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忆

如果她的真名真是叫谢娜,那他就是张杰咯!哈哈!

[何必要在一起,让我爱上你,至少自己过得不必太压抑。何必要在一起,逃出生命里]

飞漾心情愉悦,轻哼着张杰的歌,明明跑调得要死,却自我感觉良好,微笑着往浴室走去。

何必要在一起!日后,他与落舞的感情一波三折,起起落落,分分合合。差点就让他一语成谶,张杰有那么多首歌,谁让他当初就唱这首呢?

“云落舞,你等着,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找你找你找你找你”

是夜,熟睡中的落舞忽然从睡梦中被惊醒过来,耳边依然响起了无边无际的回声,回想到刚才的场景,石小墨张着他那张血盆大口追着她喊出了这么一句,惊天动地得令人心悸。

其实现实中,石小墨的确也是这么的对她说过,但是,那相对而言,要斯文多了。

落舞将台灯按亮,双手抱膝坐在床头,环视着这个梦幻般的房间。

满眼的粉红色,精致而温馨的设计,处处透露着生活的气息与美好,精致的书桌与衣橱柜子,软软的大床,透露着温暖气息的被褥,海蓝色的地毯,踩上去都是软绵绵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她以前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可是此刻,却真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自从两天前,跟着刘叔回到这个家,仿佛一夜之间,她的世界便发生了翻来覆去的巨大变化。

落舞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隔着明蓝色的窗帘,隐约可见周围四处都是独立的别墅。窗外树影晃动,她的思绪却渐渐地回到了前天。

前天的场景,对她而言,恍如隔世,却记得依然是那么的清楚

当她得知自己的身份后,只是静静地抱臂蜷缩在小阁楼的房间里,脑中一片空白,呆坐了整整一个早晨,妹妹夏冰隔得远远的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是复杂的,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但是从她清澈的眸子,足以看出她那深深的藏也藏不住的羡慕。

是的,羡慕,难以言语的羡慕。

从落后荒凉的小渔村搬到繁华的大城市,从狭窄逼仄的小阁楼搬进别具一格的别墅,从一贫如洗的渔夫家搬到那个高官厚禄的家。

得知她要离开,所有的伙伴们都羡慕着她,说她命好。

命好与不好,不是别人说了算。

当她收拾好了行李,提着小皮箱匆忙下了小阁楼,院落里聚集了许多来看热闹的闲人。她出来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她身上,犹如她是戏台上的主角。

事实也是,这天,她的确是光耀四射的主角。

派来接她的是爷爷的司机刘叔,伸手帮她接过小皮箱,塞进银光闪闪的汽车后备箱里。她虽然不知道这汽车有多值钱,但她认识汽车的标志,那是宝马的标志。

石小墨的爹是个暴发户,两年前就添了这么一辆宝马车,因而让他爹成了这个小镇上的首富。

“小姐,走吧!”刘叔恭敬地对她躬身道。

小姐?多尊贵的一个称呼,此刻就落到她的头上。她恍惚觉得,称呼再怎么改变,她依然是那只见不得光的乌鸦。再怎么转变,麻雀即使飞上枝头,也当不了凤凰。

“姐,这是妈妈给你的东西。”怯怯的声音响起,她将视线转向了缓缓走过来的夏冰,看见她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彩盒。

她接过,封面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字迹,[生日快乐]!这是养母的字迹。她缓慢地打开盒子,一个精致的镶嵌着彩钻的发夹,那对蝴蝶翅膀欲振翅高飞。

这是她央求许久,养母嫌贵也未给她买下,难得的生日礼物倒成了她的离别礼物。

六月底,才是她的生日,这份提前的生日礼物给了她太多的惊喜。

“小姐,走吧!”

刘叔的声音让她难过的收回视线,她合上盒子,轻轻地对夏冰道:“这礼物我很喜欢,替我谢谢妈。”

她说完,再次深深的望了眼院内,透过窗子,看到养父紧锁眉头抽着手中的旱烟,养母倚靠床头,用手绢捂嘴轻轻地咳嗽着。

她终收回视线,转身攥着小盒子欲踏上汽车,忽然斜刺里奔出一个浓眉少年,攥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小墨?”她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不满地甩开他的手,皱眉瞪着他。

“落舞,你真要离开?”少年气息不稳,嘴里呼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微微躬身,凝视着她,焦急地问。

“是的。”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别走。”

“石小墨!不跟你开玩笑。我走了。”她板着脸,快速地钻进了汽车里。

“云落舞,你等着,我会去找你的!”

石小墨这一句豪言,三年后才实现,在她失恋那会儿,在广场独自徘徊的那一天,恍然见到器宇轩昂的他,蓦然觉得,世界太小了。

宝马汽车缓缓地行驶,她默默地看着不断地往后倒退飞掠而过的路景,她的沉默落在刘叔的眼中,以为是难过,遂安慰:“小姐放心,不用担心他们。云老爷子已经安排好了,你养母的病会接到最好的医院救治;你养父再也不用靠打鱼为生,已安排份镇上最好的工作给他;你那个妹妹夏冰也会转到镇上最好的初中念书。他们将来,都会过得好好的。”

是的,他们都会过得好好的。

当初就是看中了这样的交换条件,她才愿意回那个有亲爸亲爷的家。

她的沉默让刘叔郁闷,继尔以为她怕生,也就不再开口,专心开车。到市里搭上了飞机,那是她第一次坐飞机。

傍晚时分,才到达那个家。

她早就做好心里准备,所以当望着那一大家子的人,一点也不怯场,满脸威严的爷爷,慈祥和蔼的奶奶,保养漂亮的母亲,看似温文尔雅的哥哥。

最重要的人却意外的不在场,那便是她的父亲。兴许是觉得没脸面对这一大家子人,所以选择逃避吧。

除了和蔼可亲的奶奶上前对她嘘寒问暖,其他人则淡淡打量她一眼,就别开了视线。

爷爷假装在看报纸,老脸却发红。那位保养极好的母亲倒是好奇地拿眼瞧了她几眼,只是满眼都带着藏也藏不住的幽怨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