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医院

“哼!”手术室外,站满了人。

蓝凌凉铁青着脸,冷冷地看着穿着婚纱,呆滞地蹲在一边的顾清漪。

“这是他第几次被送进来了,每次都有生命危险,你”司空染伸手制止了蓝凌凉的话。

顾清漪的脸失尽了血色,几近于透明,眼睛无神地注视着前方。

她的手上还沾着血,雪白的婚纱上亦是血迹斑斑。

司空静走过去,轻轻叹息一声,蹲在顾清漪面前。

顾清漪微微抬起头,目光停留在司空静的脸上,却又像是穿透了她,望向无边的远处。

司空静心里一酸,执起顾清漪的手,拿出湿巾,温柔地替她拭去她手上的血。

顾清漪微微一抖,像是忆起了什么惊骇的事,木然迷茫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恐惧的波光。

“血”

她喃喃地念着,越抖越厉害。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紧紧地握着司空静的手,似想从司空静那里汲取一点力量。

司空静将她拥入怀中,轻拍着顾清漪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若不是听司空玉晨听说过有人从旁捣乱的事情,她恐怕还不知道这样的顾清漪,其实已经处在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她微微地偏头,目光清冷地看了隐在人群里的梁青雅。

本就对梁青雅没什么好感,如今看来,再不能由着梁青雅随意进出司空家了。

梁青雅绞着手指,努力做出一副娇弱害怕的模样,感觉到一抹冷光,她不动声色地望过去。

但,司空梁正和蓝凌凉说着什么,司空静在安慰顾清漪

她心里一个咯噔,难道,除了司空玉晨,司空家的其他人也发现了什么么?

“小漪啊”顾父顾母也很快地赶来,见自己女儿精神这般恍惚,直疼到心里去。

司空静对他们摇摇头,示意他们别过来。

顾清漪还在颤抖,她惊惶地如恶狼爪下的小白兔,眼里浮起一层水雾,迷迷蒙蒙,惶然无措。

她痛苦地抱住头,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在迅速地膨胀,耳边回响的声音,像被加速了好几百倍,快的她抓不住。

“小狼,过来!”司空静额上渗出滴滴汗来,她的能力对顾清漪没有用。

怕也是顾清漪积了太多的情绪,一时无法排解。

小狼躲在顾父的腿后,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小狼”司空静急地大吼。

很少见自己的姑姑这般失态,小狼扁嘴就要哭。

“清漪”一个不留神,顾清漪挣出了司空静的怀抱,崩溃了一般,头疯狂地撞着墙。

司空染脸色一变,丢下蓝凌凉,将顾清漪从地上拉起,双手似铁钳一般紧紧地擒制着她。

“啊呜”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受伤的小兽,盲目地碰撞着,企图寻找出路,却把自己撞的更是遍体鳞伤。

泪,一滴一滴地顺着苍白的脸滑落,混和着额头上滑落的血。

美的触目惊心。

“小漪啊你这是怎么了呀!”顾母哽着嗓子叫着自己的女儿。

“伯父伯母,请你们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司空染当下便扭头吩咐手下,“带他们下去。”

小狼不知何时走了过去,轻轻地扯着顾清漪的裙摆,“猫咪”

顾清漪身体震了一下,停下了挣扎,她迷乱地低下头,目无焦距。

她软在司空染的怀里,好半晌,眼里的光才聚起,疑惑地盯着小狼,似乎已经不认识这小小的人儿。

小狼一急,泫然欲泣地仰头望着顾清漪,“猫妈唔猫咪”

他努力地纠正自己的音,“猫”他懊恼地皱皱自己小小的鼻子。

“猫咪”挫败地耸拉着脑袋,仰头怯怯地望着顾清漪,生怕她不要自己似的,踮起脚尖握着顾清漪的手。

顾清漪恍恍惚惚,许久,似乎反应过来了,绽开一抹浅笑,“嗯。”

司空染望着怀中的人儿,白皙如雪的皮肤染着血,笑容恍惚,目光迷离动人,心微微一动。

将顾清漪交给司空静,他大步地走到一边。

司空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老二司空染,微微摇摇头。

杜家

电视里播放着原家和秦家出事的那家礼堂。

警察已经将现场给封锁起来,记者将镜头拉近,隐隐约约可见地上的一滩血。

“今天上午在xx教堂发生一起枪击案,伤者是司空家族的三儿子司空玉晨,据目击者”

嗒,电视被关上。

“哥,你不去看看顾清漪么?”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轮廓柔和,但那表情太过冷,眼睛也太过无情。

听到杜衡的问话,杜明笙回神,这些天,杜衡的话多了一些。

他扯扯嘴角,淡淡回道,“为何要去看。”

少年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哥哥,目光幽深,似能看到人的心底深处去。

“你喜欢她,哥哥。”

嗒啦。

杜明笙手中的笔掉落到地上,杜明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狼狈,他不动声色地低下身去拾起笔,“何以见得?”

“你是我哥哥。”杜衡淡漠地回了一句,复又转过头,安静地望着窗外。

沉默了一会儿,杜明笙恍恍而笑,“她注定不会是我的,我又何必强求。”

某一处

“废物!”大手扬起,疾过之处,风呼啸,带着凌厉的狠劲。

“啪”的一声,一个人被甩地飞出去几米远。

那人很快地爬起来,“先生”

“他怎么还没死,你不是自予是最厉害的枪手么?怎么他还没死,啊?这是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