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段家祠堂
借助着微弱的业火,两人勉强能够看清四周。这山洞也不知道有多深,越往里走,越是黢黑,要不是有了火光,的确是会让人心生惧意。
一路走下去,两人又碰到了好几次虫群,但数量都不如第一次,依靠鬼珑玉玲就足以解决。
“柳大哥,这些是什么虫啊?”一连经历过几次,段九清胆子也大了些许,忍不住问道,“数量怎么会这么多?”
“看样子,这些虫就生活在这山洞中。”柳天黎借着微弱的业火,看了看山洞上方,顿时有好几处类似虫巢的东西倒挂在山洞顶部。
“可是这些虫是依靠什么活下来的?”段九清很是疑惑地问道。
的确,这山洞幽深无光,既无水源,又无食物,如此大数量的虫是如何生存的?柳天黎同样不解,但是很快两人就发现了答案——
“啊,啊。”段九清踩到了什么东西,忍不住叫出声来,不由后退了几步,“有……有东西!”
柳天黎将火光放低,段九清这才看清方才踢到的是什么东西,竟然是白骨……一具具的尸骨,一颗颗的头骨以及一根根的断骨散乱地遍布在脚下,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深深的惨白。
柳天黎突然蹲下,翻看了几具尸骨,段九清在一旁看得直咽口水。柳天黎站起身来,语调很是平缓,“这下知道了,我们就是他们的食物。”
段九清只觉寒意袭身,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颈后的伤口,一阵心惊胆战。
“走吧。”柳天黎招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仿佛地上的尸骨都再平常不过,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哎,柳大哥等等我。”段九清找了几处没有白骨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踏了过去,然后快步跟上了柳天黎。
继续往前走,两人便会时不时地遇到白骨,好在有了心理准备,段九清紧紧跟着柳天黎,倒也没有之前那般害怕。
只是这山洞不知有多深,柳天黎估摸着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这洞内却还没有什么变化。这山洞究竟有多深?或者说,这山洞究竟是通向何处?
柳天黎猛地想到了什么,不禁怔了怔,脚步也为之一滞,段九清一个没注意就撞上了他的背,“怎么了,柳大哥?怎么停下了?”
“我怀疑,这个山洞通到了你们镇天县的底下。”
“怎么可能?”段九清下意识地说道,但是很快脸色就变了,震惊不已,“对啊,这个山洞是朝着崖壁向里的,我们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却还没有走到底,按照在地上的脚程,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到县里。”
现在,柳天黎越来越觉得这个山洞诡异了。且不说先前的树林,就说这座山头吧,段九清从小生活在此,竟然没有听说过。
还有那只小狐狸度以柔,究竟是无意抢走了他的玉坠,还有有意要引他来此?
“继续走。”柳天黎沉声说道,不管如何,一定要一探究竟。
两人继续往里走,渐渐发现,这走道竟然越来越开阔。之前的走道就仅能容两人并肩而已,可是此时两人所处的空间,却已经大如一间房了。
柳天黎脸色越来越凝重,段九清感受着四周的氛围,甚至不敢大口的呼气,只是紧紧跟着柳天黎。
终于,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距离,前方突然出现了微弱的红光,两人不禁动容,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有了变化。
继续往前走,红光更加亮堂,走道一下子又变窄了许多,两人通过狭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更加开阔的闭室。
这里俨然像是一间祠堂,三面墙壁上都雕刻着画像,多是一些看起来夸张,奇形怪状的图案,看起来像是青面獠牙的野兽。再往正中心看去,是一尊巨大的五方鼎,香雾缭绕在巨鼎上方,增添了整个祠堂的庄严正气。另一面则是供奉的牌位,两尊金身塑像立在供桌的两边,神情肃穆。
“这里好像是一座祠堂啊!”段九清看着墙壁上的壁画,突然感慨道,“这些壁画都好恐怖的感觉啊,看上去像是一只只妖怪。”
“没错,这石壁上画着的都是一些妖魔鬼怪。”柳天黎略微一沉吟,走到了供桌那一边,“我想,这座祠堂应该是供奉三大世家的。”
“三大世家?”
“闾州张家,渝州夏家和青州柳家。”柳天黎简短地解释道,然后突然看见了牌位上的名字,疑惑无比,“段?”
“这是你家的祠堂?”
段九清闻言看过来,很快也发现了牌位上的名字,不由震惊非常,“这……这真是我家的祠堂!我说怎么方才看到时,我会觉得莫名地熟悉。”
“不对。”段九清忽然又疑虑道,“这里没有族谱……”
“你看——”柳天黎指着最上方的几块牌位,神情凝重。段九清立马看过来,几乎是一眼,他便叫了出来,“不对,我家祠堂没有这几个人,他们都姓张。”
“闾州张家……”柳天黎低声自语着。牌位上的几个张姓,他都没听说过,但是根据四周的壁画,如果自己没有猜测错误的话,这些张姓应该就是闾州张家了。
只是,张家的牌位为何会出现在段家祠堂呢?
“除了没有族谱,以及这多出来的张姓牌位,这里的确和我们段家祠堂一模一样。”段九清再次看了一下祠堂的整体布局,作出了结论。
听过段九清的话,柳天黎便陷入了沉思,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又有一个段家祠堂出现在这里?这一切和段家究竟有什么关系?
柳天黎一时间也想不明白,遂兀自踱起步来,再次观察起整个室内,三面的壁画依旧如常,五方鼎上依旧香雾缭绕,还有多出来的一阶牌位,一眼看上去并无违和感。供桌上的道家塑像面容安详,目光悠悠地注视着前方,嘴角微微张开,却又没能张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柳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段九清退到一边的角落,不再去看供桌上的牌位,心中有股隐忍的怒火,如果这是有人恶意为之,那就是对他们段家祖上不敬,而这是每一个段家子孙都无法容忍的!
柳天黎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牌位上的一个张姓,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记忆,可是徒劳无功。青州柳氏鬼语师家族一向避世,从来都只是执行一些秘密的任务,并不像张家和夏家一样,行走世间,以降妖除魔为己任。
就在这时,段九清突然叫起来,“哎,喂,柳大哥!”柳天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过去,便看到段九清额角上的白光突然光芒大涨,想要飞离他的额角,向着那五方鼎上而去。
段九清脸庞扭曲,仿佛承受着极大地痛苦,直到白光完全离开他的额头,他才长舒一口气,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回来了……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一阵压抑的兴奋声从五方鼎上方传来。
“谁?是谁在说话?”陡然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段九清还没反应过来。
柳天黎指了指五方鼎上的那团白光,这时,白光却又发出声音,“好小子,十八年了,竟然连老夫都不认识!”
“是你在说话吗?”段九清好奇地走近五方鼎,伸出手碰了碰白光,然后缩回了手,不禁疑惑道,“十八年?什么十八年?”
“臭小子,老夫保护了你十八年,你竟然就是这般回报的?”白光的声音明显不满起来。
“我……你保护我?”
“嘿嘿。你终于知道了,要不是老夫,你保不准死过好几回了!”白光轻笑两声,突然飞到段九清头上旋转,十分欢快地旋转了几圈。
“柳大哥……”段九清将手伸到头顶,猛地一抓,白光却是很灵活地躲开,然后又飞回了五方鼎上,“柳大哥?就是你吗?”
“哼!”白光的语气忽然不善起来,发出一声重重地不满,飞到柳天黎面前,厉声呵斥,“你干的好事,上次小娃差点可就性命不保了!你竟然还带着他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老夫可把狠话撂在这了,老夫管你是姓柳,还是姓什么,要是不能保全我这小娃的性命,老夫定要让你后悔!”
段九清一听慌了神,脸色有些纠结,几次想要出言都未能发出声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闾州张家的人吧!”柳天黎面色平常,好似丝毫不在意白光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