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进山
陈禹琛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在这里先容陈某卖个关子,如果成功了,陈某一定会告诉在座的各位。”
大家都隐隐期待起来,在这个时候就不好再追问下去了,陈禹琛好歹是要冒险进山的人。
陈禹琛是存了一份私心的,虽说清山山脉里全都是附近的老百姓,但谁又能保证没有穷凶极恶的匪徒藏身其中呢。
进山后,万一招安受阻,招安不成功,他和晚芳深陷山中出不来,四皇子和王统领就是冲着要弄清巨响的原因,也会派人去救他们的,他这时抛出的巨响这个引子,就是他们的保命符,这个保命符比什么都管用。
如果招安成功,他自会亲自向四皇子献上炸弹,之后他还要用炸弹给清山山脉开出一条路来,他有炸弹一事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如果始终都没有听到巨响呢?”四皇子微微有些担心,他已经从心里认可了陈禹琛,并把陈禹琛认作是他的人,父皇也是默许了的。
“三天,三天内如果没听到任何的巨响,那便请殿下为下官收尸。”这一句话就是陈禹琛接下来要说的,很沉重,他不得不说,就是他死,他也会保住晚芳不死,晚芳需要人去救出来。
听陈禹琛这么说,众人的脸色都是一沉,这时四皇子和王统领再想一想陈禹琛刚才提出的那几个要求,也都没任何的抵触,都欣然接受和应允了。
王统领不仅将知县的官印给了陈禹琛,还有县丞和主簿的印章都一并给了他,要招安,当场颁布政令,这些都少不了。
晚芳站在陈禹琛的身后,听了全场,感触很深,深深的被他的智谋折服。
第二天一早,四皇子给陈禹琛整治了一桌好菜,为陈禹琛饯行,不仅有凤凰肉,还有鹿肉,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甚是诱人,晚芳最近的胃口真是太好了,有没有?
一盘凤凰肉悉数又进了她的肚子,外加半盘子的鹿肉,陈禹琛一边吃一边看着晚芳吃,甚是心满意足。
临出发前,陈禹琛还不忘交代侍砚照看好那两只兔子。
因为是秘密行动,不能暴露行踪,陈禹琛和晚芳两人是从知县豪宅的后角门偷偷地溜出来的。
两人先是在县城雇了一辆马车,坐着马车出了城,然后在城外换上了一身破衣烂裤,脸上再抹一些泥灰,陈禹琛背着一个大包裹,手里提着小半袋粮食和一只母鸡,晚芳的背上也背着一个包裹,包裹里放的全是馒头,手里提着一个装着鸡蛋的篮子。
两人徒步进山,这么一副打扮,像极了一对走亲戚的农家夫妇。
头顶的太阳有些大,天气极好。
走在山间,山青水绿,好似在郊游。
这还没走到山脚呢,就碰到了同样赶着进山的祖孙两人。
祖孙两人的身上也是大包小包的,老者精瘦精瘦的,皮肤黝黑,一脸的褶子,穿着黑衣粗布,小男孩脸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裹。
老者扭头瞅了一眼晚芳精致的脸蛋,心领神会,然后转头对陈禹琛道:“年轻人,你们小两口也是进山吧,我们同路,如今这个世道,穷人老实人都活不下去了呀。”
陈禹琛微微愣神。
“老伯,你是哪个村的?”陈禹琛走到了老者的身旁,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晚芳和小男孩走在他们的身后。
越往山里走,周遭的树越发高大,山路崎岖难行,不同同时容下背着包裹的四人。
“瓦沟村的,年轻人,你是哪个村的?”老者没有不理陈禹琛,而是和他聊了起来。
“我是城里的,在城里待不下去了,只能进山,老伯你呢?”陈禹琛开始了解情况。
“是呀,就你那小媳妇的样貌,没被知县给抢了去,算是福大命大,我呀,这不眼看着地里的稻子不出苗,我估摸着是要坏事了,我家就剩我和孙子一老一小,赶紧走,如果不走,再等些日子,恐怕是走不了了,我是不要紧,被卖到哪里去都是个死,活不了几天,可是我还有个孙子呀。”老者神情忧愁,语气带着悲伤,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再不走,他的屋子地契不仅拿不回来,他们还会绑走他和他的孙子,然后将他们都卖了。
晚芳转头看了一眼小男孩,小男孩的脸上无悲无喜,平静无波,吸溜着两条清鼻涕,晚芳从包裹里摸出一个馒头递给小男孩,小男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可他并没有伸手接过晚芳递出的馒头,而是看向走在面前的老者。
晚芳将馒头塞进了小男孩的手里,小男孩拿到了馒头,一把就塞进了嘴里,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一个馒头,吃完之后舔了舔手指,意犹未尽,看得晚芳都有点饿了,最近怎么就这么的嘴馋呢,见不得美食,也见不得旁人吃东西。
耳朵里又飘进了前面两人的对话。
“老伯,为什么呀?田里的苗出不来等等兴许就会出苗,舍弃了多可惜。”
“年轻人,你住在城里没种过地吧,春分都过了,半个月前我就撒下了种子,我买到的一定是坏种子,不然不会出苗,坏种子被我给碰上了,黑心烂肺的奸商,当时还说是好种子呢,当时村里其他人也有买的,我就用一间破屋子做抵押也买了些,后悔呀,我家仅剩的一间破屋就这么没了呀。”
陈禹琛听后打算把他手里的半袋粮食送给老者,这些粮食是没有去壳,应该可以用来当种子。
陈禹琛将手里粮食递给老者,没想到老者直接拒绝了。
“年轻人,你这是从哪里来的?不会也是从奸商手里买的吧?吃倒是可以,但种不出来。”老者笃定陈禹琛手里的粮食也是坏的。
陈禹琛被老者问住了,不敢肯定手里的粮食是不是坏的,又把半袋粮食收了回来。
老者见陈禹琛心善,不免多说了一句:“年轻人,你的小媳妇没被知县晓得了吧,如果知道了,知县可是会追进山里来的。”
陈禹琛装着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茫然无措起来。
老者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咱们还是赶紧走吧,眼看就快到了,进入山谷就好了。”
于是,四人加快了脚步,小男孩走的慢,陈禹琛见状,他将手里的母鸡递给了晚芳,然后他一手拎着半袋粮食,一手抱起小男孩,飞快的走在了前面。
老者见了,暗暗朝陈禹琛点头,真是个心善的年轻人。
四人紧赶慢赶,在太阳快落山前,才走到了进山的小路口。
忙着赶路,晌午饭都没吃,晚芳也只是偷偷的喝了几次水,饿狠了,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进山的小路像紧紧攀附在高山身上的一条纽带,一边是悬崖,一边是陡峭的高山,悬崖深不见底,靠悬崖这一边没有扶手,只能贴着陡峭的山壁往前走,看上去极其的恐怖,眼瞅着小路有十丈长,也不知走过这段小路之后,山的背面是不是同样的小路?
小路仅能容下一人通过,不仅狭窄,且小路的中段站着一个胆大的男子,男子显然是把守在这里的守卫,他的手里拿着一杆长枪,既是武器,又是他能长时间站在路中间的唯一支撑。
“我们到了。”老者长吁了一口气,明显是走累了,他取下身上的包裹,伸手从包裹里面取出一节竹筒,走到陈禹琛的身边,先给小男孩喂了一口水,剩下的水他全喝了。
歇息了一会儿,老者才朝守在小路中间的男子大吼道:“山娃子呀,我们是来投奔大当家的,你放我们进去吧。”
眼看就要天黑了,山里头有野猪,还有可能有狼,很危险,得赶紧进山才行。
守在路中间的男子早就注意到晚芳四人了,他看到晚芳四人并不觉得意外,进山来投奔大当家的人可不少,但都是轻壮的汉子和毛头小子,老人少,年轻的媳妇倒是有一些。
“你们是哪个村的?”男子朗声问道。???.
“瓦沟村的,山谷里的响子也是咱们瓦沟村的,他认得我,你去叫他出来,我是他没出五服的堂叔。”
老者和男子攀谈了起来,提都没提陈禹琛和晚芳是从城里来的。
“哎呦,您老是响子哥的堂叔呀,那也就是我黑子的堂叔。”一边说着话,那个叫黑子的男子身法敏捷的走了过来。
黑子走在狭窄的小路上,如履平地,晚芳看傻眼了,一个不小心,黑子掉落悬崖,会粉身碎骨的吧。
“堂叔,咱们先进去,眼看就要天黑了,您老还没吃晌午饭吧。”黑子一脸憨憨地接过老者手里的包裹,就要带着几人进山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