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山五岳与君偕行
婚礼之后,过了三天,黛玉和紫鹃湘云等人日日欢娱,终于莫邪提出了告辞,把她送走之后,黛玉和龙天逸互相看了一眼,都微笑不语,已经从对方眼中读懂了各自的想法。
第二天,黛玉和龙天逸二人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乘着薄薄的熹微,悄悄离开了北静王府。
龙天逸在城外早有一所农家小院,两个人在这里带好了应用之物,套好车,龙天逸一扬鞭,朗声笑道:“玉儿,你可坐好了!今日起,我们的逍遥日子正式开始了!”
黛玉微笑道:“我们先去哪里?”
龙天逸道:“既然是在长安,怎可不先领略一番华山的雄奇险峻?”
黛玉低声吟道:“平台高数尺,台上结茅茨。
东西疏二牖,南北开两扉。
芦帘前后卷,竹簟当中施。
清冷白石枕,疏凉黄葛衣。
开衿向风坐,夏日如秋时。
啸傲颇有趣,窥临不知疲。
东窗对华山,三峰碧参差。
南檐当渭水,卧见云帆飞。
仰摘枝上果,俯折畦中葵。
足以充饥渴,何必慕甘肥。
况有好群从,旦夕相追随。”
龙天逸笑道:“诗人之言不可尽信,但若是李太白又另当别论,因为这位奇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说不定华山之巅便留有诗仙遗迹呢!”
黛玉微笑点头:“白乐天只是遥望而已,只见奇秀,却未曾领略其险绝之处,今番我倒叨了你的光了!”
龙天逸哈哈一笑,扬鞭催马。
马车一直向东,华山已经隐隐再望,忽然龙天逸勒住了马,皱眉道:“有埋伏”
黛玉忙拉开车帘,问道:“怎么会呢?”环目四顾,山林寂寂,苍翠幽远,片片野花点缀其间,别有一番韵味。
正在这时,一群五六个黑衣蒙面人蹦了出来,都上都戴着高高的斗笠,斗笠上还垂着黑纱,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领头的那人粗声粗气吼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龙天逸忽然捧腹大笑,黛玉也被笑得有些莫名其妙起来,问道:“这当口儿你倒也闲逸?”
龙天逸指着拦路的这伙儿人,道:“玉儿,你果真不认得他们?”
一阵微风吹来,把一阵淡淡的香气送到黛玉鼻端,黛玉也不禁为之莞尔:“得啦!你们已经露馅儿啦!还不赶紧过来呢,真亏你们想得出来这等馊主意!”
领头那人一阵泄气,嘟囔道:“谁叫你们不辞而别了呢?吓一吓你们也是好的,谁知竟被识破了!”却是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紧跟着把斗笠和蒙面的黑纱摘掉,原来竟是云岚,再往她身后一看,不正是云溪、紫鹃、春盈,以及雪雁夫妇?
黛玉叹了一口气:“我想着我们两个一路奔波居无定所,况且我曾留书给北王爷,他必会妥善安排你们,你们却又跟来做甚?”
雪雁红着眼圈儿走了过来:“好姑娘,我们从小一处长大,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两三年里发生这么多事,我越发不想离开你了,何况我相公也不愿意再在长安滞留,我们便跟着姑娘又如何?若是姑娘不难我们当一家人,雪雁也无话可说,横竖是我命苦”说着便落下泪来。
黛玉摇头道:“你说的哪里话来?我若不把你们当自家人,岂会托人照管?我抽身一走便是了!”
云岚跳上车,叫道:“除非公子和主母赶我们走,否则我们是赖定你们了!”
黛玉问道:“云儿可知道你们来了这里?”
紫鹃道:“云姑娘和姑爷跟你们前后脚儿,早不知去向了,看来你们倒跟约好了似的。”
龙天逸笑道:“我是无话可说了,大家一起走吧!”
云岚欢呼一声,从树林里牵出来马车,大家分别上了车,一路欢声笑语,向着华山而去。
黛玉跟龙天逸商量道:“我们这么多人,只恐引起朝廷注意,虽不便明着向咱们下手,但说不定会买凶杀人,何况华山奇险,若要制造一两起意外也非难事。”
龙天逸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若是突然有什么事,我也未必顾得过来这么多人,不如我们便这样办吧”便把主意跟黛玉商量了一番。
与黛玉同车的是紫鹃春盈,紫鹃道:“姑娘,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分头走,约定在哪里见面,这样岂不四角俱全?”
春盈一扯紫鹃袖子:“好姐姐,你就不怕姑娘再把咱们给甩了?”
紫鹃一阵好笑:“咱们姑娘是什么人?自然一言九鼎,既说了带上咱们,便没有抛下咱们不理的道理。只不过,此地离长安太近,容易给人可乘之机罢了。”
黛玉点了点头:“紫鹃说的倒也有理。只不过这些人可怎么分呢?云溪云岚的功夫倒是不错,可是”
龙天逸道:“便是这样吧,你扮作贵妇人,我便是车夫兼管家,送你回娘家的,紫鹃春盈是服侍你的丫头;而云溪云岚便和雪雁的相公兄妹相称,既可以说是探亲,也可以捏造别的借口。”
黛玉点头同意:“只是认识我们的人也太多,需要改变相貌才好,可惜莫邪先走了。”
龙天逸笑道:“懂得易容的可不止莫邪一家,我也懂得的,你忘了,我也是国手呢!”
众人忍不住一笑。
当下由龙天逸指导着,一行人投栈休息,趁便改换了容貌、更换了衣履,从后门溜出来,分别雇了车马,向着约定地点行去。
皇宫,御书房。
一个变体黑衣的男子跪伏在地,低声而又清晰的道:“回皇上,臣等在长安以东青阳镇失去了龙天逸林黛玉一行人的踪迹,臣等无能,请陛下责罚!”
赵哲远气得把龙书案上的茶碗、书册、奏章等物摔得满地皆是,飞溅的碎瓷片甚至割伤了那黑衣人脸,但他仍旧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赵哲远胸膛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道:“龙天逸此人令朕吃尽了苦头,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他们!他们要去的地方,屈指可数,无外乎苏州、扬州,你们再撒下人马继续追查!”他眼珠一转,又想起来一件事,“另外,林黛玉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气,不难辨识,纵然她易容改装也该有迹可循!”
黑衣人低头称是。
赵哲远的怒气这才小了些,一挥手:“下去吧!”
黑衣人退出之后,赵哲远又叫来另一批人:“你们去四处散播逍遥王和王妃四处游历的事,最好再依照林黛玉的风格拟几首诗出来,到处题写。”
数年后,赵哲远仍旧未曾得到一星半点儿有关龙天逸夫妇的消息,但对他们会揭穿自己阴谋之事始终耿耿于怀,忧郁成疾,渐渐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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