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传法
秦风从小就会做一个奇怪的梦,那个梦很长。只觉得梦境里面光怪陆离,很多人在跟他说话,有金戈铁马,也有万种柔情
这天他放学回家爬在沙发上,又开始做怪梦了。
梦中的他穿着九龙袍服,居中端坐于一处大殿深处,正满脸期待得看着堂下跪着的一位高冠中年人,问:“徐福,朕命你带三千童男童女自鲁东沿海东渡,如今已过去十载,可有收获?”
徐福俯首叩头后,抬头大声答道:“臣曾抵达蓬莱仙岛,本欲于碧游宫拜谒通天教主,但被一女仙阻路,那位仙人自称黎山老母。”
他急声问:“仙人可有旨意传下?”
“仙人赐下一枚玉简,称只有陛下才能查阅玉简的内容。”徐福从袖口中小心地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棕红色檀木盒。
他面现激动之色,“快快呈上。”
旁边有宦官快步过去取了檀木盒,双手把盒子呈送到龙案案头,低头退了下去。他手有些抖,颤巍巍地打开那个盒子,明黄色的绢帛上,放了一块温润的玉石片。他拿起玉片,左右查看,跟自己赐给王妃的玉佩质地类似,只是摸起来很舒服,好像为自己苍老的身体注入了些许活力。
他心中确定这玉片不是凡品,但应该怎么使用呢?有些疑惑,问:“此物如何使用?”
徐福仔细想了想,缓缓说:“那位女仙称,需斋戒沐浴三日后,选一清净之地,将玉片置于眉间,凝神存想,以龙气辅助,必能窥得究竟。”
他能听懂大概,但还有疑惑,问:“龙气辅助如何施行?”
“仙子称,真龙者,定然知晓。”
他默不作声,莫非要去龙脉所在之地,才能窥得其中奥妙?心想莫非是骊山,三十年前为了横扫六国,他曾延请方士采集山川地气,将华夏一族的龙脉封在了骊山方圆千里。
“着司礼监安排出行事宜,朕明日东巡。”
第二日晨间,随着朝阳升起,浩浩荡荡的队伍向东进发。他乘坐玉辂,由太仆卿驾驭,前后共有四五十位驾士簇拥,两侧护驾的是左右卫大将军。玉辂后方是二十多个手捧日常用具的宦官,还有配备弓箭和手持刀枪戈矛的禁军。外围还布列着几十队骑兵和步卒和几列旌旗仪仗队,整个队伍总计5000多人。
这次出发他只发出东巡的指令,但没指出目标是骊山。最近几年南方有些乱象,众大臣一致反对他寻仙问道。虽然近几年无人敢当面反对自己的旨意,但这种寻求问道的大事,还是谨慎点好些。骊山距离都城只有半日的路程,时值仲秋,路边的庄稼和果树都已成熟。他传了旨意下去,不必扰民,秋收的民众不用沿路跪拜。
正午刚过,浩浩荡荡的队伍到了骊山脚下,这里早在十多年前就修筑了宫殿。他挥手停下了东巡队伍,命令随侍们入殿用膳,大臣和众将军殿外用餐,稍后再定行止。
车驾一停就是三天,众大臣在殿外焦急地等待陛下发出新的旨意,谁知左等右等,只等到原地待命的通知。此时他已带着几个禁军高手,秘密离开了行宫,徒步行到骊山一处山顶。此处南面背山,东西两侧和北面形成三面环水之势,正是当时所定的龙首所在。
他挥手让禁军护卫散开警戒,小心地从怀中取出玉片,手中的玉片就像有了生命,在掌心微微弹动。心想果然就是这里,玉片的反应与皇宫中完全不同。他先对着阳光举起玉片,只觉得玉片晶莹华润,其中如有水雾烟气在飘动。仔细观摩了好一会儿,他小心地将玉片横在眉间。
突听耳畔轰隆一声,山川震动,他心中一惊。
秦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爬在沙发上,抬手看空空如也,原来是南柯一梦。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耳朵突然被人揪住了。
抬头一看,妈妈正一手拿着考试的卷子,一手作势欲打,大声说:“臭小子,怎么考试又不及格。”
他现在彻底清醒了,挣脱妈妈扭住他的手指,转身就跑,边跑边不服气地说:“妈,你怎么又打我,还趁我睡觉偷袭,再打你就没儿子啦。”
妈妈追在他身后不依不饶,数落他:“没就没,臭小子。看看你,再看看人家雨柔每次都是100分。”
他跑步灵活,动作敏捷,妈妈追不上,坐在沙发上抹起了眼泪。他回头看见妈妈哭了,急忙跑回来拉住她的手一个劲地撒娇卖乖:“妈,别哭了,我会努力学习的。其实那些题目我都会做,只是考试总会紧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妈妈把他拉到身边,边抹眼泪边看着他叹气,哀声道:“要不是你爸扔下我们娘俩,我也不至于没时间照看你的功课。”自他懂事起,就没见过老爸,妈妈说他失踪了。
妈妈停止了啜泣,帮他整理好翻卷的衣领,嘱咐道:“等会儿吃好饭,先去隔壁雨柔家,把卷子上错的题都改过来。”
“知道了,等会儿我就过去。”秦风有些不情愿,他还想看会儿动画片呢。
吃好饭后,他在妈妈的催促下,按响了隔壁雨柔家的门铃。秦风只比雨柔大两个月,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雨柔是他最好的玩伴和搭档,每天在小区和学校都是形影不离的。双方家长的关系也很好,后来干脆互认了干爹干妈。
雨柔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裙摆走起路来像一朵白色的云朵在欢快地飘动,开门把他迎了进去。秦风礼貌得跟正坐在沙发上的雨柔爸妈打了声招呼。
雨柔妈妈柔声道:“小风真乖,刚听到你妈又哭了,赶紧去复习功课修改卷子吧。”雨柔拉着他的手,两小到了一间泛着暖色调的书房。
两人坐在小书桌旁,秦风一脸郁闷的样子,说:“雨柔,为什么我一到考场,就会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呢,其实那些题我都会做得呀。”
“风哥哥,你是不是病了或者考试太紧张?”雨柔也知道他的这个毛病,只能无奈地安慰着他。
秦风没什么心思修改卷子,提议先去楼下花园玩会儿,再上来改错题。小姑娘总是很顺从他,正值仲夏时分,这种老式的居民小区屋子里也闷得很,她想去楼下看看刚开得花卉。
两人手拉手到了楼下花园,白天的暑气有所缓解,夕阳映照着小花园里的花草树木,有很多人在闲逛纳凉。雨柔蹲在花丛里观察着刚刚绽放的月季花,还不时地拨弄几下。他看着旁边滑梯上有一群小孩在疯跑玩闹,纯真欢快的笑声响彻了小花园,正想拉雨柔一起去玩。
这时有个陌生老者朝着秦风走了过来,蹲下身子问他:“你叫秦风吗?”
“你是谁?”秦风警惕地看着他,老师和家长都说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雨柔也站起身来,怯生生地看着这位器宇不凡的老爷爷。
“看你跟我很有缘,想送你一场造化。”
秦风看他像个诱拐儿童的骗子,不想搭理他,转身就想走。陌生人见面就跟他这么说话,他可不是笨蛋,这骗子的伎俩也太低级了!
但这位神秘老人可不这么觉得,他好像有些生气了,抬起手指直接点在了秦风的眉心。秦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晕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雨柔一下子急了,大吼道:“小风哥哥,你怎么了,快来人啊!你这个坏人!”。在她使劲推搡着神秘老人的同时,旁边的一众小孩也围了过来,那位神秘老人趁乱不见了踪影。
半小时后秦风捂着额头皱眉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抽着冷气嘶声道:“啊,我头好痛。”
妈妈紧张地摸着他的额头,急声问道:“小风,你感觉怎么样?”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去了。
雨柔开始一五一十地叙说刚刚小花园发生的事:“干妈,风哥哥刚刚在花园里,被一个黑衣老头点了一下额头,突然就晕倒了!应该就是那老头搞得鬼。”
秦风也回过神来,追问了一句:“那老头呢?”
“不知道,后来就没看到,我都怕死了,还以为你怎么了!”雨柔后怕地拍了拍小胸脯。
“现在几点了?”秦风想知道自己晕了多久。
妈妈抬手看了看手表:“才八点半,你刚出去一会儿,就有楼下的阿姨把你抱上来了。”
“才过去半小时?妈,我想休息会儿。”他很疑惑,觉得脑袋里多了好多东西,涨得发痛。
妈妈看他这样,只好先让他休息会儿,顺便让雨柔先回家。雨柔从床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坐皱了的白色连衣裙裙摆,踩着轻盈地脚步离开了。
“哈哈,小子,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
秦风突然又听到了花园里那位老头的声音,他紧张地左看右看。
妈妈回头看他脑袋转个不停,有些担心地问道:“小风,你怎么了?”
他有些心虚,很担心把妈妈给吓着了:“妈,我没事,只是活动一下脖颈,让我自己躺会儿吧。”妈妈给他掖了掖被角,顺手关了灯,轻轻把门掩上出去了。
秦风在黑暗中低声问:“刚谁在说话?”
“笨蛋,我在你识海里,仔细用意念感知,就能看到我。”那位神秘老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赶紧专注地感知脑部的声音。发现自己感应到了一个莫名的空间,周围雾茫茫的一片,刚花园里遇到的那位神秘老人正站在雾气中间。
秦风震惊了,惊声问道:“你怎么在我脑袋里?”自己脑袋这么小,这老头这么大,他怎么钻进来的,这位是个妖怪吗?难怪自己脑袋一直痛,原来是这个老头挤进来了!他觉得后脑发凉,浑身凉飕飕的。
“说过跟你有缘了,你还不信,非得我自己进来。你这里叫识海,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拜托,别胡思乱想了,我不是妖怪!”神秘老头竟然能感受到他的想法,还一脸嘚瑟加懊恼的样子,好像在说他很厉害但却显得有些恼怒的样子。
秦风不敢得罪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额你什么时候走?”秦风好害怕,任谁的脑子里多了个东西,都会很害怕的,何况他的脑袋还痛着呢。
“我倒是想走呢,你这识海只有一片雾气,有什么好的,太荒凉了!只是我暂时还不能走,现在离开会伤害到你的,要等你的识海升级以后,我才能离开。”神秘人显得有些郁闷。
秦风这下有些慌了:“啊,可是识海怎么升级,我不会呀。”再说什么识海不识海的,他连听都没听过。
神秘人显得不慌不忙道:“我自然会传你一些功法,不过你的识海真很特别!”
秦风说到底还是小孩心性,不禁问道:“我识海怎么特别了。”
“你没修炼过任何意识类功法,识海却已天然形成,还能让人进来,这还不特别吗?”
“别人的跟我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普通的修炼者要修炼几十年的神识以后,才有几率形成迷你类的识海。你这还没修炼呢,识海就像个仓库一样大了。”
神秘人看着周围的雾气空间,也有些赞叹和迷惑。秦风感觉到这神秘人并没有什么恶意,还像老师一样在给他解答问题,慢慢不怎么害怕了。
他对于自己不懂的东西,有足够的好奇心,虚心地问:“识海有什么用呢?”
“识海也叫紫府,人们见过、学过、听过的所有海量信息,都会存储到这里。很多人会忘记以前的一些事,但有了识海就不一样了,你可以像从硬盘调用数据一样,随时想看就看。”神秘人真得像个老师开始讲课,还讲得很直白形象。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这不就是考场上带了个超级作弊器吗?”
秦风心中窃喜,这样子的话,以后考试什么的还不是信手拈来,再也不用担心考场紧张了,也不用被妈妈追着狠揍了。
神秘人有些怒其不争,教训道:“臭小子真没出息。识海每日以气温养,可以不断拓展。你底子这么好,等有一天以虚化实,成为一个小世界也说不准。”识海紫府是多么神圣的存在,就算在修炼界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存在,竟然被他想成是一个考试的作弊器,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风听到可以修炼变强,这可是每个男生从小就有的梦想,马上问道:“说得好难懂,什么叫以气温养?”他有些不太明白,脑袋里装一个世界,那成什么了?
神秘人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扔本书给他看,临了还不忘叮嘱他一句:“这是一本《锻神诀》,可以独自修炼增强你的识海。你这识海的事,不可以对外人透露,否则小心被人当成小白鼠给切片研究了。”
见神秘人把一本册子扔在了识海里。秦风意念一动,那本书翻到了第一页。他仔细看去,需每日用意念操控某物来锻炼神识强度,神识强则识海强。比如最开始先尝试操控一片羽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