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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犯乱

三十九章

当满心愤慨的张承业被带到了内室,门户紧锁起来的那一刻,不由又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自家大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那些人呢?虽然张泰并没有明说,但是他可以猜得出背后站的都是哪些人等;因为曾几何时,都是他私底下负责居中联络过的干系。

事实上当初起兵赴难的时候,城内还有另一股规模不小的潜在力量,就是在京的宗室贵戚,王公大臣、豪商巨贾,以及天下各路藩镇的代理人,在扬州这个货殖流通的繁华之地,所经营牟利的诸多邸店坊柜质铺货栈之类产业,及其相应派驻的护卫人员。

不过,这部分力量就相对分散的多,也不是那么好动用和说服了。因此,在高明的预期当中最多只能在造就既成事实之后,以保护产业利害关系为驱动,锦上添花式的让他们摇旗呐喊、附庸声势而已。但是事态发展之下,倒也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但张承业却没有想到此辈中人,会成为这次危机发端的根源所在。经历了那一夜的惊变之后,他并不相信这些各方汇聚起来的杂合之众最终能够成事,更不相信他们有治理和维持好扬州局面的能力;只怕他们事成之后便就是扬州重陷战火与内乱的时刻了。

至于张泰,在张承业眼中,他实在太过迷信大内群宦的权谋斗争手段了,以至于根本忽略了眼前最根本的事实;就是如今扬州城内的人心趋向和高氏得天独厚的大义名分。一旦亲手毁掉这份好容易维系的秩序和安定之后,又怎么确保其他人不会乘势起来作乱呢?

难道靠阿耶口中那点的朝廷大义么?说实话,当初若不是吕氏妖党的咄咄逼人,就连他这个淮南监军院使也未必能够得以保全的危机之下;他张承业又何须舍出最后一点扈卫力量去协从和襄助,那个死里逃生的高四十三郎,行那九死一生的兴兵讨逆事业呢?

无论如何,张承业只觉得内在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而让人根本没法冷静和安定下来。只是当他试图靠近窗扉仔细观察周身环境的时候,却有人在窗扉外主动开声道:

“小郎君,还请莫使我辈为难。不然于大伙儿脸面上,便不好看了。”

“你是辛九的麾下,契弼阿洛么?”

张承业却是主动招呼对方道:

“正是……小人。”

外间声音迟疑了下,又应道:

“那就劳烦你为我去些吃食来吧!我饿了。”

张承业毫不犹豫说道:

“诺。”

这一次外间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然后随着契弼阿洛踏踏离开的脚步声,又有一个身影站到了张承业所在的窗扉前,显然是为了以防万一,张泰已经安排了好几名看押的扈卫。但是这一刻,张承业的目光却是转向了头顶的梁上,同时解开了自己织金的蹀躞带……

与此同时,蜀冈脚下的子城南门内。昔日的监院子弟都头郑金吾,也在招待自己的同袍;当然,相比如今官拜正八品陪戎副尉领南门押衙将的郑金吾,对方就没有他的这番际遇了,依旧是那个监院子弟中管领十多人的队目而已。尽管如此,他还是颇为开心地招待对方。

更何况,对方还专门带来自城内著名食肆——丰市桥口太明楼的水晶鱼脍和三白羹,正是他这个北人出身却也同样偏好的口味;再加上李太白在《广陵赠别》诗云:“玉瓶沽美酒,数里送君还。”的玉瓶春和金盘露,就算是没有喝多少酒水也不由让他熏熏然起来。

这一刻,仿若是又让他回到昔日还在京师金吾卫的光景,于相熟的同袍穿街走巷来到了西市附近,西域蕃坊扎堆的和康里一代,把臂同游那拥有异色眸子胡姬的下等酒庐;一边大口喝着最便宜的三勒浆和秋肚白,一边听着胡姬唱着不明腔调的歌子,而形骸放浪到深夜。

郑金吾本是京兆人士,属于荥阳郑氏小白房出身的宰相世系之一,两任河东节度使,一任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的司空郑从谠,世系家将之子;因此,在成年之后被例行送进左金吾卫街使,博取一个出身名籍;然后,再以防阖的身份回到主家身边当任长从、扈卫职责。

因此,在左金吾卫街使里的这番历练,也让他自然而然的闯出一番名声来,而自此有了郑金吾这个名号,最终取代了他不为人所知晓的本名;只是当他回到郑氏府上之后,却实在是时运不济;在值守郑司空府邸后宅之际,他却无意撞破了一桩奸情而惹来了破天大祸。

因为这件奸情的女方乃是暂居郑司空府上的堂侄女,也是被贬斥东都分司的救世宰相郑畋的四女;而男方则是被称为“三乐老人”“富贵宰相”的尚书左仆射王铎之从子王潇;这下就麻烦大了。虽然自大唐以降朝野民间的风气已经逐渐开化宽放;乃至出了不少风流逸闻和佳话。

但是无论是郑司空的郑氏小白房,还是郑中书的郑氏荥阳本家;或又是王仆射所出身的太原王门晋阳房,都是《氏族志》里超一流的门第——五姓七望的嫡系成员。正所谓是金堂玉马的家门渊源和世代以降的道德文章,让他们在世间维持了品行和家风的典范。

以至于有专门的歌谣唱曰“要嫁就嫁探花郎,娶妻当娶五姓女。”因为,有唐一代的进士当中虽然没有状元、榜眼之类的三甲名目,但是却专门从新科进士中选出年少和才俊最为出众的两人,充当队伍首尾执花游街的探花郎以充朝廷举士的体面和形象,也是被榜下捉婿的重中之重。

而自从朝廷以分家别户的形式,强行打破了魏晋三国南北朝以来的五姓七望,只在小圈子内阀阅内婚的传统之后;这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的族女,因其家门教养的传统,就成为了世间门第缔结婚姻的抢手货了。

以至于历代朝廷屡屡有所降旨,严令五姓七望的旁支末族不得以收受大量财帛的缘故,而行那买卖婚姻之实。相比之下,则是李唐皇室宗亲女子相关的历代风流逸事和各种恨嫁、愁嫁的老大难问题;因为自开国以来大唐公主们的辉煌战绩,足以让任何稍有理想和追求之人避之不及。

其中既有包养小白脸已经不能满足心灵空虚,直接挖墙脚到唐玄奘的大徒弟辩机身上,还让正牌老公——宰相房玄龄的儿子给自己看门望风的高阳公主;也有热衷参加一切政治活动而生活情感两不误,女儿用过说好再推荐给母亲的一代女海王之王——太平公主;

所以通常情况下,除非是一心想要混吃等死的豪门废柴,才会冒着头顶生草的风险去尚公主,换取一世的富贵无虞。而身为大唐天子大多数时候,除了与新兴崛起的军功勋臣联姻之外,也只有强按着臣子的脑袋威逼利诱,才能让他们捏着鼻子成为天家的驸马。

因此,这件事情爆发出来之后同时受到牵连的三家门第,为了不至于名声受损和沦为家闺不肃的笑柄;首当其冲发现问题的郑金吾,就成为了要被解决掉的对象了。因此各家经过一番博弈,决定将丑闻变成佳话的一番联姻操作之后;作为唯一的妨碍,他只能抛弃了原本身家前程,踏上了变相流放扬州之路。

但好在上天总算是未尝辜负于他,断绝了他在京师的前程出路之后,却又在扬州给他打开了另一道近身之门。身为天下顶级家门的渤海高氏,也是世上极少数能够不在乎五姓七望影响和要求的存在,更兼高王本身就那位救世宰相郑畋所在的派系颇为疏离;

所以,在经此变故投入高氏门下之后,他可以不再担心来自身后追命的可能性;郑金吾也想好好的在这扬州的烟花繁盛之地,为自己追逐一番前程功名;乃至娶妻生子就此安定下来。因此,他此时的心情甚好,也破例在故交的劝饮下多喝了几杯,然后就见对方都变得人影数重起来。

随后,郑金吾就发现并不是自己眼睛出现重影了,而是这位故交同袍的身边,确确实实多出了好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士;他不由心中警觉大惊而大汗淋漓的顿时酒醒了打扮,本能去抓自己银装佩刀却伸手摸了个空;而故交则是轻声叹息道:

“你这是何苦呢?”

“你……”

郑金吾突然就说不出话来,然后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在迅速颠倒、晃荡起来,就此哐当一声斜倒在旁失去了意识。然后,那名故交身边的一名军士用手比划了下脖子请示道:

“要不?”

“不了,先捆起来,保不准而待会还有用处呢。”

故交摇摇头道:

“打开南门,让咱们的人先进来会合再说。”

而在扬州罗城西北角穿城而过的邗沟附近,作为新崛起讨逆四将之中唯一留守广陵的五城团结兵副使卢师虔,则是衣衫不整的奋力潜游在一条河巷当中,而肩头上被箭矢贯穿的位置,则在不断的渗出丝丝缕缕的血水来,他都甚至来不及做处置。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受邀带着卫士前往老上司别宅中,参加一场例行的会宴;如此的会宴对方已经举办过了多次,无非就是籍此介绍一些富有人家,顺带疏通一些市面上经营关节而已;参加得多了他自然就放下心防,也几乎未曾产生任何怀疑和警觉。

毕竟,现如今的城内实在太过风平浪静了。然后在宴会例行劝饮到了宾主皆欢的半熏之后,那位对他有过不少旧情的老上司,也私底下派人前来传话说;说是府上此时有一才貌俱佳的宦门之女,只是家门逢难而双亲俱亡,如今正想找一个终身的依靠,哪怕没有正室名分也行;只求他不吝一见。

他自然无不可,甚至还有些期待起接下来的私园相会。然后,卢师虔在那座庭院深深的临水阁楼里,却没有见到含羞带娇的美娇娘,却见到了四下突然围拢上来的数十弓手,刹那间就将他带在身边的数名扈卫亲兵射成箭猪;然后又一拥而上剁成碎块。

却也让彻底惊醒过来的卢师虔,乘着扈从拼死为自己挣得这个瞬息缓冲,毫不犹豫地在乱箭纷纷中撞窗而出,落水逃出一条性命来。唐末大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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