进退两难。
雪晗见落凡久久没有接过香囊,心里忽然差生一种巨大的失落,双目顿时红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是,是雪晗做的不好吗?落凡大哥不喜欢这个香囊?”
雪晗抬起头来望着落凡,看着落凡的表情,努力的忍住不让泪水流出来。
“不是这样,只是,我,”见到雪晗此刻的表情,落凡心里立即慌乱起来,手足无措的想要安慰雪晗,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我从未有收到过别人送来的东西,实在太过贵重,爹说过,不能轻易收受别人的礼物,所以,我”
雪晗抬起头,难过的看着落凡,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握住香囊,“那雪晗送的礼物,落凡大哥,不肯接受吗?”
“我”落凡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像是心里做了某样决定。随即,落凡拿起了放在雪晗手心里的香囊,上面还残留着一丝雪晗身上独有的幽香。
落凡接过香囊后,雪晗脸上的难过立即烟消云散,高兴地站起身来,只是对脸上残存的泪痕而在脸红。
然后落凡对雪晗说道:“谢谢,雪晗,我很喜欢这个香囊。”说完,便拔下了头上佩戴的发簪,放到雪晗的手里。“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雪晗小心地接过落凡手里的木簪,这个木簪选用梨木雕制而成,虽然材质不算上等,但雕饰的纹饰不是出自庸人之手,簪身的连纹起伏自如,簪头雕刻的云雀亦是栩栩如生,宛如活物。
“这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平日里我都会带在身上。但是这枚簪子我终究不太适合,毕竟是女子所持之物,所以便权当作回礼送与你吧。”
“落凡大哥,这”雪晗听到后,明白这枚簪子对落凡的重要性,可看到落凡坚持的神情后,便小心地收在怀中,心中欣喜,却又忍住,“谢谢落凡大哥,雪晗会好好保管它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以后,落凡和雪晗两人起身,合力将木柴搬运下山。前几日落凡砍的柴木,也都搬到了山下。
粗重的树干交由落凡,雪晗在不停的要求下,落凡只得同意雪晗把一些树的枝干背下山。至于更多的木柴,落凡则不许雪晗再拿了。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两人回到了村口的牌坊下,雪晗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但一直紧咬着银牙,不哼一声。落凡见后,便立即停了下来,走到雪晗身后,轻轻把雪晗背后的木柴取了下来。
落凡对还未反应过来的雪晗说道:“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剩下的路我自己一个人就行。搬柴太辛苦,你今日已经帮了我许多忙了,实在不能够继续麻烦你了。”
雪晗刚欲反驳,只是此时双腿一软,险些栽倒,落凡立刻将其扶住。两人此时已经相熟,虽有男女之防,但也不像初识之时那般尴尬。
雪晗站好后无法辩驳,只得听从落凡的话。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刚要道别,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落凡的名字。仔细一看,是落凡的姑母。落凡不知姑母为什么会来这里,只见其面色十分不好。
落凡刚要向姑母问好,却只见得落凡的姑母心急的拉住落凡,丝毫没有停歇,神色紧张的说道:“落凡,快跟姑母走,你爹被官家来的人给抓走了,现在正在县里的牢里关着啊。”
落凡闻言后顿时感觉头脑一空,旋即立刻发疯似的朝县里跑去,背上的木柴都扔在地上。雪晗也立即跟了过去,三人都向县中火速赶去。
县里还是那般宁静,犹如世外桃源,令人怡然自得。殊不知,每个人各自的命运,也就此走向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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