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章 神秘之地
胖子低着头,胖脸上一对小眼睛里有泪光闪过。
“他们说,就算我是蔡前辈的徒弟又怎么样。得罪了他们,他们会让我连简单的农活都做不好。
一群人围着我打,蔡杨还抢过我的锄头,打在我的胳膊上……”
“艹他奶奶!还真是那两个小畜生!”林仁大发雷霆之怒,含恨骂了一声,然后抓起一把锄头,头也不会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胖子慌了,在身后急忙喊了一声:
“林子哥,你去干什么?”
林仁回过头,双眼居然泛出血色!
“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不要啊!”胖子急忙一瘸一拐跑了过来,紧紧抓住林仁的手。
“算了,林子哥,算了吧!”
小眼睛里全是哀求之色。
“在这里咱是斗不过他们的,就算你为我报了仇,他们以后还会无穷无尽地过来找我们麻烦,我们没有办法的。”
“那就打到他们不敢再过来找我们麻烦!”
“你知不知道被人逼到一个小胡同里,找不到出路之后应该干什么?跪地求饶?缩紧身体让别人打自己不会太痛?
都不是!
你应该勇敢地站起来,拿起你身边能拿的一切东西,朝你的敌人发起冲击。哪怕寡不敌众,但只要你表现出一副‘大爷我不怕你’的模样,就算第一次你被人打得遍体鳞伤,第二次依旧如此,第三次、第四次……总有一天,你会让他们看见你就害怕,看见你反而自己躲着走!”
“可是——”胖子还在犹豫。
林仁一把推开了他。
“没有什么可是!你在这里等着,看我去给你报仇!”
胖子忽然又拉住了他,小眼睛里闪烁莫名的光芒。
“林子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可是我右手不好使力了,怕待会打他们不痛。”
林仁心里突兀生出一道暖流。
不愧是自己认为能够做朋友的人!
他目光扫了扫四周,终于在对面坐着的傅元脚下看见一根头粗脚细、约一米长棒子。
林仁一阵风一样地跑过去,在傅元还愣着眼的时候抓起棒子,还从傅元裤腿上撕下一块布。
“哎,我的棒子!还有我的衣服!”
傅元急红了眼。
林仁把棒子放到了胖子左手上,还拿布条用力地绑了起来。
“怎么样?使得动吗?”
“行!”
“那咱们走!小黄你待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两人走了数里路,终于在一个路口看见了春风得意的孔真与蔡杨。
“我们这次只找蔡杨还有孔真麻烦,其它不想惹事的都给我闪开!”
胖子气势汹汹冲了过去,对打折他胳膊的蔡杨当头一棒。
“敢惹你胖爷,看我不弄死你!”
林仁同样一锄头敲在孔真身上,力气之大,居然将木制锄头打折了。
“看清楚,打你的人是你林爷爷!”
天元宗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不多时,就有一队身穿戒律堂弟子制服的人来到近前,将扭打在一起的四人拉开。
“看清楚我这张脸!”胖子依然在叫嚣。
“是你胖爷打了你,想报仇尽管来,胖爷等着!”
蔡杨与孔真鼻子眼睛都渗出了鲜红的血,眼中满是愤恨之色。
“这事没完!”蔡杨大声喊道。
胖子不屑地看他俩一眼:“这也是胖爷我想说的!”
——今天的戒律堂弟子有点怪,在压着他们到戒律堂之后都一言不发,似乎把他们当空气人一样。
不多时,来了一个面部僵硬,动作也跟僵尸一样的清瘦男子,招招手,示意林仁、胖子还有蔡杨、孔真四人跟他走。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僵尸模样的男子带着四人一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荒草丛生,低矮的野林子里不时窸窸窣窣的怪声;野草在月光下摇晃身躯,各种植物映出的黑影在褐黄的土地上翻腾,宛如鬼魅作舞,越往外走越是荒凉。
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难不成说,戒律堂的人难得公正一次,知道这次的事错不在我和林子哥身上,所以打算把我们叫到一处,好好思想教育一番,这事就算了?
那也不对啊,要教育在戒律堂里头教育不就好了?干嘛还走这么远?
这鬼天,还真有点冷。
胖子正胡思乱想,忽然前面僵尸模样的男子猛地停步,胖子撞在对方身上,像撞上一块钢板。
“到了。”男子忽然用苍凉地语调叹道。
于是胖子抬起头,这一抬头,胖子险些吓得三魂出窍,屎尿齐出。
“日!”
四周不知道在何时变得幽暗,暗蓝的天空远处泛着波浪似的奇异光芒,贴在万丈高的穹幕上。
一座高达千米的高山兀立身前,山上看不见一棵树,也没有半根野草。褐红的巨石似乎是从山顶落下,掉落四方就变成一座座小山,几棵通体无叶的怪树几乎与小山齐高,生长在小山前方。在树枝前端是一只只狰狞的怪手,可见尖锐的五指,最前面有一棵浑身暗红的怪树,最高,怪手最多。
粘稠的红色液体源源不断从这棵怪树的顶端冒出,又顺着枝干缓缓流下,
胖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这是——血?!
胖子双脚颤栗几乎要趴倒在地上。
奶奶啊,我这是在做梦吧?我他妈是在做梦吧?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放眼看去,入目的除了高山怪树,就是一片呈黑灰色的沙漠,胖子两只脚正踩在一个小沙堆上面,他能感觉到来自沙粒的柔软,与坚硬。
“这,这位大哥,你他,他妈妈的到底是人是鬼?”胖子嘴巴皮子都在哆嗦。
他有过一百个认为对方肯定会做的事情的想法,一千个认为有可能会做的想法,一万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再来十万个、一百万个,他也想不到这跟小说里的僵尸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会把他带到这里。
这儿,还在天元宗吗……
僵尸男子没有答话,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眼中蕴含淡淡悲伤地看向最前方那棵怪树,在那儿,几只狰狞怪手歪歪扭扭从一张类似窗帘的软布中间齐齐穿过,
男子看着它,眼中哀意更胜,慢声说道:
“我把人带来了。”
什么,什么意思?胖子感觉思绪都变得僵化,几十年的人生经历根本不足以应付像现在这样的大场面。他才准备停止思考,打算随便找个方向逃跑,忽然看见那块“布”的一角忽然抬起,露出一张人脸。
居然是一张人皮!
胖子心里咕咚一声,两眼翻白差点昏迷过去!
居然是一张会动的人皮!它紧闭双眼,五官、眉毛、手脚指头等等细节清晰可见!一道从左额划下至右下巴的伤口将人脸几乎完全分开,裂口处还能看见人皮后扭曲的树枝,但这时,人皮却睁开了眼睛!
灰白色的眼珠泛出黯淡的光芒,它看了一眼胖子等人,仅仅是一眼,似乎就耗费了它太多力气,眼中的光芒同时变暗,恢复成原先模样,
它张开不知道还能不能算作“嘴巴”的地方,说道:
“嗯,是他们吗?”
男子答道:“不错。”
人皮立即接话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嗯,关押天数为十五天,到时候还请你再出手把他们放出来。”
“会的!”人皮说完这句话,嘴唇微张,一道蓝光从他口中冒出,笼罩胖子等人。
一会儿,蓝光连同胖子四人齐齐消失不见。
而僵尸男子盘坐在怪树下,闭目修炼,似乎在等待胖子等人出来。
林仁出现在一处幽蓝昏暗的地方,目光所向,只能看见不到十米的距离内的物体。
“嚯!”
一张阴森的脸忽然出现在林仁面前,林仁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掌拍出。
一直到手臂所能延伸最长距离,入手依旧空空,没有击中物体的感觉传来。
面前那张阴森的脸也化作一道蓝光,在空中盘旋数周,然后进入与外界那株书一样,一株同样狰狞可怖的怪树之中。
“那是,鬼?”林仁不太确定地想到。
忽然有大风刮起,落在林仁身上,林仁顿时感觉有各种古怪并阴暗的念头从心底滋生,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被阴暗念头控制了身体。
林仁骇然——
这是与那日登天梯二百至三百层上同种的力量,但若把登天梯上的力量比作小溪,这里就是汹涌的黄河!
林仁仅仅是被风吹一下,就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急忙躲入边上怪树背后,不让大风吹到自己。
这时,树上突兀冒出一张鬼脸,狞笑着落入林仁体内。
林仁大惊,好在体内灵气与文气有压制鬼魂的效果。一经催动,虽然含量少得可怜,但也能将刚刚进入体内的鬼魂赶出去,并且飞出体外的鬼魂身周有滋滋的白色火焰灼烧,在空中上下翻腾,显得痛苦不堪。
“呼——”林仁轻轻呼出一口气。
还好,自己体内有灵气与文气的存在,不然这十五天估计会被鬼魂或阴暗面控制身体,在这空旷的大地上干出一些自己无法想像的事情。
自己得尽快找到胖子!
林仁咬咬牙,从怀中掏出逍遥笔,一面对着狂风,一面手持逍遥笔在空中作诗: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一道虚幻的竹影浮现林仁身前,由浩大文气灌注而成,能够迷惑人神志的狂风肆意的吹,都被这道竹影拦下,不能侵入林仁身体。
长久时间下来,林仁已经对逍遥笔的作用有了大概了解。
一是转换:能将两种不同形态的能量相互转换,例如灵气与内力转化为文气、内力与文气转化为灵气。
但仅限于同等层次的能量转换,若提升一级,例如文气转换为浩然正气,则需要其它物品进行帮助。
那方从黑市得来的砚台便是此种物品,能够将文气或灵气、内力,通过砚台中的墨汁,提升层次化作浩然正气。
不过砚台似乎有着特别限制,无法次次研出墨汁。
二是增幅:以文气为例子,假设体内文气含量为一,逍遥笔能够动用体内可以动用的其它所有力量,统统转化为文气后精纯并提升文气的含量。
将文气的含量提升至二甚至三。
是以,林仁走在狂风之中,文气化作一道竹影,始终不散。
……
当林仁找到了胖子,胖子双目无神,蹲坐在一株怪树下呆呆看向远方,连人最基本最不费力的呼吸都变得微弱无比。
林仁急忙跑过去拉起蹲坐的胖子。
“胖子?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
不拉还好,才一伸手拉起胖子,胖子忽然嗷嗷大喊一声,扑到林仁身上。
“卧槽!林子哥,有鬼!这儿还真有鬼!”
林仁苦笑不已,一边拍打胖子的后背,一边宽慰道:
“没事的,我来了,什么牛鬼蛇神都会被我赶开。”
这话可不是托大,而是手持逍遥笔的林仁真有这个本事。
鬼魂?我体内有文气与灵气两种能克制鬼魂的力量存在,甚至今天砚台还能研出一次墨汁,助我使出浩然正气。
说吧,你想怎么死,我成全你!
胖子颤抖地伸出手,指向他同样为了躲避大风,藏身的一株大树上。
“那里,就在那里!我刚看见它钻进去了。”
哦?
林仁不屑一笑,左手掏出砚台研墨,右手持笔润墨后在空中写道:
“断头今日意如何?
创业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
诗的首两句采用倒接法,本意是指革命事业的开创自然是备极艰难,总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又谈到如今自己面临即将来到的牺牲的心情。
后两句则是对前面自问式起句的呼应,也可以说是自答之词。以一种奇特的悬想,形象地表明了诗作者对革命事业无限忠诚,至死不渝的心迹,即使化作鬼魂,也要在九泉之下带领雄兵十万,将反动的统治者彻底埋葬!
林仁此时用在这儿,则表现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暴虐模样,身周涌动一股股滔天煞气,震荡四方——
敢动我朋友?我弄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