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潮涌动

莱茵星域,伊东十三星系,卡西亚私掠集团运输船队频频在航道中穿梭,一个个身穿旧联邦军装的男女与当地贵族频繁接触,签草协定。

鼎新酒店的豪华套房内,墨辰与言崇礼在沙发上相对而坐,墨辰眯眼看着环绕四周、宛如实景的四维投影电视。

那四维投影的中央处,是一个有着欧亚混血的老年人,白发斑斑却精神矍烁、面上满是红光,笑意盎然。他站在巴洛克王国首都唐宁星贵族议会门口,而在这老者的周围则被无数手持着粒子录像器的记者围着。

“首相先生,请问对这次您提出的工业原料类物资出口关税提高的法案,您有多少把握在议会获得把握?”

“——我不能说百分之百可以通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该法案在我提出咨文之前,已经在保守党内部获得上下两院的支持。“

“首相先生,你听说你在提出该咨文之前,你曾收受佩迪罗、翁诺、艾莉、西马冯诺等老牌贵族,总计高达三百二十亿王国币的秘密募捐。请问此事是否属实。”

“此事纯属军民党恶意中伤,我希望军民党不要再发布这样的谣言,否则我将会以法律手段解决——”

“首相先生,提出工业原料类物资出口关税提高的法案,您就不担心对王国经济的影响吗?出口受阻,包括威尔逊星域、卡拉门星域、莱茵星域在内总计十五个个星域将近四万九千亿从事于矿业的臣民会因此而失业。

而且对大蜀民国的邦交关系产生恶劣影响。请问首相提出该法案之时,是否曾考虑过此举对他们生活的影响以及国际影响?”

“不!这位先生,我认为您错了——”

已经在保镖护卫中,走到台阶下的西谷纳·罗兰蓦然站住,回过头一脸的愤怒:“我不认为该法案会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而且恰恰是因为考虑到他们以及他们子女的未来,我才会冒险提出增加对工业类原料出口增加关税的法案。

我以为就目前而言,这些原料和工人们的血汗被某些人卖得太实在廉价。并且,由于低廉的工业原料的出口推动了大蜀民国衰亡的材料产业复兴,从而对我国材料工业出口造成重大威胁,带来了更多的失业和就业环境恶化。这是个恶性循环,而现在则是该改变这一切的时候!

我认为出口的下降所造成的剩余产能应该很快可以被国内工业所填补,还有会促进威尔逊星域材料工业出口。至于失业矿工所造成的生活困难,我要强调的是这只是暂时。而且王国地方政府方面已经对这些失业人群,准备好了补助和继续就业培训——”

“砰!”的一声微响,坐在沙发上的墨辰,按下了关闭的紫色按钮。而随着四维投影失去了电源和信号。那慷慨激昂中的健壮老人形象,也彻底的在这个房间里消失。

“还真是大义凛然呢!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只怕还真以为这家伙真的是个心怀国计民生的杰出领袖。”

墨辰雅然一笑,目中却充斥着刻骨的寒意:“这些政客的嘴脸还真是让人厌烦。”

“总督!表面上君主立宪的巴洛克王国和我们曾经一言堂的海贼团还是有所不同。他虽是王国首相却也不过只是傀儡而已,幕后的大贵族定下了调子,那么他就负责在台上表演、哄弄愚民。总督又何用为这种小人物太过在意?”

旁边的言崇礼一声失笑,言语间竟是丝毫都不把身为一国之尊的西谷纳放在眼中:“我们需要注意地只是他身后那几个大贵族地态度。不过看来这一次,他们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整顿墨西哥十五个星域的工业原料市场了。

既然西谷纳已经提出了这条法案。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因工业原料而引起的纷争,墨西哥十五星域的老牌工业贵族和残留的军事世家之间基本上已到了无法再协商解决地地步。双方的对立已经无可避免。”

“这个我也知道。按照我们得到的消息,其实在三个小时前,大贵族最后通牒未果后,事态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墨辰沉吟着问道:“言伯伯,你认为这个法案到底有多大地几率会引发墨西哥十五星域的叛乱?”

“这个我也无法确定!”

言崇礼摇了摇头:“十五星域的军事世家以及下属矿业公司都在疯狂的储备战争物资,这是事实。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那些大贵族所选择的时机极好。

以墨西哥十五星域的拉丁人为主要支柱的第十九舰队,第二十一舰队以及第三十一舰队,如今都在天王洲星域五星上将路易登·艾莉的辖下。而同杰克海贼团持续百年的战争,已经让路易登在这三个舰队中的威望攀升到了顶点,只要能够恰当处理好高层将领的利益也不虞有叛乱的风险。

罗森派系的主力舰队也已被调至保皇党势力最强的曲靖黄金航线,短时间无法赶回。而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这十五个星域以罗森世家为代表的军事世家私家舰队以及王国第十四舰队和第九舰队。还有,罗森世家估计不会善罢甘休,当年巴洛克王室以王国元帅一职换取了罗森世家的支持,但在王国统一后王室却过河拆桥分封大量保皇贵族到墨西哥十五星域,极大削弱了罗森世家。

要不是罗森世家在军队里有庞大的派系,早就被斩草除根了。但是,就目前而言,没有兵力在手的罗森世家和军民党艰难的换届竞争形势,很可能会隐忍下来——”

“当然,也不是短时间没有引发叛乱的可能!”

目睹着墨辰目中挥之不去的愁色,言崇礼的声音顿了顿:“西谷纳所提出的法案,对千年前就以经营矿业为主的罗森世家及仆从世家而言,实在是太过巨大。其实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提高关税的法案对王国总体上是利大于弊的。

不过只是短期内的损失让他们无法承受而已,那已足以让罗森世家乃至军队的罗森派系受到极大损害,更何况操纵这一法案的保守党大贵族可能会趁机发难、进而摧毁罗森世家在内的军民党势力——”

“确实!只怕这些军民党势力,多半不会束手待毙。”

墨辰双目一转,语气中略显无奈,面容缓缓肃穆起来:“有时候,我真弄不明白那些保守党大贵族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们虽然经历了长达百年的布局,可是野心也是在太大了,竟然想一口气把这些在军队里盘枝蔓结的军事世家逼至死地。

怎么不仔细想象罗森元帅这样世家在墨西哥十五星域乃至于王国军队的派系势力,又岂同小可?我现在只希望他们的准备能够充分一点,不至于斩蛇不成反被蛇咬。

怪不得,李淑和背后的罗森派系会把江亭燕送给咱们,原来是想让与巴洛克王室有特殊关系的咱们把尚未成长的江亭燕保护起来,当与保守党保皇势力对抗的后手。看来,这群老狐狸对保守党贵族的算计也并非不知情。”

“总督,现在是担心我们卡西亚私掠集团的谋划会因此受到影响?”

言崇礼试探着问道:“其实无需担心的,即使会有困难也是咱们的机会。总督控制伊东十三星系粮产的计划已经进入完结阶段。此外,托工业原料关税上调法案颁布的福,咱们会从提前囤积在大蜀民国的工业原料获得一笔巨额流动资金。

按照商务总长卡萨林娜的报告,在这些天里由于夏尔海贼团的东移,咱们原本偏僻的航线日益繁盛。

而哪怕是内战爆发,我们也有大批给军队运输的生意可做。前天徐浪还跟我说,他已经准备向控股的国际财阀提出增加集团武装舰队的报告。第十四舰队最新退役的那两千艘巡洋舰,七百九十艘驱逐舰,他认为集团有必要吃下来。徐浪认为接下来几年,卡西亚私掠集团规模和实力必将有大的增长——”

“可现在问题是,我们现在手里除了徐浪之外并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舰队作战总长。”

墨辰的脸色非但没见好转,反倒是添了几分沉凝:“他们谈崩的时间实在太快了,甚至快到我们根本就来不及去寻找新的合适人选。”

“所以,我们需要江亭燕——”

言崇礼淡淡一笑:“当然,就现在用人形势而言,经验丰富的李淑无疑是排在江亭燕之前最合适的作战总长人选。可她虽然答应却必须要等到她弟子同意加入卡西亚私掠集团之后。所以这个死节,我们必须要在江亭燕弟弟妹妹的身上解开,总督,我还是一个小时前那句原话——”

“不用说了,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墨辰走到了窗旁,看向了资料中江亭燕公寓所在的方向。他眼里有些迷惘,原本是打算缓缓图之。可是事态的变化却超出了他的意料,而心里面的决断不由得坚定起来。

上位者当断则断,他虽有自己的坚持,但作为一方势力总督她要为手下人考虑,也就是说身不由己——

苦笑一声,墨辰一脸暮然,眸子里又透出些好奇——也不知道那个让人牵肠割肚又令人气恼不已的少女,如今正在干些什么?

河谷星27区隐蔽亚空间,一个银色长发的少年看着江亭燕的四维立体投影鬼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