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刺杀狼王2
天已经黑透,漆黑如墨般黑夜中。火把光芒恰是燎原的火种,迅猛蔓延,像划过黑夜银链般璀璨。明媚混迹在队伍中,整齐划一前进着,与自己所料想一致,队伍中的确缺少一个小仙,自己补了空缺。没有因为女性身体享受特殊待遇,手僵硬举着火把,风从袖中灌入,顿时身心俱寒,冷风拂面,泪水如断线珍珠一般滴滴嗒嗒滚落下来,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身体上的冷还是心里上的寒。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好运冷漠的眼神,讥讽的笑容,刺耳怒吼“原来你所谓的熟悉不过是谎言。狼王窟位置你都说不清楚,你是不是细作是什么!”耳边响起嗡嗡利剑划过声音,冰冷的刀柄已抵住心脏。
明媚被脚边石头绊了一下,顿时惊醒。周身的血凝固成冰,浸入骨髓。泪被风吹散了,席卷而来的乌云布满天空,暴风雨快来了。
瓦当山地形复杂,处于瓦当镇的西面,怪石嶙峋,杂草丛生,越往里越荒凉,狂风卷起沙石迷住了双眼,卷起的碎石掠过脸颊,脸颊顿时疼得厉害。
远处钻出两个黑影,怪异动作引起大伙的注目。似兽非兽。它的四肢如幻影般一下灵活变幻——爬行或直立行走。
“狼妖,大家戒备”落花一阵吆喝,火蛇迅速团在一起,大家以落花为首围成了圈,顿时火光冲天。前方奔来的狼妖站直身体,张着血盆大口,尖尖的獠牙泛着白光,嗜血的眼珠警惕半眯着,身上的骚味混在空气中,让人觉难受异常。
心不由自主跳的厉害,带着一丝惊恐,十分好奇,明媚小声低问身旁的一个男子“狼妖?如何演化而来?”那男子面容不清,声音却清脆,“其实我也不清楚,因为没人说得清,九鼎丢失后,天下就大乱了”明媚想报以莞尔笑容,不料那男子率先举着火把凑近她的面庞。一丝叹息声随即而起,声音虽轻,明媚却听到了,脸色由白转青。
一阵狼吼声惊得明媚连连后退。她扔开火把,紧紧抓着那把浮尘,坚持抵抗到底的架势。
“后面后面!”那熟悉清脆戏虐声从耳边响起,明媚忍不住回头张望,生怕背后也生出一个吃人妖怪。妖怪没瞅见,几只半人高的狼狗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直扑他们而来……
“掩护,掩护…”明媚慌乱的半吼着,身体一步步往后退,手死死抓住浮尘不敢放松,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书上不是有记载吗:对待凶猛的动物,你要装出更凶悍样子。但是…腿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几只畜生而已,看你吓得!”一阵狼狗求死的哀嚎声与那男子爽朗的笑声混合在一起,明媚一阵心安。腿哆嗦一下,自己整个人坐倒在草地上。
第一次面对妖怪袭击,后背还中了野狗的埋伏,那种感觉可想而知的。汗水浸湿袍子,身上衣服越发肮脏不堪。
“现在就松懈了,为时过早了!”那男子抓住她的手臂,只觉得自己身体横着飞了出去,一只利箭蘸着黑色液体从耳边飞过,刷刷的响,之后双双落了下来。明媚整体扑到在草地上。秋草韧性而干燥,明媚鼻子一阵瘙痒,喷嚏连连,整个人完全不好起来。
“唉…能不能不这样用力”明媚揉捏着摔得生疼身体,大声嚷嚷。
那男子举着火把,昏黄的烛火照亮一个少年的脸。白皙透亮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黑色的瞳眸带着温暖的笑意,在烛火映衬下闪着橙色的光芒。
居然是一个漂亮的少年,明媚嘎然而笑。
那少年居然瞪着一脸坏笑明媚嚷道“唉唉,笑什么,不用力拽你,利剑毒…”他夸张的翻着白眼,抖动身体,怪异的动作就像小丑,惹得明媚哈哈大笑。
“师弟,莫要调笑”一阵洪亮呵斥声灌入耳里。那少年吐着舌头腾空飞起,手中的剑冲出刀鞘,一阵绿油油光划过天际。半响间,那狼妖的脑袋掉落了下来,明媚兴奋的拍手叫好。那男子努努嘴,手指狠狠朝明媚背后指了指。
阴风阵阵,背脊掠过一只冰冷的手。明媚大惊,好运冷着一张脸望着她,明媚不明其意,左右张望。不看不打紧,因为他的左边一排排狼妖前赴后继扑了过来。刻不容缓,明媚浮尘一甩,带头的狼妖扑了过来,她与好运双双后退。浮尘跌落…下一刻功夫,那狼妖来了一个反扑,明媚径直被扑到。狼火红的眼睛近在咫尺,垂涎的狼液溅得到处都是,明媚来不及呼喊。狼锋利的獠牙已经狠狠咬了下去。
以为自己会昏厥,疼痛让自己无法昏厥,自己手脚随即解放了。狼已经被踢倒,斜在身旁哀嚎。被利爪抓伤痕迹触目惊心,肩上出现两个血咕隆,血液汩汩从伤口上流下来。
鲜血浓烈的味道刺激着狼群反攻。狼群疯一般攻击着。刀光划破天际,剑影残留血迹,这场剿杀狼妖行动还在继续。明媚却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她捂着血咕隆,艰难挪动身体,一步一步向后转移。心里悲壮哀嚎:命丧野外,真是可悲…实在不甘呀
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黑云盖天而来,乌鸦“哇--哇--”的粗劣嘶哑叫着,地狱之门一步步向自己敞开。
地狱原来如此的黑,冷得透彻,骨头摩擦得疙瘩直响。自己沿着黑暗摸索前进,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都使尽全力,身体昏沉沉的,不愿意再挪动半分了,透过迷雾黑暗有一丝微弱光线,自己不得不摸索着继续前行,挪动许久,毫无半分暖意,痛彻心扉寒深入骨髓。哆嗦着,望着原来越近的光明,伸手去摸,只差半寸距离,始终触摸不了,心累了…再次睁开眼睛,漫天大火铺天盖地,自己要烧焦了,化作一滩水,一溜烟,消散了。
明媚猛的转醒,光洁额头满是汗珠,手中赫然的鲜血还残留着,仿佛还沉浸在梦魇中…
眼前赫然出现那少年的圆圆面旁,他闪亮的眸子倒映出自己的影子。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颤动着,他嘴巴嘟起,媚眼闪烁。神气活现嚷道“你没事了?”他撩起手比了一个划脖子姿势,随即嘎然而笑了道“幸好,你缓过来,也不枉本少爷一路辛苦背着你”他呼啦啦侧身倒地。明媚惊呼,嗓子如火焰烧焦一般,声音嘶哑无力,本能想伸手去扶,豁然发现自己手脚无法动弹。自己慌乱四处张望,自己躺在干草堆上,四周燃着巨大的篝火,橙黄色火焰暖烘烘照了过来。一切静谧得可怕。
落花走了过来,他冷着一张脸,踢着身旁倒下躯体道“小四,莫玩把戏,小心让人笑话”抬头瞬间一双清澈双瞳盯着明媚,嘴巴微翘,笑容溢满道“小姑娘总算醒了,到了驿站,我会派人送你回瓦当镇!”他递过来一方丝帕,里面包裹着一粒红色药丸。
明媚挣扎起身,由于四肢无力,只能慌乱摇头,不接药丸,眼神坚定而执着回望落花,干燥麦秆戳疼了手掌嫩肉,自己浑然不觉。
“莫要逞强,狼窟不好玩”那少年跳了起来,脸色已经凝重“此去危险重重,你又受了重伤,虽然你的体质异于常人…”明媚疑惑看着欲言又止少年。挣扎而起的身体,扯动了伤口,阵阵疼痛钻入心里。肩上伤口已被棉帛紧紧缠绕,手脚狼爪痕已经涂上了墨绿色药膏。沁润透心…
“她想去送死不必理会,莫要拖了众人后腿…”后背传出冷酷的声音。无须辨认,明媚已知来者何人。
好运从后背转了过来,冷酷眉毛微翘,嘴角浮现若有若无轻笑“这颗丹药…”好运伸手去拿,明媚眼疾手快一把抢过药丸塞进嘴里,咬碎,吞咽。药丸的苦味弥漫在嘴里,嘴里虽苦比不上心头之苦。那少年赶紧递水过来,甘甜泉水化开嘴巴的苦楚却化不开心头的苦。明媚瞥脸过去,不让众人看见自己的泪水。
“你们莫要叨扰,让明媚好生休息”落花把手帕递与好运,拍了拍明媚背脊安慰道。娟白的手绢上白玉兰开得正旺,熏香袅袅浸人心脉。
一切又静了下来,乌鸦沙哑的鸣叫阵阵入耳。明日何去何从…
一晚辗转反侧,明媚心思重几乎一夜未眠。天色透白时刻,明媚已掀开覆盖身体一夜绸缎披风,吃力抬着左手拾掇起包袱物件,半刻不敢松懈,生怕耽误半刻,众人就弃她如敝履。
“收拾那包捞什子做啥,没一件值钱的!”草垛背后躺着那少年。他打着哈切,睡眼惺忪靠在草垛上。微弱的火光下,只见他缩着瘦弱的身体,小心翼翼卷着身上的棉袍,生怕漏进一丝寒风。
明媚拾掇起盖在自己身上的暗灰绸缎披风道“这是你的?…”那袍子上还贴着自己的体温,袍子上木兰的熏香沉静让人心安。
“你盖吧,谁让你是女人又是病人呢!”那少年微转头颅,翻转着身体,躲避着云层里的丝丝阳光。
天要大亮了…江湖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