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汇聚光中的不是只有虫子
汉口租界某座小洋楼的浴室之中,暾槿正与一大鼻子老外大眼瞪小眼,尴尬的对望着。
暾槿听着门外脚步声四起,心知追兵快到了,再一瞅那还泡在浴缸里的老外,灵机一动想到是不是可以在那浴缸之中的泡泡下藏一会儿,便开始急切的脱衣服。
那大鼻子老外一看就慌了么:“你是哪个?想搞么事?”
暾槿一愣,我插嘞?会说中国话!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推广普通话,朋友遍天下”,武汉人民说话还是很有吴楚风味的。暾槿有有理由相信,这个金发碧眼的大鼻子老外请的家教是个地地道道的老武汉银。“冷静,我是好人!不会伤害你,只要你配合。”
听了暾槿的话,老外一脸的茫然。暾槿无奈,眼见这家伙的提醒修长壮硕,浴缸里塞得满满的。暾槿想要和这家伙一起躲在浴缸里,需要些忍受身体紧密接触的勇气。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能沟通,虽然是不太顺畅,但好在聊胜于无。暾槿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指了指门:“我,他们,误会!你滴明白?”
“舞会?now?”老外茫然道。
“是的,是的,我不想被他们找到,你叫他们走,懂?”暾槿喜道。
“ok!ok!”只听那大鼻子老外和门外随后赶来的家伙用暾槿不太懂的语言叽哩哇啦说了几句,门外的家伙们似乎就散了去。暾槿长出了一口其,刚想到道谢,却见那老外手中拿着一看起来滑溜溜的物体,轻轻一捏,那东西便脱手滑出。“哎呀,我的肥皂掉了,你能帮我捡一下吗?”
暾槿满脸黑线,虽然不是现代戏,带式这样已经被草烂了的老梗,如此生搬硬套的再次拉上台面真的好吗?
这金发碧眼的大鼻子叫泰德·菲尔丁(,是一个类似商会组织的会长,而这里也正是他的家。对他的身份暾槿并不怎么在意,暾槿倒是一直想问问他和泰迪倒是是什么关系。都是姓泰的嘛
待泰的穿戴整齐,暾槿表明来意是来找素兰,白天那位来过的中国女子。问话时暾槿语言闪烁,一直不晓得如何措辞。并不是因为两人语言交流上的困难。而是暾槿感觉,若是素兰与这家伙仅仅是像表面上那样是客户与技术从业者对接关系的话,想多了的暾槿肯定无比尴尬。
泰德听过暾槿吱吱呜呜的描述后就知道了暾槿说的是谁,并表示素兰并没有多留,办完事儿就离开了。暾槿问起具体是办什么事儿的时候,泰德表示那是他的客户的商业机密,他并不变过多透露。
要说泰德这家伙,也是个商人中的天才。原本就是一应gay兰做船运的,在航海业非常的发达的大不列颠星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大航海时代,泰德倾尽身家转投天朝,可以说是来创业的。在一片新的疆土上操办这他所熟悉的船舶运输也,同时也发现了新的机会。
泰德开办了一个商会,每个从他手里运输的货物,他都会按照公司分类造册记录,起到的不仅仅是一个水路运输公司的作用。客户需要什么,在他的清单之中可以一目了然的找到,哪家口碑质量比较好,哪家价格低都可以查到。可以说是创建了一个那个时代的大数据公司雏形。
不管你做的是什么生意,他都可以帮你拓展销路。加上近些年来天朝广袤的土地上闹太平天国,动荡之中战争物资极为短缺。运输公司自然是知晓哪个地方资源需求最为严重,这样的信息也是那些商人最为热切,渴望第一手拿到情报。背后又有大不列颠星的皇家海军保护,那个船坚炮利的形象无人敢打歪主意,几年时间发展壮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泰德跟中国人学得第一个商业名词叫做“和气生财”,有着包纳万物,一心赚钱的商人思维。也难怪暾槿在其一丝不挂洗澡的时候闯进他的浴室,泰德还是能和颜悦色与其谈话。
素兰找这大鼻子商人能有什么事儿?暾槿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做艺妓的也要与世界接轨,开拓创新吗?可惜泰德并不愿透露别人的商人的隐私信息,对于他这样有职业操守的生意人,暾槿除了些许敬意,也就只剩无奈了。不过暾槿感觉自己可以转换个思路,或许可以问问素兰的合作伙伴。问起泰德的时候,泰德依然表示无可奉告。
暾槿想起白天时在外面见到的发型极为奇特的东瀛人,变张口问道:“是群东瀛人吧。”泰德闻言面楼惊异的神色,暾槿便得意的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就没办法了。”泰德无奈的说道:“其实,除了他们是东营人之外,我对他们还真是一无所知。包括他们所经营的产品,他们都不愿透露半点信息。我跟他们讲解过我可以帮他们拓展生意,他们还是依然不为所动,一直只利用我的水路运输系统运送货物,其他似乎一句话都不愿多说,还真是群死板的家伙。”
暾槿闻言一惊,就是这个!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吗?
利用顺路运输!
不为人知的东西!
暾槿问道:“哪里可以找到那些东瀛人?”
泰德说道:“很可惜,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有固定时间到我们这边的商会了解商船运送的情况,相互之间也似乎交流并不是特别多,或者是在我不晓得的什么地方,有他们自己的交流方式。”
暾槿暗骂一声,怎么感觉跟个王八缩龟壳里似得,无从下嘴啊。不过他越是严密,越是不向外界透露任何信息,就越是可疑。然而一切还有一点说不过去的地方,那就是既然素兰是参与者,那么她又是为了什么要透露给暾槿。真切不管素兰是怎么知道暾槿在查这件事儿,既然是那样神秘的活动,素兰应该是千方百计躲避开像暾槿这样因为好奇而凑上脑袋瓜子的人。但她却是在暾槿并未察觉的时候,主动掀起短裙引起暾槿注意,这是要闹哪样?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眉目,接下来就直接找到当事人——素兰,把一切问清楚就可以了嘛。暾槿告别泰德,就高高兴兴的找素兰去了。想来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回到花船之上了,虽然几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深夜了。不过暾槿哪管那些,就这月落西山,夜黑风高的就奔出租界。
只是那个时代并没有路灯什么的照明设施,出了租界就是一片漆黑。想着素兰的花船应该还在江边,就依靠着大概的方向感向江边走去。可是,事实证明,暾槿是路痴啊。在城镇里有参照物的情况下都有可能迷路,现如今出了租界,在黑夜之中一片荒郊野地没有什么明显的参照物,想找到江水似乎并没有暾槿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后知后觉的暾槿一拍脑袋,哎呀,我是不是迷路了?正当暾槿不知所措的时候,隐约见到一簇灯火于风中摇曳。暾槿暗自奇怪,是花船的灯火吗?难道不知不觉间走了反方向?怎么那么大一艘花船燃起的灯火变得那么小?也管不了那么多就向着那火光的方向飞奔过去。同时心中暗骂,早知道弄个灯笼再出来了。谁知道这里这么黑?
黎明之前的时期,是最为黑暗的。为了不错过天亮时的一次寸光辉,执着的人不愿再黑暗之中闭上眼睛。
而当暾槿飞奔接近那团光亮之时,却是发现那是什么花船于江上摇曳,真的是一盏小小的灯火。
卧槽!上当了!暾槿不禁暗骂一声,不过有点亮光总比没有强。又是谁在这里扔下的?主人在黑暗里开大号吗?这是暗处埋雷不厚道呀!
“喂!有人吗?”暾槿大叫着,没有任何人回应。奇了怪了,荒郊野外的,点盏灯引扑棱蛾子吗?
暗夜之虫,汇聚光中。
但是,处在黑暗之中,会奔向光明的,不仅仅只有飞虫。
远处的黑暗之中,隐隐约约有些响动,只觉那东西正在慢慢靠近,暾槿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背后的汗毛树立来了一片,不待细想,只见一丑陋的怪物,从黑暗之中冒了出来。
卧槽!暾槿惊叫一声,那怪物的突然出现吓了暾槿一跳,之后暾槿只感觉那玩意儿太丑了,就像一只被剥了皮的大猩猩。张大了嘴吧似乎是在尖叫,喉咙里却是发出阵阵嘶哑嘈杂的,如同粗糙的木片相互摩擦般的怪异声音。
这是什么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