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夫色
封老夫人指了指翠团,笑道:“你这丫头,就是不让人说。”
然后看了看只笑眯眯的孙媳妇,停了停才拉过苏言有些神秘地问道:“言言啊,你们洞房时,小壹他没有太莽撞吧?”
老太太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觉得那个孙儿并不怎么了解这些事情呢。
老人家考虑的很周到,为了她的重孙子,这种事也得关心关心嘛。
苏言想到那天的情景,脸红地说不出话,但还是点了点头:“他很好。”
心里却在大声喊,好什么好啊?都那个样子了,他还是拉住人不放,只管他自己舒服不舒服的。
封老夫人什么人,自然一眼就看出苏言说的是敷衍话。便又深入了问:“平时的时候,你看那小子是不是呆的?有没有换过花样?”
苏言简直想要问问,奶奶,这种话题也能拿来讨论吗?但是只有羞怯地喊了一声:“奶奶。”
封老夫人立即摆了摆手,表示不问了。
又说几句话,封老夫人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翠团道:“去把我压箱底的辟邪的那本书拿过来,送给三少奶奶。”
翠团听此,脸也红了红,去拿书不提。
苏言却疑惑:“奶奶,什么辟邪书啊?”
封老夫人神秘地笑了笑,“这东西可好用了,你拿来压在枕头底下,一夜都不做噩梦的。”
翠团不一会儿便拿了一本书过来,双手送给了苏言。
苏言刚想打开看看,封老夫人忙止住了道:“这书得让小壹打开,要不要不灵的。”
刚说过了,便要苏言拿到房间收起来,然后就早早睡觉,等明天还要早起梳妆。
苏言只得抱着书离开,心里却痒痒想要回房间就看看。
但是翠团跟着呢,她也不好不听话。
一时翠团帮着苏言换了睡衣,又伺候着她洗漱了,才关了门出去。
翠团刚关上门,一回身就见身后一个黑影。吓得差点叫出声来,黑影沉静地说道:“你下去吧,这里有我。”
听到声音,翠团才松了口气。
半施了一礼,就出去了。
想来想去,还是告诉老夫人比较好。翠团进了老太太的屋子,老太太疑问道:“丫头,你咋过来了。”
翠团笑了笑,“老夫人,三公子过去了。”
老太太一听,便下来找拐杖,“这个臭小子,知不知道没这规矩?走,我得过去把他赶回去。这是不吉利的。”
翠团跟着扶住了封老太太:“老夫人,您啊,也别急着赶。奴婢看,三公子和三少奶奶真是恩爱的很。那些老规矩,也说不说得准呢。”
才说着,就到了厢房。
老太太停在门口,决定先听听看里面的动静。
封飞壹进来时,苏言正坐在梳妆台前要打开那书看呢。
过去将女子抱住,在她颈内嗅了嗅,沉声问道:“看什么呢?”
苏言先还以为翠团进来了,被他抱住时只稍稍惊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边说边翻开:“奶奶说这是辟邪书,我还没见过”
说着就顿住了。
书上面两个小人,小人下面还有名称注释,具体步骤。真是一本详细地不能再详细的洞房入门必修书。
封飞壹看见了,忍不住笑道:“这是要为夫看的吧?”
苏言合住了书,“看什么看,你还不快回去。奶奶知道了,肯定过来赶你的。”
封飞壹却伸着长臂把书随便翻开一页,指着上面道:“言儿,这个姿势不错,我们要不要试试。”
苏言看了眼,是两个跪着那什么的小人。故作镇定道:“这有什么好的。”
封飞壹笑了笑,故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我们试试不就知道?”
苏言拿胳膊肘捣了捣他,“谁要跟你试,快点出去。”
封飞壹把她更紧地抱住,沉哑道:“咱们已经好久没有淋漓尽致的一回了。”
那次的事情还是有些影响到她,好不容易放开一些的人儿,又变得跟开始时一样容易紧张了。封飞壹觉得自从回到家,就没有狠狠地舒服过一次。
苏言转身推他,“这可是在奶奶这里。”
封飞壹想了想妥协道:“今天不要,明天晚上的时候都得听我的。”
苏言敷衍地摆了摆手,应道:“就听你的。”
封飞壹翻了翻书又道:“这画的也不怎么样嘛,人在那么舒服的时候,怎么能是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呢?要不我画一册,咱们再一起看。”
苏言不禁气得朝他额头上拍了一巴掌,“你画个屁啦画。”
封飞壹握住她的手,教育道:“言儿,女孩子是不能够随便说屁的。”
苏言白了他一眼,“我就是喜欢说屁。”
封飞壹故作嫌恶的皱了皱眉,“真粗鲁。”
“我粗鲁?”苏言生气地反问,但还没有再说下一句就被男子狠狠地吻住了嘴唇。
封飞壹不断地以唇舌勾动那条四处躲闪的小舌头,直至它无意识地跟随他的动作,他的眼中才露出柔柔的笑意。
但女子却似想到什么,又拼命地挣扎。封飞壹只好放开她,不再强迫。
苏言的气息仍有些不稳:“你快回去。”
封飞壹赖了赖,“言儿,我今天保证不折腾你。咱们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忙呢。”
说着就抱着女子到了床上,搂着她躺下后,又道:“你答应的,明天晚上一切听我的。”
苏言闭目不理。
外面封老夫人听这动静,也不好过去了。招了招手,翠团忙从外面进来,老太太轻声道:“回去了。”
回到屋子,由丫头伺候着睡下了,封老夫人才笑着对翠团道:“明天别忘了提醒我跟你们三公子说,让他第二天过了午再带着言言过来拜见吧。”
早晨天不亮,封飞壹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便起身穿衣服,唤了还在熟睡中的女子两声,又交代了一下:“言儿,我去换礼服了,一会儿就过来找你。”
苏言捂住被子,不理他的鼓噪。
封飞壹无奈地笑了笑,到了外面时,对领头的翠团道:“再过半个时辰再去喊她起床。”
翠团忙屈膝应是。
而苏言这里,这一次真的是被折腾地很惨。
这里的梳头嬷嬷真是严格到死,把她的头发几乎每一根都紧紧地梳起。一个什么凤冠,据说是皇上特地命内府敕造的。含金量足足的,没一会儿就压得她脑仁疼。
梳妆完备,给了她一碗丝面吃,就用一个紫红盖头把她被盖住了。
然后苏言坐的屁股都疼了,才被人送到封飞壹手里。
盖着一个直接把肩膀都闷住的盖头,苏言好几次差点绊倒。
两下一对比,苏言觉得与封飞壹在军营的那一场婚礼实在是好的太无可挑剔了。
封飞壹紧紧地握着女子的手,她每不稳地绊一下,他都有种抱着她走的冲动。但是路两旁站的都是人,这不是他的兵,悄悄忍下吧。
定平侯府这一日真的可以称得上人山人海,门口的小厮收礼都收到手发软。谁让他们三公子,如此地让人敬畏了。
里面堂都拜完了,门口排队送礼的还看不见尾。
回新房的时候,封飞壹实在是忍不住了,也不管多少人看着,抱起女子就走。
一直到了床边,才把女子放下。
这边喜娘拿了称让封飞壹挑喜帕。
封飞壹接过那秆称时,心中倒突然紧张起来。久久地看着床边一袭红的女子,他想到他们第一见面她递给他包子时的眼神,想到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在他肩头哭得不可开交的模样,想到了他看见她被道人施法逼迫时痛苦的喊声
以往的一幕幕,都浮现在他的脑海。这一刻,封飞壹真的幸福的晕头转向。
看来仪式这东西,还真是必须的。
苏言感觉不到男人的动作,不由抬脚踢了踢喜帕缝隙下的一片红。
封飞壹回神,挑开喜帕,看见女子的模样又想愣神。
喜娘根本不敢出声提醒。
苏言只好轻轻咳了一声。封飞壹才放了称,转过身,撩衫缓缓坐到她的身边。
简单的一个坐的动姿,被他带出了无限缠绵的味道。
他握住了她的手,眼中痴迷遍布,宠溺道:“言儿,我的妻。”
苏言被他的这种语气感动了。
但是她的脑袋还疼啊,便动了动手。
封飞壹看了看她,随即便抬手要帮她取下凤冠。
喜娘却忙抖着胆子上前,“三公子,还没喝交杯酒呢。”
封飞壹笑着对苏言道:“再忍一会儿。”随即便起身拿起喜娘端过来的两只红绳拴在一起的酒杯。
递给苏言,他又捞起她的手臂挽起,才把小小的一杯酒喝下。
封飞壹从来都没有觉得,一杯酒竟能美味至此。苏言却是第一次喝这种白酒,一杯咳出了半杯。
封飞壹忙抬手给她顺气,然后拿手指擦掉她唇边的酒渍。
若非有喜娘丫鬟什么的,他会上去狠狠地给她吻干净的。
接着封飞壹才动手帮苏言除了头上的凤冠,看到她的头发被梳地那么紧,不禁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男人随即便动手帮她除了钗饰,把一瀑黑发轻轻地拿手指顺好。
手上一边动作,男子禁不住缓缓凑近她的一片红唇。
苏言歪了歪脑袋,与他错开了些。
唇轻轻地在女子脸颊边擦了擦,封飞壹便回身正坐。
这些下人真碍事。
一片仆人均是低着头不敢说话,屋内的气氛正有些紧张。
在境在外面喊人了:“三公子,老爷叫您快些前面去呢。”
握了握女子的手,封飞壹道:“我过去了。”
苏言点了点头,却又在他的手要放开时拉住了:“你不能再喝成一个死猪样子回来。”
封飞壹暧昧地笑了笑,“自然。”
苏言这才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便忙松开了手。
封飞壹走后,苏言只随手点了一个丫头留下,其他的人便都让她们下去了。
苏言这里,没一会儿倒是有封飞壹的两个庶妹和大嫂一起过来了。
她们跟苏言一直谈笑到天半昏才起身告辞了。
苏言又吃了点东西,换下嫁衣,才又去收拾床铺。小丫头很活泼地给她帮忙,话唠似的一直说个不停。
门口突然一阵趔趄的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见是封飞壹回来了。
小丫头忙闭嘴,尽力降低存在感的退了出去。三公子有规定,他在时所有下人不得近前伺候。
苏言看着门口那人,却是无语极了。交代过不要喝多,他还喝成这幅样子。
封飞壹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一个青花瓷酒壶。
男子一身绛红。腰上是一条绣的花团锦簇的绛红腰带,腰带中间用绛红丝缕网上一枚羊脂玉。衣摆处亦是一团花簇,微微没住了脚上的绛红皂靴。
他微有些歪斜地立在那里,听得小丫头关门走了。才对着床边只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的女子,露出了碎如春阳的一笑。
他微带着些醉意,声若清泉滴竹,命令而又宠溺道:“言儿,过来扶我。”
女子的眼中蓦然显出一抹薄嗔,为他这个样子,脸颊处腾起一片艳霞。不想理他,却又觉得这人此时好吸引人。
裙角轻动,她很快来到他的身边,娇喝一声:“封飞壹,你没听见我的话吗?”
封飞壹笑了笑,拿着酒壶的手臂搭在女子柔软的肩上。在她耳边轻声道:“言儿,为夫是高兴的。我听你的话了,根本没有多喝。”
封飞壹心中清醒地很,如此只是为了引诱女子与他再酌几杯。
好像今天有人跟他说,用酒助兴是个不错的办法。
苏言搭手在他的腰上,扶着他到桌边坐下,软声抱怨道:“每次都是高兴,高兴就要喝这么多么酒吗?”
让他坐好了,又道:“等着,我给你倒水去。”
封飞壹大手一伸,就紧紧握住了那只纤手,拉着按到脸侧摸了摸,声音已是无法掩饰的沙哑:“言儿,我特地给你带的葡萄酿。甜甜的,很好喝。今天咱们两个,共饮几杯,好不好?”
苏言抽了抽手,看着这个男人无语道:“还饮什么饮啊?再喝我又得照顾你一夜。”
封飞壹一听,忙收了些醉态,笑言道:“怎么会?为夫清醒着呢,咱们两个除了交杯酒,还没有一起喝过酒呢。”
说着手上用力,就把女子转到他的怀中,哑声道:“为夫来喂你?”
封飞壹抬壶自饮了一口,便不由分说的覆上了她的口舌。
香软柔化的感觉让他流连不已,但是为了一夜之幸福,忍着退了出来,蹭了蹭女子的鼻头问道:“是不是很好喝?”
苏言轻轻动了动舌头,回味一下,确实挺不错的,比她之前喝得软饮料还有味道。便问道:“这不是酒吗?”
封飞壹看着她的红唇中隐隐动作的一片舌尖,喉结禁不住涌动好几下,欲望也更加热烈。停顿了一会儿,才沙哑地嗯了一声。又问道:“言儿还要不要再喝?”
苏言看他清醒许多,便道:“那你给我再倒一杯吧。”
封飞壹才不会去那么费事,又是唇舌相交的喂了两三次。
女子的眼色有些朦胧,整个脸蛋都蒙起一层粉红。
“言儿,为夫让你舒服好不好?”封飞壹摸了摸女子的小脑袋,轻声诱惑道。
“嗯”,她乖巧地靠在他的肩上,甜腻的鼻音哼了一声。
封飞壹不禁翘起嘴角,一把抱起女子就向床边走去。
未至床榻,他就已经狠狠地吻在了女子唇边、颈上。
苏言心中是清醒的,只是觉得头中有些晕乎乎,身上也是一片火热。再加上他的吻,更给她增添的一层心火。
她会害羞,会拒绝,但绝不是无感觉得圣女。
感觉到身子接触到平稳的床榻,头中的晕眩猛然一重随即却转成了淡淡的眩晕。
她感觉得到他满是热气的呼吸,还有那双只顾流连在她腿上的大手。
苏言有些着急,他怎么还不帮她脱衣服啊?她有些忍不住地睁开眼,推了推胸前的人,“封飞壹,我好热。”
娇软,撒娇,特属于她的如冰碎之音。让他的脑袋猛然一轰,欲望一刻不得在等。
“言儿,马上就不热了。”封飞壹低声诱哄,声调却有些抖。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互解了衣衫。
落下的床帐好久都没有停止抖动。
晚些,帐中低哑的声音响起:“言儿,还要吗?”
苏言这时已感觉好了许多,不过可能是心中觉着今晚与别晚是不同的,也可能是内心的欲望还未压下。便笑着说道:“再要一次。”
封飞壹笑了笑,低头轻轻咬住了她,宣布道:“待会儿,为夫会再问的。如果到时候答案不一,可要狠狠惩罚的。”
回答他的,只有女子轻轻的低吟。
桌上红烛,熊熊燃烧了一夜。
苏言再次清醒时,只感觉浑身无力,两边太阳穴也隐隐地有些不舒服。
坐起身来,才发现床上真的是狼藉倒不行。男人正微侧着身体,朝她这边沉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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