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噩梦
第二十五章
噩梦
林芳菲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下边是奔腾的洪水,大雨浇透他的小身躯,追杀的人像长了狗鼻子一样,在黑暗中紧追不舍,然后她被逼的无路可逃,黑暗中的那个人举起箭对准她,她惶恐,可无法躲避,箭朝着她飞奔过来,一下子穿透她的胸口,她从万丈悬崖跌落下悬崖。她想起她的师父,想起的古碑村村民,想起了很多熟悉的人,然后这些都变成了灰烬。
她觉得自己会死掉,可是上天待她不薄,她被十里八乡唯一的郎中在满是乱石的丛林中九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用慈祥而又带着哀伤的眼神看着她,“箭再往前那么一点,就回天乏术了。”
她看着取出的那只箭头,闪烁着晶亮的精钢的闪亮光泽,那种箭她看见过,在抚城王的府上的校场上,她隔着栅栏望,一排排训练有素的精兵正在操练,箭穿透箭靶,可是她没有想到,那些箭最后射向了她。
她睡了很久,在她昏迷的那一夜,夜火连天,整个村子只剩下数百具已经成为焦炭的尸骨。她曾经的长辈,亲朋好友,上道八十高龄的老人,下到了嗷嗷待
哺的孩子,整个村庄无一人存活,除了她这个落网之鱼,她其实也差点死了,昏迷了很久很久…
后来镇守在边关重镇怀度的抚城王便收整大军,朝着北擎开战,意图为边境的无辜被屠戮的村民报仇雪恨。
凌郎中跟她说,上边已经下了令,他也即将随军,她的伤口虽然凶险,可已经度过危险期限,好好将养数日,就会好起来的。他最后摸着她的头,赞叹道,“真是个了不起的姑娘。”
她在梦中都忘记不能凌郎中眼中带着慈祥而略带悲伤的微笑,可是他也看不见了,在与北擎的战争中,凌郎中死在了战场上,跟很多人一样倒在地上,血流了满地。
然后,北擎易主,重新递交国书,两个国度重新和好,留在那片土地上的血,只有一些默默无闻的血,没有人在记得他们…
林芳菲被司马珵美摇醒,藏在眼眶中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她惊慌失措的床上坐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问张皇的问,“夫君是要喝药吗?我去给你端。”
司马珵美扶住她的肩膀,叹息一声道,“不是我要喝药,是你啊,你的脸色很难看,是做噩梦了吗?”
她怔了一下,暗想这要真的是一场噩梦就好了,可是这确确实实的发生了,那些活生生的人,一夜变成尸骨,如果她是傻子,就真的相信是北擎屠了整个村,他们的大英雄抚城王带着人替他们报仇,如果不是那刺入身体的箭头冰冷刺骨,欲将她的身体穿透,她的就真的相信这不过是那被人易主的北擎王丧心病狂的举动?!
“啊…”她举起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可能是因为换地方睡觉的原因吧…头有点疼。”
“我们是夫妻。”司马珵美伸手抚摸她冰冷的脸说道,“既然不想要依靠娘家人,至少,我算是你的一个知己,即使你不把我当成你的夫君,但我也会可以竭尽全力的帮助你的。”
林芳菲看着他的脸,在这张脸上,她看见过熟悉的笑容,那个如天神一样的男子对他们信誓旦旦的誓言,“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会永远的保护你们。”
只是…
她不想在多想,双手撑在床边,“我,其实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她低头略思索一下道,“这里跟我原来的地方比起来,实在太好,我怕,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所以…”
“每个人其实都有每个人的秘密。”
“我…”
“不想跟我说,实是我还未走进你心里,这怪不得你…”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我在最美好的年华,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这些年,我最亲人的人亲人都视同我为是耻辱,我没有想到我曾经的过往会成为的别人诋毁我的工具…我…”她在床上屈膝抱住,痛苦的望着坐在床边的司马珵美,“夫君,您对于我来说,是我人生中的第一道光束!所以…”他哽咽起来,一双眼晶亮的看着司马珵美,她的眼睛很漂亮,望着人的时候,会让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被她的悲伤感染,被她的快乐所激励。
“我其实很怕,夫君您如同那些人一样瞧不起我,认为我是低贱之人,不配站在这里…成婚的那一晚,我忐忑不安,我不知道我即将嫁给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这个人什么样子,长得多高多大,是什么样子的性情,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没有人提点我该做什么,我,一个人,孤独又害怕,我…其实又不甘心极了,我…”她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便只顾哽咽起来,眼泪从指缝间流了出来,她是真的有些难过。
司马珵美望着她,真的很想问一句,你的不甘心,包含着失去的婚约吗?原本你可以成为人人羡慕的人
,可是却嫁给了一个病秧子。
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实在生出怜悯之心,迟疑了一下伸手将她揽过来了,抱在怀中,他的手抚摸她的脊背。
林芳菲靠在她的怀里,哽咽起来,“我不甘心一辈子成为他们眼中的笑话,那些让我沦为笑话的人,我不想放过他们,我知道从此之后是一段很长很长的路,这条路,很长很远,很迷茫,但是,我决定走下去。”
司马珵美摸摸她的头发。
“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熟悉的人,小时候的那些记忆也完全记不得,没有理我,没有人指点我,我不管是吃饭走路,做任何事情,都会被自己嘲笑,他们都笑话我,可是我数十年的间过的都是跟你们不一样的人生。”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司马珵美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说道,“慢慢做就好,即使做不好,做过了,心意到了,也就没遗憾的了。”司马珵美抬起她的脸颊,帮她擦掉她的眼泪,笑着道,“好了,长得这么难看,再哭就更难看了。”
林芳菲一遍擦眼泪一边道,“我其实长得也还行吧。”
司马珵美看着她笑,“对着我这么一张脸,你这哪儿来的自信?!”伸手捏她的脸颊问。
“痛。”林芳菲擦掉自己的眼泪叫起来,“自信是自己给自己的。我师父常说,自信的人最美。”
“是吗?”司马珵美道,“啊,我突然想起一事来?”
“何事?!”
司马珵美望着她笑,“夫人如此如花美眷,怎的不让个男子心动?”
“当然,我原本就是我们村最漂亮的很的那个,以前你都不知道多少男孩子追在我后边跑,每天早上起来,门口堆满了花,院子里都是别人送是水果,柴火也有人帮我打。走到路上,还有人送我鸡蛋,好多人,拒绝了他,他还来,真是让人不厌其烦…”
“是吗?”司马珵美又揉了一把,“你这是来跟我炫耀呀。”
“也不是炫耀啦,就是,有那么一点值得炫耀。”
司马珵美伸手将散落的头发头发理顺,笑盈盈的道,“确实值得炫耀,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嫁与我吧?嫁给我。”
“啊,是呀,”林芳菲不明白,耸耸肩膀道,“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的吗?”
“所以,我是该补一个洞房花烛夜给夫人的,对吧!”
“啊?…”林芳菲仰起头看着他,长大嘴巴楞了一下,见着他不像开玩笑,忙推辞起来,“我,我…我们那个,相亲相爱,不应该注重这种形式…我听说,那个,什么的,特别费精气神,您身体那个不是不是很好…”
司马珵美却将鞋子脱掉,坐上床来,林芳菲一惊,忙撑着床,挪到一边,脸色都有几分变了,“其实,这种事情…”
司马珵美长臂一伸,将她一把给拽回来,抱在怀里,她浑身一僵,闭着眼睛道,“其实,我还小!”说完双手抱在胸口,死死的闭上眼睛。
“你抵死不从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司马珵美搂住她,凑近她耳边软的道,双手却没有放开半点的意思。
林芳菲浑身僵直的很,脑海中两个人人儿在打架,一个说着,成亲成亲,敦伦之礼,夫妻都恪尽职守,另一个却道,两人不过搭伙过日子,并无半分情谊,如何行礼?
一个又道,就算做寡妇,有孩子的寡妇与没孩子的寡妇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为了孩子,也应该如此,
另一个却道,且不说生的了孩子生不了孩子,就算生了孩子,失去了父亲庇佑的孩子,该多么的可怜。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带着融融的暖意,她却将身体缩起来,完全不敢动弹,他的唇角挨着她的耳边,小声道,“夫人,也讨厌我吗??”他的声音软的似水,带着凉凉的落寞,让人心酸又难过,她心一紧,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司马珵美却将她搂的紧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