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换血
外圈上离下坎、左震右兑;内圈南乾北坤、东离西坎;圆心是零到玖十个数字。
这是尹新月进入那具石棺后,突然在麒麟像前升起的一根石柱上所刻的文字和图案。
同心圆上的卦象好解,连副官这样略有常识的倒斗客都知道,这是八卦方位图。
可圆心的十个数字是什么,外围的同心圆又要如何排列?此物显然是某个机括的开关,但是,怎么调整或者按动才是正确的?
八爷研究着那圆柱外围的小字,后天坎卦三爻之下那个小小的‘子’字,莫非
赶紧去叫副官:“快,你去那边一层的棺材外搁架上找找,还有周围一圈的石壁上,若我的估计不错,应该有天干或者地支字样。”
副官闻言立即奔了过去,按齐铁嘴的话仔细找了一圈,果然在一处隐秘的墙缝处发现了想找的东西:“八爷,此处是戊申二字。”
戊申?齐八爷大喜过望:“原来如此,这后天八卦,正是要换做六十甲子。”
副官急匆匆跑回来:“但人命八字,共有四柱,如何取舍?”
八爷翻了个白眼:“说你是呆瓜你还真是越来越呆,既然读过四柱,如何不知道日元为主的道理,例如佛爷的这个八字,日干甲木,正是以阳木为命主,配合三昧真火,故而佛爷命中”
怕齐铁嘴没完没了地一直说下去,副官忙打断他:“是是是,八爷,您固然是神机妙算,那依您看,这机括”
“你傻不傻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将内卦的戌土对上外卦甲木,就行了。”见副官还是一脸莫名,只得挥手让他起开,自己动手将外圈右下西北方的‘乾’转至左下东北方内圈的‘震’之下,然后再小心调整,将外圈上的小字‘戌’同内圈的‘甲’上下对应好。
然后,远方高处的一圈棺材下的石架开始发出机括微动的摩擦声,下一步,是要确定圆心的数字。
齐八爷又打量了下远处的棺木,暗想着这圆盘上虽是标着后天八卦图形,真正的卦象反而弃之不用,显然不合常理。仔细想来,这圆心的数字恐怕还是同那伏羲六十四卦相关的,再环视石室一周思索良久后,才开口问道:“你刚才在那墙边沿着走了一圈,有看见几个不同的干支序号?”
副官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好像,只有那一个。”
齐铁嘴大概地目测了一下石室一周的棺材数目,显然远远大于六十四,说起大于六十四又跟人的出生相关的,那自然就是——
“本命元堂爻!”
当下也顾不得解释,只忙着按佛爷的八字仔细计算了一番:“大有,元亨。元堂安于六五,厥孚交如威如,吉。”再把这卦序爻辞装入数字,得出的便是:“八十三!”
副官当下去按圆心数字,只是刚刚才按了一个‘捌’字,就听背后一声响,那尹新月居然从先前的棺材里跌了出来。
捏着掌心一块黑色的金属牌,她这才恍然自己先前所见的一切皆是幻象,刚刚出来之前,张启山为了护她正拔了短匕去刺那穷奇的眼睛,她在地上一通乱摸寻找武器,结果刚摸到这块奇怪的牌子,就莫名其妙地被送出来了。
再回想起刚才的凶险,不禁奔过去再看了一下张启山,见他虽是闭目不语却呼吸平稳,想来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叮嘱老八和副官自己涉险的事不必跟佛爷提起。
两人答应了一声,便又转头按下了圆心的‘叁’字,当下,那石柱背后的麒麟胸口裂开,出现了一个四方形的空洞。
尹新月端详着手里的黑色牌子,大小看来与那空档正相似,便拿了过去,搁进了那个开口里。当下就听见地下及岩壁上一连串震动之声,片刻后,麒麟像后的平台上凭空出现了一口棺木和一双人形的浅坑。
八爷帮着副官撬开那具棺椁的顶盖,里面正是一个看起来同佛爷一模一样的人,当下一惊的齐铁嘴将手指放到那人的鼻端。
没有呼吸。
同时,佛爷突然呼吸急促起来,额上更沁出密密的汗珠,尹新月一边帮他擦着,一边试图扶他起来往麒麟像后去。
至此副官已对后面之事大体了然。先过来帮着夫人扶佛爷到那浅坑里躺下,再去棺木里抱出
那个玉人,放到另一石坑中躺好。
最后拿出匕首,在二人手腕上各划一刀,交叠在一起。
那血流如同活物一般,在两个身体间交换流动,尹新月紧紧握着张启山的另一只手贴在颊边,感受着他的温度和脉搏。渐渐地交换的血流越来越小,玉人的身体愈发透明,最终,它化为碎片,彻底消失在空气里。
目睹一切的三人皆是目瞪口呆,八爷刚想询问,副官就先开了口:“张家传说,棺材中的替身与人换血可解心魔,但原理如何,没有人知道。”
尹大小姐却毫不关心这个,她只在乎他什么时候能醒来,但好在这回,他并没有让她等待太久。
几乎是睁眼的第一个瞬间,他就看见了紧握他右手,欲笑又泪的尹新月,他先是微讶,然后皱眉思索起之前的那一场仿佛无边无际的噩梦。
直到他无意间看见了头顶穹庐上的图腾,这里是东北张氏古楼!
“此地不宜久留。”他坐起身来,大吼着让他们赶快离开。这个他曾以为自己永生永世不会再踏足一步的地方,上次的离开,他折损了一家百余口人,这次,他誓死也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不料刚刚踏出祖楼走了一会,就有一座宅邸无声无息地亮起灯,挡在他们的去路上,宅院门口,正是那先前见过的孩子一人端坐在椅上。
避无可避,唯有面对而已,张启山将尹新月护在身后,还未说话就听那孩子开了口:“这样都没死成,你的命还真大。只是进来便宜,想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张启山盯着那孩子挂在脖子上的一枚图腾戒指,上面雕刻的似是麒麟纹饰他皱眉想起当年那个老爷子:“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男孩子状似天真一笑:“与我谈个交易罢,张大佛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