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桃李书院 新书启航
大贞瑞观七年。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满山的红叶,山腰悬挂着清澈透明的溪水,把桃花山和李子山点缀得格外漂亮。
九月初八,是个不错的日子。因为桃李书院开学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二山都会成为焦点。不是因为二山秀丽优美,而是这二山之间隐藏着最独特的地点。
桃李书院,十年前由一位夫子裴澜祥成立,那个时候只是山脚下的桃李村的一间小私塾,历来以教导村中幼童念书为主,无论男女,不分性别。后来得到村中土豪闵员外资助,裴澜祥便将书院搬到了二山腰间鞍部位置,占地面积宽了,设施也完善了,于是便广招学生了。但都是籍籍无名。几年后,也许是天佑桃李书院,因为一件事,改变了桃李书院的命运。
裴澜祥有个独子,取名以文,年纪轻轻,却是学识渊博,在参与童生试过程中接连夺魁,于是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廪生秀才,没有之一。而且,他还拒绝了去县学学习。据说,是因为他很高傲,持才傲物。
也对,他有这个资本。相传,哪怕是从小呆在国子监的学生,在同届的童生试中,也没有超过裴以文的。更有传得厉害的,是若非状元路上有着明文规定,以裴以文的实力,估计早就折桂了。那个时候,便是最年轻的状元郎了。
也正因为如此,有好事者喜欢搞事情,便暗暗地私底下追查裴以文的身世资料。过了不久,便查明白了。大家才知道如此优秀的人,便是出自那桃李书院。一时间,书院名声大振,附近村以及隔壁县,都有声源。名声直逼县学,甚至有超之。
而且,桃李书院男女平等,女子依旧可以入学学习知识,这是其他学院若不具备的。书院中,有翩翩公子,也有亭亭玉立的姑娘。但是姑娘在学院,得身穿学院统一衣服,而且,学业优异还能留在书院做夫子,但这个很难很难,自书院开设至今,也才一个女夫子,名唤贺兰敏娴。其余的女学生,基本都是回家待字闺中。
自裴以文名声大噪以来,每年这个时候,来桃李村的人都特别多。但是桃李村住房有限,刚开始的确成了问题。后来,辛苦了裴澜祥与闵员外,总算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大兴建筑客栈。这下,不仅解决了报名之时的眉头之急,也为闵员外带来了一笔不菲的收入。可谓是一举两得。
中午,太阳高挂天上。不知是秋日的阳光没有夏日的那般强烈,还是秋日自带秋风的缘故。非但感觉不到热,而且还很舒畅。
桃李村中极其热闹。
有生意头脑的,早就在这里租下了一块摊位,意欲大赚一笔。这些都是一些固定在路边的摊位。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贩夫走卒,吆喝吆喝。
前来的多数是书生,有些是未通过童生试的童生,有的还是秀才。他们来这儿的目的看似一样,实则不然。童生自是为了念书考秀才,而秀才,则是为了桃李书院的藏书而来。相传,桃李书院有不外传的书籍,甚至是藏尽天下诗书的国子监,也不曾拥有。
除了这些书生,其余的自然是女子咯!这些女子,皆是女扮男装。虽是如此,但是男女终归有别。哪怕身穿男士服装,也是一眼就看出个端倪。除非是胸膛处和男子一般平的又要另当别论了。
“桃李山下桃李集。真实一处清幽静学之地。”
“真想上去直接上去看看。”
众多书生,心中想法各异,有的是暗叹桃李村的幽美,有的是赞赏桃李书院的名誉,还有的,那就是向往书院了,都想先去转上一圈。
但,这也就是想想而已。
试想,每个人都要去书院转悠,那书院不就成了观光赏景之地了吗?
于是,未雨绸缪的闵员外,老早就安排了家丁仆从,拦住了上山的路。这些书生,也就只能在桃李村内了。嫌累了,那便回客栈休息,若是精力旺盛,那便随意。
当然了,今日闵员外家也是门庭若市,一个书生接一个书生的前来拜访,更甚者,还有成群结队、拉帮结伙的。谁不知道桃李书院出自闵员外之手,若是打通了这层关系,那不就省了气力了吗?但是,闵员外早就出门了。每年这几天,他都不在。要采访要谒见可以,只是现在非常时期,不是时间点。
此刻,闵员外正在桃李书院中。
桃李书院,面积广,基本整个鞍部都是。其内,有整齐的楼房,多是房间、讲厅、餐饮之地。还种有梅兰竹菊,象征君子之意。初次,小溪水加小湖是少不了的。说道这桃李书院的湖泊,那又是一道景观,是两条溪水的汇流处,一条来自桃花山,一条来自李子山,都领陡峭处对齐流下,形成了两条细细的瀑布。桃李书院的水源,乃至山下的桃李村,都是源于此。
一间小屋内,一位身着紫红色锦服的中年男子,微胖的身躯,头戴员外帽,一双浓眉下藏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眼中不时地透露着精明,更多却是善良。除此,他还留着较有个性的山羊胡须。此人,不用问其姓甚名谁,便已心知肚明。整个桃李村,找不出第二个。他就是桃李书院的缔造者闵员外。闵员外,名招若,字子彧。
他坐在一张床的旁边,而那床上睡却着一人,是个男子,年纪比他大一些。头发出现白班,额头上已现皱纹,也有胡须,不过是八仙胡。
这个人可不了得,他就是桃李书院的院长――裴澜祥,表字云瑞。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卧病在床。
“裴院长,来把药喝了。”闵员外断过旁边桌上的一碗药,这是他亲自熬的,因为烫口,故而放在一旁凉着。
裴院长双手接过,轻轻抿了一口,便咳了咳,道:“这药真苦。”
“自古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裴院长点点头,这样的药他差不多每天都在喝,早就不在乎药的味道了。
他的苦,不是苦于口,而是苦于心。
“今年的招生,由谁来主持?”闵员外忽然问道了正题上。前几年都是裴院长亲自主持的,而现在总不能让那么多书生扫兴而归吧!
“我这身体,估计只能摊于这床上,哪还有什么精力?让以文去吧!”裴院长话语间,透露着苦涩和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