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园中邂逅
?金碧辉煌的洛阳皇宫。晚上,灯火通明。一场由董卓主办的大型宴席正在大殿进行。
董卓体态肥硕,气势骇人,虽然穿着雍容华贵,神态却有些阴森可怖。宴席中,朝臣个个心神不宁,惟有董卓兴致勃勃,开怀畅饮。酒过三巡,董卓突然站起身,神秘地说“为了给大家助酒兴,我将为各位献上一个精彩节目。”说罢,击掌示意,狂笑不己。众朝臣面面相觑,莫名其妙。看到平日面无表情、冷酷残暴的董卓,今日如此肆意张狂,大家战战兢兢,不知厄运将会降临在谁的头上。
不一会儿,上来一队铁甲卫士,押着十几个俘虏走到宴席中央。大家这才略松口气。董卓下令道:“给这帮北方叛逆用刑!”董卓话音刚落,一群士兵蜂拥而上,俘虏们立时被割掉耳朵,斩断手脚,更有的被挖掉双眼。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令人毛骨悚然。
董卓冷酷地:“我让御厨料理,一会儿请各位用这些菜来下酒。”看到这幕惨绝人寰的景象,在场官员无不胆战心惊。有的面如土色,有的手足失措,有的目瞪口呆。董卓却若无其事,狂饮自如,脸上还流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一边还冷眼审视众朝臣的表情和一举一动。
看得腻了,董卓不屑地:“把这些垃圾清理出去。”十几名卫士拖着受过刑的俘虏往外走,惨叫不止的就补上一刀。殿内早已血流满地。几个近侍赶紧跑上来,捏着鼻子,用水和抹布擦洗着地板上的血污。大殿上弥漫着血腥气氛,群臣悄然无声,空气仿佛凝滞。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在平定黄巾军的过程中,崛起了一支来自西北的军队,为首的就是这位权倾朝野的董卓。汉献帝年少即位,懦弱无能,董卓大权独揽,残暴无耻,朝下,人人自危。忠臣王允义愤填膺,寝食难安,却也敢怒不敢言。这日,他以自己过生日为由,将五六个心腹臣僚邀至府上,秘密商议如何剪除董卓。
司徒府议事厅。老臣们便装坐在坐榻上,显得一筹莫展。他们有的唉声叹气,有的愁眉不展,有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太尉:“董卓行伍出身,身高力大,疑心又重,很难靠近。”
大司马:“对,他本人就身手不凡,还有义子吕布,更是天生神力,武艺高强。”
越骑校尉伍孚:“关键是有吕布当保镖,谁都无法靠近,更别说刺杀他了。”
尚书丁管苦笑道:“唉,难道我们只有等死吗?”
此时,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穿红色锦袍,刚刚下马,不顾门卫阻拦,风风火火硬闯议亊厅。大家悚然一惊,人人自危。
王允介绍道:“这位是校尉曹操,今日特来参与议事。大家不必惊慌。”曹操微笑拱手作揖:“在下路上耽搁,姗姗来迟,万望诸位见谅。"老臣们这才放松警惕。不过,大家改成低声耳语,不敢再高谈阔论。曹操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冷眼观看,满脸不屑的表情。又等了一会儿,他见自己插不上话,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向王允示意。王允起身拱手,做出询问表情。
曹操欠身:"在下想去方便一下。”王允点头,伸手向外一指。曹操略一拱手,走了出去。
他信步走进庭院,正在欣赏园中的景致。忽然听到从后花园的方向传来琴声,那悠扬宛转的琴声,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就把曹操吸引住了。他循声朝月门走去。音乐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他一边走,一边暗暗赞叹:“想不到司徒府中竟有如此精通音律之人,手法如此娴熟,韵律如此美妙,真是意外之喜。能在此处得遇知己,真是大快人心。”
曹操走进后花园,定睛一看,不觉眼前一亮。一幅美丽的画卷蓦然展现在眼前。杨柳低垂,花开缤纷。在绿树环抱中有一个小巧玲珑的石亭。亭中坐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女,正在聚精会神地弹奏古琴。从背影看得出这位少女身材窈窕,清秀典雅,却看不清容貌。曹操心中好奇,便沿着花墙快步转到少女的侧面偷眼观看,这一看竟使他目瞪口呆。
那少女面如美玉,目若寒星,眉若墨画,鼻如悬胆,一点樱唇,似笑非笑,脉脉含情。此时此刻,她全身心沉浸在音乐旋律当中,浑身洋溢着一种超尘脱俗的青春气息。
曹操心想:“想不到人世间竟有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曼妙的身段,如花的脸庞,动人的神态,高雅的气度……恐怕连娥皇女英都要黯然失色!”
从那少女纤长的指尖流动出来的琴声时而高亢激越,如鹰击长空;时而清澈明快,如山间的清泉,在晶莹的细石上淙淙流过;时而欢快清丽,如一个青春少女在春天的原野里尽情游荡;时而又变得哀怨低沉,如泣如诉,象一个寂寞的少女在诉说心中无尽的惆怅。少女的身体在韵律中柔和地摆动,表情也随着琴声的抑扬婉转而变得神采飞扬。
这优雅美妙的琴声和少女的动情演奏令精通音律的曹操心醉神迷。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美妙的体验:如此美若天仙的少女,弹奏如此摄人心魄的乐章。
他的思绪在乐曲旋律中流连,沉静睿智的眼睛里放射出生动的光彩。
他一时想到,在自己的妻妾当中,唯有卞氏粗通音乐。卞氏虽然也身材窈窕,形容秀丽,但贤淑端庄有余,活泼灵动不足,实在是遗憾。他不由得自忖道:“这位风姿绰约的少女难道是上天恩赐给我的礼物?”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琴韵收声,雅奏停歇。曹操情不自禁地击掌喊道:“好!”
因为刚才全神忘我于自己的旋律,这位少女浑然不知有人在附近倾听。此时忽然听到喝彩声,她不自觉地扭头循声望去,发现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正满面笑容地望着她,心想:此人虽然外表平平,不过一定通晓音律。她心中顿时萌生一种得遇知音的感觉,不禁莞尔一笑,好奇而毫不羞涩地回望曹操一眼。
天啊,这笑容太迷人了,简直令人神魂颠倒!尤其是那单纯而又丰富的眼神,简直可以勾魂摄魄!曹操猛然间一个激灵,从头到脚瞬间就被这个笑容完全感染,好像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曹操一颗久经沙场的心,顿时被这笑容溶化。他顿觉天朗气清,山河易位,这个笑容他好象等了一千年,就在此时此地霍然展现在他的面前。他感到一种新生般的喜悦,顿时内心变得无比温柔无比温暖,浑身血液就像冰河消融般霎那间奔涌激荡,整个心灵都荡漾在这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觉之中。
转瞬之间,那个曼妙倩影已经随风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曹操顿时感到怅然若失,就像一幅刚刚展开的美丽长卷,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被人收起了。于是他极目四望,极力追寻那美丽的少女,可是除了树影清风,什么也没有留下。蓦然回首之际,他的心里升腾起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天下居然有这样的奇女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拥有她!她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最美妙部分。这一定是老天的安排,让我在这国难当头之际挺身而出,剪除董贼,重整河山,去赢得美人的芳心!”
正是:看旖旎春光更新岁月,喜风流人物整顿乾坤。一位叱咤风云的风流人物,就这样登上历史舞台,从此风云际会,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曹操拿定主意,三步并作两步返回议事厅。这时,一个小丫环正从身边走过,他赶紧叫住她:“刚才在后花园弹琴的小姐是谁?”小丫环:“她是司徒大人的义女,名叫貂蝉。”曹操笑道:“哦,貂蝉,好名字。”
议事厅外,曹操略为整理一下衣冠,昂然走了进去,见老臣们沉默不语,没精打采,一片愁云惨雾笼罩议事厅。
曹操傲慢地:“董卓匹夫,一介武夫,何足道哉!你们何必如此颓丧!”尚书丁管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曹操昂然道:“不才骁骑校尉曹操。”
王允面向丁管言道:“请兄台息怒。”说罢转向曹操:“将军有何高见?”
曹操拱手道:“曹某今日特为此事而来。”王允愁容舒展:“愿闻将军妙计。”曹操环顾左右:“此处人多,说话不便。”王允向众人拱手赔笑道:“王某愿闻曹将军妙计。各位大人请暂到前厅用茶。"众人闻听,纷纷拂袖而去,王允也不挽留。不一会儿,议事厅只留下王允和曹操二人。
王允:“愿闻其详。”曹操神秘地:“司徒大人若肯答应我两个条件,此事必然万无一失。”
王允:“将军请讲。”曹操两眼精光四射:“第一,暂借府上七星宝刀一用;第二,事成之后,请将您的义女貂蝉姑娘许配给我。”
王允听了,心中一震,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位年轻将军,见他虽然身材不高,一双明亮的眼睛闪耀着睿智的光芒,心想:“此人虽然言辞有些狂傲,不过一看便知非等闲之辈,将来必定大有作为。”想到这里,王允爽快地答道:“好!我答应你。王允代天下苍生谢过曹将军。”说罢深施一礼。曹操拱手还礼,并扶起王允。
王允郑重地:“请七星宝刀。”一位侍从,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精致的木匣。王允打开木匣,一把珠宝嵌饰的短刀呈现在眼前。曹操眼前一亮,郑重地接过宝刀,按住刀柄,抽出宝刀一看,寒光凛凛,大喜:“果然名不虚传。”
王允神情凝重:“愿将军凭此宝刀,开万世之太平。”曹操附耳言道:“谢司徒大人,还望大人谨记诺言。”王允笃定地:“将军放心,老夫一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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