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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水粉画一样的过往如云烟

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是个色彩绚烂的热情的现代化城市,浓郁的异域风情,吸引着无数旅人。

一个梦境走到尽头,大半年就过去了。

魏可轻又在梦里见到了那个小姑娘,看见她烂漫地对他笑,也对他哭,冲他撅起嘴表示生气一颦一笑都那么动人、真实,好像就在昨天,他醒来,伸出手,便可以触摸她的白嫩得几乎反光的脸颊的皮肤。

那时候还是初夏,而此时已经深冬了。

这个时候在中国,举国洋溢着新年的欢庆氛围,天上总是浓云密布,东阳爬不出来,大红灯笼也照不亮街道。魏可轻一睁开眼,土耳其明亮的冬日阳光就透过玻璃窗照进他眼里,这里的世界多美,以至于魏可轻不忍辜负这风景。

欢快的口琴声飘进来,惊动了阳台的风铃。

梧声在楼下后院里晒被子,风吹得满院是洗衣服的香,草坪上挂着白衣服哗哗作响,笑声、风声与pot的口琴声相应和,满院欢快。

伊斯坦布尔的小镇上,飞机飞不到这里,梧声抱着已经顽皮起来的pot坐了两天火车来到这里。魏妈妈临走,把这里暂时交付给她,等新年来临,再带上魏爸爸一起过来,陪魏可轻过年。

美好的时光眨眼而过,pot跑过来拉她的衣襟儿,仰着脸说:“mom,i'msohungry”这小孩英文说得比汉语好,梧声吃醋啊,儿子不向着她,就知道帮他爸爸。

梧声望了望二楼那扇大窗户,对pot说:“youruncleforlunch”

“mom,i'dliketoeathotpot!”

“it'sok”梧声摸了摸他的头发。

pot飞奔上楼,“噔噔”的皮鞋声穿进魏可轻耳朵里。

“dearshouldgetupfor推开门,欢快地叫着,蹬了鞋爬到床上,小小的身体就被柔软的被子埋起来,“momispreparingforit!weeathotitnice?”

魏可轻半躺着,弯了腰把他捞到身边:“youlikeit?”

“what?”

“hotpot”

“ofialwayshavenochancetoeatit!”pot鼓着腮帮子,以表他对梧声的不满,说完又忘了这码事,“willgofishingamomentidon'tlikeit,it'ssoyourememberthelittlegirlnextdoor?sheinvitedmetodriveabikejustnow,ithinkiprefertododyouhelpmepersuademomintopermittingmetoplaywithher?”

魏可轻摸着他毛茸茸的短发,愉快答应。

“thewheelchairhere”

魏可轻第一次睁眼看到土耳其的阳光,还是四五月以前,在市里的医院病房里。但过去的一切已经成为泡影,自暴自弃只是愚蠢的过往。如今,魏可轻习惯坐在轮椅上的生活,习惯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后发一上午呆,等着护工或者梧声上来叫他吃午饭。

今天的阳光比以往都好,天气预报比国内准多了,梧声因此才决定带他出去散心。

午饭吃得开心,pot吃圆了小肚皮,找他的新朋友玩去了,梧声出去借车,魏可轻便在院子里。

院里那棵树也是枝繁叶茂,冬天也不落叶,魏可轻喜欢坐在树下,这感觉就像坐在香积咖啡店后院那棵榆树下。

梧声向邻居借了车,车主就是那小女孩爸爸,两个大人商量了小孩出去玩的事情,pot就骑着车四处逛了。

车停在门口,pot和女孩骑车在门口转圈圈。女孩英文说得蹩脚但并不影响两个人在一起玩耍。小孩清脆的笑声回荡着,魏可轻记得小时候他和梧声也是这样子。

“dearcan'tfishingat在门外大声问他,梧声在屋里那渔具,他故意说给她听,“imustgetnothingevenonepieceoffish!”

“buticanteachher”

“itwillmakenousedtofishingwithshegotnothingduringthewholehasnogiftoffishingatall!”

pot仍骑着车在原地转圈圈,梧声出来骂他:“youlittle调转车头跑掉,一句“mom,iamsosorry”从远处传来。

梧声哭笑不得:“这小子总是偏他爸爸,亏我这么疼他!”

“姐。”梧声往车后备箱塞东西,魏可轻叫她。

“嗯?”即使再忙,他叫她的时候,她都抽出时间看他一眼。

“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不想我在这?”梧声瞪他。

魏可轻吃笑:“没有。爸和妈今年不是想来伊斯坦布尔过年吗?你晚一点回去,还能和爸见上一面。爸嘴上不说,这几年他一直念着你的。”

“我的好弟弟,你就是善良!”梧声这么说就是拒绝了。梧声拿过魏可轻膝盖上的书,随手翻了翻,一边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但我知道我想待在你身边,照顾你,走远了我不放心。你也别生姐的气,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但咱家只能靠你了。我现在是站阿姨这边的。其实人活一世,总得失去些什么,才能轻轻松松地走”平时话不多的梧声一对他做起思想工作就没完没了。

“姐!”魏可轻打断她,“我知道。”

“给我早点好起来!”梧声还是瞪他,才转身进屋放书。

毕竟是冬天,湖边垂钓的人不多,湖面波光粼粼。梧声老远就熄火停了车,渔具包和折叠椅放在魏可轻腿上,推着轮椅带他过去。

魏可轻手里握着手机,但自从来到伊斯坦布尔后他就不怎么用手机了,偶尔把它当钟表使。之所以去哪都带着它,大概是因为手机里有云婷照片吧。

四五个月以前,魏可轻会想,想,云婷是不是会气愤他不辞而别,这么一来,他就更不敢拨她的号码了。前路漫漫,魏可轻也不知道能给云婷什么承诺。

魏可轻捏着手机神游一会,梧声就发现异常了。

“我听阿姨说,你本来有个小女朋友?是你和我提过那位吗?”

“嗯,才读大学呢。”就是一小姑娘,魏可轻微微抿唇,“你说我就这么消失,她会不会恨我?”

梧声了然:“想回去看她?有多想?”

魏可轻思索一会,很诚实道:“不清楚。”

“那不如,别再想她了。”梧声叹了口气说。她知道魏可轻会疑惑,便继续说:“想也没用不是吗?你回不去,就算回去了,你也给不了她什么。她要是真的爱你日后总会原谅你,要是不爱,另觅佳人也未有不可。”

梧声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但有毫无人情味。魏可轻望着湖面,想起魏妈妈来香积书店那天的滂沱大雨,雨中绿得发亮的梧桐叶,还有身旁小姑娘心疼他的脸庞。他生命中唯一的意外退场了,从此魏可轻的生活总是平平淡淡,每晚入睡时对将来到的新的一天没有期待,对马上过去的一天没有遗憾。

“要过年了。”魏可轻望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年月日,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什么。

“是啊,中国一定很热闹。”梧声找了泥土厚实的地方安置他,然后把鱼竿摆上,穿了诱饵后,固定,放线慢条斯理。

“姐。”魏可轻叫她。

梧声放下手里的鱼竿,回头看他:“嗯?”

魏可轻抿着唇,又不开口,梧声就不搭理他,回过头继续装鱼竿,她一直不知道他那小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便问:“她叫什么?”

“云婷,是云老先生的孙女。”

“白云的云,娉婷的婷?”

“嗯。”魏可轻笑起来,嘴角有完美的弧度,云婷就是个娉婷的女孩,浑身是书卷气。

“云老先生是在写作上指点你的那位?”

“对。认识云婷的时候老先生病倒了,他醒来时我去看他,路上就出了这事。”

梧声摆好了鱼竿,展开折叠椅坐在他旁边,问他:“要是以后都不能写作,你会不会痛苦?”

魏可轻把线放得更长,浮标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几乎寻不着了。梧声近视,常年带隐形眼镜,这段时间不工作,便摘了,这一摘,就连浮标都看不到了,她忙制止他:“够长了。”

“frank教你钓鱼吗?”frank是他姐夫。

“教,教的不好,一直学不会。”梧声说着说着就翻白眼,“干脆跟你学,等我回去让他刮目相看!”

“好啊。”

梧声转回头看他,嗔怪道:“别转移话题,赶紧说!”

魏可轻有些无奈:“不提这事,行么?”大半来,魏可轻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写作这事,很多次提起笔,落在纸面上都是不好的情绪,他是公众人物,他不想把这些负能量传递出去,无论看他书的是什么人。魏可轻断断续续记着日记,记录了大半年来孤独而痛苦的生活。

梧声两周前才来这里,此前都是魏妈妈聘的护工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这是一个小镇,当地人都说土耳其方言,魏可轻没办法同他们进行交流,有情绪的时候,会砸东西,也就是这种情况下,魏可轻才真正认清他自己的另一面,是一个阴暗面。梧声的到来,让他心情明亮很多很多。

“怎么不行?这些事其实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梧声笑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听阿姨说,爸这几年身体不行了,魏家几代人的心血就指望着交给你呢!”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

“是,全家人都知道。但是你得在乎,这是你的责任,其实外面有一群人想替你扛这责任,但是不是都没资格吗?”梧声从前总是惯着他,他要干什么,她都支持,就连出国游学那几年的花销,都是梧声在支持。梧声打小心疼这个弟弟,魏爸爸难为他,她就跟魏爸爸吵。但这几年她也长大了,懂得事越来越多,看事情越来越面面俱到,魏家家大业大,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指望魏可轻了。虽然劝他放弃写作梧声也于心不忍,但就像她才对他说过的:人活一世,总得失去些什么

魏可轻蹙着眉重重点一下头:“所以我放弃了热衷的事业。”魏可轻知道,他回不去了。

梧声愣了一下,心里越发难受。

两个人都沉默,魏可轻盯着远处的浮标,却看见姐姐的线被拉远了,但她没有察觉,难怪pot笑她不会钓鱼。魏可轻干脆握住姐姐的手,带着她移动鱼竿,牵引着水底的鱼儿,等鱼将诱饵咬紧了,线崩得直直的,杆梢弯成好看的弧度,魏可轻就放了手,梧声使劲把鱼竿往后一提,鱼便上来了。

冬天还可以钓到鱼,土耳其的气候不是一般好。

这条鱼不大,生命力却强,咬着鱼饵在泥土上一直跳,滚得浑身是泥。梧声双手抓了它放在提前盛好水的桶里,跑到湖边弯腰洗手,又跑回来坐着。

梧声很活泼,行为举止像极了那个小姑娘,开心的时候走路带风,安静的时候和他坐着一个字没有,难过的时候滴滴眼泪都落在魏可轻心上

伊斯坦布尔的建筑很有特色,墙都漆成五颜六色,以红蓝绿居多,看在眼里全是希望和明亮。此后三年,却从未见过一个人,像云婷那样活泼,让他心动,让他浮躁。

魏可轻渐渐喜欢上这里。书香四溢的香积书店慢慢变成一幅色彩柔和的水粉画,和着画中人,溶解在记忆的长河里,只要不去搅动,就没有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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