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探秘
一泓清水数竿竹,中有雨亭三两间。
许宣、黄裳和法明和尚站在第一道石壁前。
方才官兵已将所有明教徒擒获,黄裳交待几句之后便要一探这‘十门九不锁,天门夜不关’。
法明自告奋勇愿意保驾护航,而他本欲支开许宣,但黄裳却说恐怕那石壁里还有什么机关,需要许宣破解,所以三人一同登上这传说中的仙人出没之地。
石壁前耸立着一块巨石,巨石上未脱俗套的写着明教禁地,非教主不能进去云云。
三人视若未见,直接来到石壁前。
这石壁高达数十丈,似一道虚掩的门,人在门前显得特别渺小。
三人小心翼翼的穿过,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巨大的火球,阵阵热浪袭来。明教原本便以火为图腾,所以有火球并不为奇。火球周围还有许多深深的脚印,这些脚印乱中有序,看来这里应当是个闭关练武之处。
仔细搜索四周,除了个休憩的亭子和一汪涌出的清泉外别无他物。倒是那清泉,虽就在火团不远处,黄裳大着胆子喝了一口,却仍然清甜甘冽。
想来闭关练功的地方应该不至于有什么机关,三人见没什么收获,便朝第二道门进发。
进去第二道门,虽是个普通山洞,但三人瞬间被耀花了眼,地上全是整箱整箱的金银珠宝。
法明和尚扑过去捧起一把珠宝朝空中一扔:“啊哈,发财啦,发财啦。”
黄裳不屑的冷笑一声。法明和尚转过头说到:“你不用耻笑我,若不是觊觎这黄白之物,我也不至于身在空门却做你的卧底。”
看来这两人不是臣属关系,只是相互利用而已,现在见到宝物,法明便现出了本相。
许宣瞟了那些珠宝一眼,继续往前走去。不是他不喜欢钱,只是现阶段钱对他没用。
黄裳也跟上他的脚步,看来这也是一个别有所图之人。
眼见俩人都要走,恐怕前面还有更好的宝物,法明和尚艰难的将目光从金银珠宝上移开,跟在二人身后。
进入第三道门,还是个山洞,洞顶几道巨大的裂隙,阳光从裂隙中透进来,把山洞照得同外面一样。山洞洞壁非常整齐,似人为切削过。而那洞壁之上,铁画银钩刻着许多文字。
许宣看了看,题头便是‘天地大挪移心法’。总纲:大道之精,渺渺冥冥,无视无听,抱神以静许宣对这些文字没什么兴趣,转念却想到,这应当是‘乾坤大挪移’神功。看来金老先生的小说也并非全是虚构。
黄裳趴在那石壁上,仔仔细细研读着每一个字,眼神里透着火热。
许宣心中哂然一笑,难怪他对钱财不感兴趣,原来是个武痴。走过三道门,根据回忆,与生前在安徽游览过的那个‘十门九不锁’倒有些许神似,也似乎有些关联。
法明跟在黄裳旁边听他念心法,黄裳不悦的说到:“我不妨碍你发财,你也别打扰我练功。”
“哦。”法明应了一声准备转身,却突然一掌打在黄裳胸口。
黄裳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吐出一口血箭,身体倒飞数丈。
突生的变故让许宣一怔:“法明大师,你做什么?”
法明阴阴一笑:“我做什么?看不出来么?我是要将你们宰了独吞这里的宝贝。”说罢便朝许宣扑来。
“无耻。”地上的黄裳暴喝一声扑向法明,法明转身避开黄裳的攻击,冷笑一声说到:“无耻?只是黄大人你太幼稚了些。我是几两银子便可以驱策的人么?你以为只有你知道‘十门九不锁,天门夜不关’的秘密?若是你不来,我一样可以凭着卧底两年的经历解决妈呢教徒,到时候这些还不一样全是我的。”
黄裳冷冷的看着法明说到:“难怪你只说这里是妈呢教总坛,却不肯留下开机关的方法。”
法明恨恨的回到:“若不是你逼得急,我连这个讯息都不愿告诉你,好在并未坏我的大事。”
听着他们的对话,许宣算是明白了。这黄裳身为朝廷命官,剿灭明教原本就是分内之事,同时又被他探知明教总坛的秘密,便遣法明卧底为其探听。这法明亦居心叵测,所以二人一拍即合。
法明探听到了总坛的详细讯息,却不愿意告知黄裳,企图自己设法独吞。在黄裳逼问之下只说这普光寺是明教总坛,黄裳惦记着秘密,便点齐兵马,直杀向普光寺。
明教教众知道官兵杀来,企图通过暗道避难,谁知道被自己轻而易举便打开机关。好在黄裳心里也有小九九,并未安排官兵前来搜这山洞,便被法明找到机会突下杀手。
不过弄清了这些也没什么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管是法明还是黄裳,只要他们想独吞,那首当其冲死的便是自己。
看来只有快些找到仙法才能保命。想到这里,许宣快步朝第四道门冲去。
正准备开打的黄裳法明二人,戒备的对视一眼。他们心里也深知后面的门里肯定有更好的宝贝,为避免被许宣捷足先登,便放弃厮杀的打算,跟着向第四道门跑去。
出门便听到哗哗的水声。
此处却是一个山谷,四周飞瀑流泉,俱汇往山谷左侧的深潭。地上草长莺飞,梅花鹿在林间散步,仙鹤在溪边觅食。
好一个仙境。
只是这里会有什么不同于前两个门后的宝贝?
仙境,该不会有仙药和仙法吧,许宣神情紧张的往前走去。
另两个人警惕的对视一眼,便仔细的搜索四周。
此时身后的石壁忽然‘咔咔’作响,原本像虚掩的门,却忽地轰然合上。
黄裳和法明慌忙去推石壁,只是这石壁高达数丈,厚近一寻,如何是两个凡人推得动的。
而许宣,却浑然未觉,只紧紧的盯着溪边那座小山。
小山趴在溪边,形似一只巨大的鸟儿,九根形状各异的石柱翘立在后尾处便像尾翼一样。如果许宣够细心,便能发觉这鸟的尾翼分散对着不同的方向,方向处均有一处泉流。可惜他被鸟身处三个大字‘落凤山’和旁边还有许多看不真切的小字吸引,并未注意到这些。
难道这里曾有凤凰落下?许宣跑到小山边,只见‘落凤山’旁一行小字:第十一代教主白云仙姑文佳皇帝陈硕贞羽化登仙处。
果然有仙。
对历史比较熟的许宣知道,陈硕贞是唐高宗永徽年间时一个地方农民政权的女领袖,据传她起义失败后坐凤凰去往仙界了。
而她坐上凤凰的地方,便是落凤山。
许宣小心的围着山仔细的拍拍打打,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爬上山坡,却发现好多坟墓,墓碑上书第十二代教主,第十三代教主之墓,一直排到二十多代。看来这些都是想沾陈硕贞的光,跟着上天成仙的。
可是搜索半天许宣发现,除了这好看的仙境和坟墓之外,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里应该是明教圣坟。也就是埋葬历任教主的地方。
这时黄裳和法明过来,打断了失望的许宣。
“先生,这门突然被关上了,你看看这里可有什么机关消息将门打开。”黄裳开口说到。
许宣过去看了看严丝合缝的石壁,思索一下说到:“十门九不锁,那肯定是有一道门锁住,看来就是这第四道门。”
黄裳点点头说到:“按照先生的说法,一往无前走到头自然就能出去了?”许宣‘嗯’了一声,法明急到:“那前几道门里的财宝和武功秘籍怎么办?”黄裳冷笑一声:“你不会出去之后转回去么。”
法明‘哼’了一声不再答话。
许宣忽然忆起前世在风景区游玩时导游说过的一句话:十门九把锁,皇帝都来走;十门九不关,只出仙人不出官。
如果这故老相传的说法属实的话,现在过了四道门,只锁了一道,如果往后的门都没有锁,那碰到仙人的几率就极大了。
当下三人匆匆往前走去,准备进第五道门。
可三人把山谷逛了个遍,却并未发现第五块石壁。
刚出机关时,明明看到十块石壁耸立,为什么进了山谷却看不到了呢?
探访半日,三人肚子也都饿了。许宣看着仍然敌视的黄裳和法明说到:“两位,咱们现在算是被困在这里了,可否暂且抛却前嫌,将恩怨留待出去之后再算呢。”
黄裳眼珠滴溜溜的转,而法明瞪了他一眼说到:“我去弄些吃食。”说罢便转身朝林间走去。
很快,法明便两手空空的回转。黄裳眨眨眼问到:“你不是弄吃食了么?”
法明‘哼’了一声回到:“这山谷里竟然什么吃的都没有,虽然漫山花草,但没有一个结果的。刚进来时看到的梅花鹿,仙鹤亦都不见,而那溪水清可见底,一条鱼都没有。”
黄裳随手指了一下:“那边不还有个水潭么。”法明没好气的说到:“早看过了。”
这时一直观察环境的许宣起身到:“两位,咱们从下午进寺,到剿灭妈呢教徒,及至走过这几道门,已经花去好几个时辰了吧,为什么这山谷里却还如中午一般呢?”
俩人思索一阵,抬头看看,随即异口同声到:“天门夜不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