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一章：祭礼
门被突然间打开,接着清然看到司琴闯进来,猝不及防间肩上一沉,只见司琴的剑挟持着自己,失去了内力,因为心头血还没有恢复的伤口,清然有些力不从心。
随后外面涌进来的一堆人,清然这才回过神来,有的人,她认识。
师傅……闻人期……云峰……白音……还有好多熟悉的面孔……
有的人她素未谋面……那个为首的王上,以及各种侍卫和司琴这边的人。
“你们若是再动一步,我便杀了她!”清然耳际传来司琴冷若冰霜的声音。
清然默不作声的站立着,仿佛被挟持的人不是自己。
“司琴,你若伤了她,我保证让你魂飞魄散。”闻人期狠狠道。向来放荡不羁的样子此刻严肃而冷冽。
“哈哈哈……你们中原人懂什么?”司琴仰天凄厉的讽刺道。
“司琴,身为巫女,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可否对得起你身上的职责?”
为首的祁月王上开口斥道。
司琴闻言抬眸望向祁月王上,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
“职责?这职责本不是我的,是那个人的,是她令仪的,不是我!”
'司琴,她是你姐姐。'祁月王上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无奈的道。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人说出这个名字了。
夜深人静时,他总是会回想起这个名字,每日在唇间咀嚼,可是时间太久了,久到他都快要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境,如今,有人撕破了这场梦。
令仪,祁月巫女,前王后。
“我若是你,绝不会以这种方式作为最后的筹码。”清然见二人陷入了僵持,冷冷道。
司琴闻言冷哼一声,“哼,至少这样我感到痛快,她从前让我痛苦的,我都可以从你身上讨回来!”
“是吗?”
清然没有波澜的反问。
“从我身上讨回什么呢?我娘已经不在了,你做什么她都看不到,就算你做了什么,你能改变什么?王上会因此改变对我娘的爱,爱你吗?”
“住口!”司琴闻言怒吼道。
接着转过身看着祁月王上道喃喃:“若是没有令仪,我就是祁月独一无二的巫女,我就是王上身边独一无二的女人,可是……这一切都被令仪毁了,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夺走了王上的心!”
“她没有亏欠你任何东西,一切都是我的意思。是我!先爱上她,是我!执意让她回来的。”祁月王上慢慢上前,语气坚定,甚至自称我,放下了王上的身份。
清然抬眸望着这个慢慢走近的男人。
这个她真正意义上的爹。面容虽然已老,却难掩当年英姿。
“我不甘心,凭什么是她?凭什么?”司琴情绪激动,指着王上句句逼问。
放在清然颈项上的剑也用了力气,清然感到脖子痒痒的,温热的感觉让她知道再不脱离,只怕司琴要失控了。
二人对峙间,突的,众人只听司琴惨叫一声,反应过来只见司琴手被暗器射中,清然立刻抽出身来,闪到一旁。
同时,闻人期也疾步闪到清然身边,扶住清然。
清然抬眸虚弱一笑,闻人期顿时便安下心来,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多害怕她会有丝毫损伤,但是看到她的笑容,现在才觉得定下心来,闻人期正欲对清然说话,却见清然看向自己身后。
待回身而视,突然见门口一道黑影闪过,闻人期下意识去阻挡,那黑影势不可挡,闻人期被立即被扑倒在地,接而是一排暗卫现身,上前与司琴打斗起来,待看清时,清然顿时大喜。
“大风!你来了!”这黑影不是大风是谁?
大风瞥了被扑在地的闻人期一眼,闻人期还处于一种懵的状态,还好大风因为是扑向清然,所以收了爪子,否则……
闻人期事后有些背后发冷,然后见大风高冷的掠过他,然后吐着大舌头热情的朝清然蹭了蹭,似是闻到了清然身上的血腥味,大风停止了在清然身上舔,转而围着清然不断的转圈,但这种热情清然感受到了,这在以前大风肯定高冷的斜眼瞟她一眼。
暗卫一排排的出现,最后暗卫身后突然走出两个人。清然看清后激动道:“白行流煞?”随后眼光闪烁,顿时再问:“他可有来了?”
白行流煞二人一黑一白朝清然秉道:“属下特来领罪。”
接着门口传来一道让清然差点热泪盈眶的声音:“然儿。”
只这一声,清然便觉犹如梦中。
待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清然才相信这不是梦境。
“云卿……”
清然喃喃唤道。
“是我。”云卿嘴角噙起一抹笑,更热烈了许多,那张从前因为虚弱白皙得透明的脸如今有了气色,倒是比之前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很多了几分烟火气。
清然呆呆的站在原地,脚步一时不听使唤一样难以动弹,待云卿走近,修长的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她才反应过来。
清然忽的抬手抓住云卿,声音微微颤抖。
'这一次,你不会再离开我了?'
云卿闻言捧着清然的脸,目光深邃,仿若风吹过深谭,眼中的涟漪荡起。
“嗯。不离开了。
'
这边温存着,那边已经司琴被白行流煞一众人擒住。
白行上前向禀报:'主上,如何处置。'
清然看了看云卿,接着道:'收押起来,我还有话要审讯。'
'是。'
'还有,将地牢里的一个疯女巫接出来,好生照看,让我师傅去看看。'
'是。'
待吩咐完,清然便只觉身体疲累,接着晕了过去。
'然儿……'
'小然然……'
云卿与闻人期同时出声,云卿却本就在清然身边,便接住了清然。
闻人期转瞬便到正要被压押走的司琴面前,扼住司琴的颈项,厉声道:'说,你给她下了什么蛊毒?'
司琴眼角眯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道:'等她能活着见我,我再告诉你好了。'
闻人期顿时大怒,手上力度加重,青筋暴起,'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除了你,便无人可解?'
司琴只觉呼吸困难,断断续续接着道:'你现如今……尽管……杀了……我,杀了……我,你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呵………'
云卿抱起清然便准备回去,经过司琴,正待开口,闻人期却突然松了手,'既然这样,便留你些时日,到时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不。毁人当毁其心智。'云卿淡淡的开口,随后抱着清然离开,闻人期也随之离去。
但仅仅是这淡淡的一句,司琴却突然如遭地狱一般。
如果闻人期的话只让她觉得害怕,那么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人的话才让司琴感到那种来自地狱深处的绝望。
祁月王上这时候也走过来,凌冽的看了一眼司琴,便随即离去。
好温暖……
仿佛身在母亲的子宫,什么痛苦都感受不到……
清然只觉意识混沌……恍惚间,她睁眼看见自己漂浮在空中,而下面是一间精致的房间。
画面一转,只见一张床榻上一个绝美却虚弱的女人用微弱的声音道:“清若,她……咳咳……就交给你了!带她走吧!离开这里!”
“主子!”床榻旁边一个面容较好的女子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儿,闻言大惊失色!
“今日你若不带她走,明日便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司琴已经追到这里了!咳咳……咳……清若!带她走!我已经让巫婆婆打点好了……”话音刚落,虚弱的女人嘴角便溢出血迹,一张口确是如何也说不了话了。
“主子!”抱着婴儿的清若双膝跪地,声音焦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接着,清若郑重的向地上磕了响头!语气坚定:“主子,清若一定会保护好小主人,绝不辜负主子信任!否则!魂飞湮灭,永世不能超生!”
床榻上的女子闻言艰难的抬了抬手,转过头深深地望了眼清若怀中的婴儿,什么话也没说。
清然浮在空中,只觉心上一疼,仿佛针扎似的,接而是仿佛被千钧重的石头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
疼得自己难受却喊不出声音。
画面又是一个模糊,方才的场景已经不在,心上的那种疼痛也消失了。
清然回过神来发现面前仿佛是一幕幕的回忆一般不断闪现。
时而是怀抱着婴儿清若连夜离开,一路躲过官兵追捕;时而是清若遇到宋凌志,两人的欢乐岁月;时而是清若嫁给宋凌志后的甜蜜生活;时而……是她出现以后清若的艰苦日子……最后……停在了清然最后一面记忆中的清若的模样那里……
清然的心情也随着画面的转换跌宕起伏,看到最后一刻,心里被撕了一个口子,空落落的……
这一切……已经很清楚了,自己……真的不是阿娘的女儿,而是……祁月国巫女的女儿……
一瞬间,清然只觉大脑更痛了……那种从里到外的痛感让她难以承受。
恍惚间,清然脑中闪过什么,快得让她抓不住,却又隐隐感觉漏了什么。
“啊!!!”
“小然然!小然然!”
清然猛的一睁眼,立即弹坐起来,便看到闻人期紧张的表情。
自己的手死死的抓住闻人期,满头大汗,浑身粘腻。
“闻人期!你一定要帮我查到徐海这个人!”清然粘腻的手抓着闻人期,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