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不后悔

“阿染。”姬染与四大妖兽一落到地面,晟就叫住了想要转身离开的姬染。

姬染微微侧过头。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吧?”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希冀,目光灼灼地看着姬染,就连他旁边站着的零、牖、溯,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姬染叹了一口气,“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你们只要知道,有一天,你们会重新看到你们的家人,就好了。”

她说完,便大步地离开了,没有给四人一点说话的余地。

“我们真的会再次见到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族人吗?”溯忍不住问道。

“会的。”怀抱着黑色长剑的零淡淡地答道,“她曾经和我们一样。”所以,她懂得失去的痛苦与悲伤。

四人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谁也没有说话,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离开的姬染,眼里闪着一种坚定的光芒,她心里已经下定主意了。

在刚刚看到帝释天的一刹那,她忽然想起以前的很多事——有时候她会自嘲自己已经不是人类,可是从心底最深处呢?她却始终坚持着人类的信念,她残破的信仰还呆在她心底的那一方小小的世界。

所以,她要改变,她要创造一个神话!

她身上缠绕着飞舞的漠琉纱亮起柔和的白光,漠琉的身影重新显现出来,正皱着眉头打量着姬染。

“阿染,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姬染平静地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你可能会死的。”漠琉忍不住说道,“即使是你的不死之躯也无法阻挡。”

姬染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一脸平静地看着漠琉:“已经有几万年了,我活够了。现在我只是想为自己的种族做一点事。”

“人类?”

姬染缓缓地点着头:“曾经的我否认自己是一个人类,但是无论是最初还是现在,我的心底一直承认自己是一个人类,从没有改变。”

“我不愿别人称呼我为神,是因为我心底知道,我只是人类李染,无关与姓名以及一切。即使我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不死的身体,但是我只想做人,简简单单的人,平凡的生活,平凡的死去。”

“我不想改变什么,我只是知道,如果我的信念改变了,我不再认为我是一个人类了。那我也不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了。”

“阿染”漠琉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姬染笑开了,那笑意直达眼底,似乎连冰雪也会融化:“现在我已经和赤月上的杀意融合了,现在只是靠着仅剩的理智坚持着,一旦我最后的理智被吞噬,那么我就真的只是一个杀人机器了。所以,我必须解除这个隐患。”

那就要用生命来交换吗?

漠琉终于忍不住眼泪,呜呜地哭起来,一滴滴虚幻的眼泪滑落,化作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姬染温柔地抚摸着漠琉的头,身上冰冷的气息消散褪尽。

两人就这样一直向前走,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来到了人类的城市。

这里仿佛是人间地狱!

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子,混乱的废墟,触目可及之处都是血淋淋的尸体和一些为自己的生命而挣扎的人,一些幸存者一边流着泪,一边帮助那些废墟里的人们脱困。

这里是维特帝国的一个大城市,曾经这里是一个无比繁荣的城市。可就是因为三块大陆的漂移,苍世大陆的合成,令三块大陆许多城市都遭到了比地震还要恐怖的袭击,整个大陆就仿佛被暴风席卷了一般残破不堪。

而这些灾难中受伤害最大的,不正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吗?

他们是这个城市最后的人,大部分人都像帝国联盟规划出来人类居住区靠拢,早就离开了,只剩下他们在这里苦苦挣扎,看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无法狠下心离开。

姬染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上去帮忙——她知道,这样的城市有很多,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帮助所有人的。

她转身离开,空气中遗留着她淡淡而坚定的声音——

“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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