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领悟
其他人在桌边坐着,等车子。
虽然是初冬,但天色说暗就暗了,气温说低就低了。赫拉给颖儿和美狄亚披上了毯子,这是现在唯一能拿来御寒的东西了。
六子将烤肉的火架搬了过来,把所有的炭都加了进去,热热的火焰勉强抵消了冷风的寒冷,让两个孩子暖和了一点。
王阳又来到了车边。
车子上仅剩余焰冒着微小的火苗,更多的是呛人的烟腾腾冒着,风一吹,那些坐垫的灰烬还闪着麟麟的火星。
忽然,他看到那焦黑的尸体上有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暗暗的光芒。
找了一截枯枝,扒拉出来了那个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个金属制品,还温热着,却没有被爆炸和火焰烧变形,看来是个好东西。
看这东西,像一枚胸章,但是却正反面都是相同的图案,又不是配饰,似开未开的一朵花形状。通体白银色,既拙朴又透着雅性。
王阳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但好歹是从他身上得到的,也算他的遗物吧。全切收起来,想着当遇见他的家属后,再还给人家。
收起东西,来到桌边,大家都是一脸的严肃,他们还好,颖儿被吓了一跳。为了缓和气氛,王阳讲了个笑话,聊起天来,六子也配合,健谈起来,这才带起了氛围。
天黑的时候,三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大家都一起看过去,那几束明晃晃的灯光早就照亮了路边。
王阳和六子过去检查了车,王阳拿了钥匙,刷卡付钱收下了两辆,还发现车上带了水和吃的,原来是六子打电话时专门叮嘱带的。禁不住对六子表扬了一番。
送走了他们,赫拉她们也过来了,当下让她挑了一辆车。
颖儿得知赫拉带着美狄亚要回去,哭起来,不让走,王阳好说歹说才哄好了。美狄亚却又不干了,闹了半天是因为回去没了笔记本看电影。
王阳正说把笔记本送给她算了,谁料想,赫拉瞪了一眼美狄亚,训斥了两句,把她塞进车关在了里面。
“谢你的车,我也没什么能还你的,就不客气了。”赫拉说。
王阳掏出一沓钱来给她,道:“不用客气,拿着吧,虽然要回去,但你不也得有开销么。这里荒凉,没准备多少,你先拿着,等我到了再给你。”
赫拉接过钱装了起来。笑了笑,有些疲惫,道:“此去未知,你多小心点吧。”
“嗯,我知道,你走吧,等会天黑了不好走。”
赫拉点点头,看了一眼众人,对颖儿笑了笑,转身上了车,开车走了。
等那一抹灯光消失之后,天完全黑了下来。
颖儿靠着王阳,拉着他的手,楚楚地问:“还能再见到赫拉姐姐吗?”
“能啊……”王阳笑了笑,道:“长大了就是这样呀,聚聚散散,要是一直在一块,那就不是人类了。我们也走吧!”
东西装车,现场清理后,六子开车,王阳抱着颖儿坐了后座,影子躺在副驾驶座上,出发了。
车上了路,开足马力前行,黑夜里,两道光束照明。
颖儿睡着了,均匀地呼吸着,王阳轻轻把她放在座位上,给她盖上了毯子。
看向窗外,夜里漆黑,只觉得好像车开进了幽黑的深海里,外面的夜好像荡漾着的水,轻柔又威力巨大,好像无坚不摧,又好像容不得你拒绝就扑面而来穿透你身体而过。
看着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仿佛忽然之间变成了无数黑色的漩涡,旋转着,一个要把你吸进去,另一个要把你喷出来,无数拉扯的力量此起彼伏,波浪一样引导着呼吸……
王阳两眼发直看着黑夜,呼吸跟随着眼前的景象变化着节奏。
黑夜里影影憧憧,好似无数的影子在活动,它们好像在打架,又好像在表演节目,忽然一群,忽然好像又成了一个巨大的影子,忽然之间又变成了风……
王阳的腹中出现了两个漩涡,一个正面旋转着,一个反面旋转着,两个漩涡交叠,一股无声的气流像血液一样跑遍了四肢百骸,融进了身体里,而他却浑然不知变化。
那些重重黑影叠加起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影子,像一个刺客一样灵敏,从空中一处奔到另一处,所过之处,黑也为之撕裂,星星为之闪光,突然黑影一闪,冲进了王阳的眼睛里!
呼!
王阳吓了一跳,猛地一颤,本能地远离了车窗,惊吓之后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来,刚才只不过是眼花了而已。刚才看到的漩涡,也是视觉上的小游戏而已。
他这样想漩涡的时候,忽然觉得腹中有些动静,静下来一体查,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了,笑了笑,权当是自己的幻觉吧。
“六子,精神点,我眯一会,你一会喊我,我们换着开。”
六子一笑,道:“你放心睡吧,我精神着呢!”
王阳笑了笑,给颖儿盖好毯子,自己也斜靠着车身眯了起来。
外面的夜越来越黑,如果你仔细盯着夜看,真的可以看见两只大眼睛,好像有个巨人在黑暗中盯着你看!
美狄亚也看着窗外,不过她只是赌气而已,只是需要这个动作,看向这个方向。
赫拉开着车,教训道:“你都多大了,还不长心,你打算就这个样子过一辈子?终究有一天你要自己面对整个世界的,现在不做准备,将来怎么办?”
“不是有你嘛!”美狄亚噘着嘴。
“有我?”赫拉禁不住冷笑,“我能管你一辈子?告诉你,不管你哭也好,闹也好,从现在起,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就算不理解,反对,生气,哪怕恨我,也得做!”
美狄亚气呼呼地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那只荧光蓝的小鸟儿来,放在掌心抚摸着,不理赫拉了。
赫拉看了她一眼,道:“就像那只小鸟,你以为你能照顾它一辈子?它是鸟,是要回到蓝天的,你要让它知道它是一只鸟,不是鸡鸭鹅!你不能剥夺它天生的权利!”
美狄亚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鸟,忽然问:“那我呢,我是什么?鸟吗?”
“你爱是什么是什么,想是条虫子就是虫子,就好吃懒做和你过去一样吧!想是只狼就是只狼,那得下苦功夫……不过我看你也就是只虫子。”
“谁说的,我要做一只凶猛的大狮子!”美狄亚叫起来,噘着嘴得意地看着赫拉,道:“不信?你等着瞧!你说,要我做什么?”
“哼……要你好好想想你将来想变成什么!到城里还有十多分钟,我们采购东西回古堡,一共还有两个多小时,你好好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