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这种大声呼叫,那白髯的老鲁巴图士兵置若罔闻,他仍旧地是在义无反顾地向前奔驰着。渐渐地,他终于还是进入到了敌人的伏击圈。看到这里,那双腿中了箭的鲁巴图将官也最终地停止了呼叫,只见两颗豆大的泪珠儿从他的面颊上缓缓地流了下来。
随着白髯的老鲁巴图士兵一步步地向前前进,石锦和他周围众多的鲁巴图士兵们肚子的心也都不知不觉地慢慢地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远处的那白髯的老鲁巴图士兵,一动也不敢动。
“哈哈,又跑来个送死的,给我瞄准!”高处的那个隐蔽的地方,高个的哆穆多将官手舞足蹈地对他旁边的那两名弓弩手下令道。
“放箭!”见那白髯的老鲁巴图士兵马上地就要接近地上仰躺着的那名已经双腿中箭的鲁巴图将官了,高个的哆穆多将官果断地下令道。
“嗖!”随着一声尖利的箭啸声,许多鲁巴图士兵都非常快速地扭过了头去,十分不忍地闭上了他们的眼睛。
“哈哈哈,干得好!干得好!哈哈哈”见奔驰着的枣红色战马马背上空荡荡的,高个的哆穆多将官不禁开怀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干得好!干得好!真漂亮!哈哈哈”高个的哆穆多将官正兀自地开怀大笑着,突然不知从哪儿也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阵阵地大笑的声音。听动静,这伙儿人显然要比他自己笑得还要高兴。
高个的哆穆多将官急忙疑惑地低下头来向四周察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旁的两名弓弩手现在正全部地都在苦着脸,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他脸色一变,心里不由地一惊,又急忙地附上身去向下面的大道上察看,发现下面的大道上现在已经变得是空空的,不仅没有那白髯的老鲁巴图士兵的尸体,就是之前一直都乖乖地躺在那里的那名双腿都中了箭的鲁巴图将官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高个的哆穆多将官匆忙地抽回身来,瞪视着他身旁的两名弓弩手语气异常严厉地喝问道。
两名弓弩手沉沉地低着头,都不敢回答他。
“啊?说啊!”见他们不说话,高个的哆穆多将官铁青着脸,是愈加地生气,“人呢?你们两个不是全都射中了吗?”
沉默,两名弓弩手还是沉默。
“都抬起头来!”高个的哆穆多将官突然厉声地喝令道。
两名埋着头的弓弩手,不由地浑身激灵了一下。过了片刻,或许是害怕,他们两人最终还是非常不情愿地缓缓地抬起了各自的头来。
“看着我!”高个的哆穆多将官说话的语气突然缓和了许多,但却仍不乏一种慑人的威严。
两名弓弩手又都非常不情愿地慢慢地抬起了他们各自的头来,然后战战兢兢地看向了高个的哆穆多将官。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高个的哆穆多将官说话的语气又更加地缓和了许多,已经没有刚才的那种慑人的威严了,“刚才你们两个不都是已经瞄准射中了吗?怎么现在人却没有了?”
“大人,没有,其实没有。”两名弓弩手先是缓缓地转过头来,非常小心翼翼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急忙地重新低下了头去,继续地沉吟了片刻,最后才见他们两个其中的一个最终是壮大了胆子地慢慢地抬起头来。
“什么?你说什么?没有?什么没有啊?你再说的详细些。”高个的哆穆多将官皱紧了眉头,刚想要发作,却突然听见他们其中的一个终于开口说话了。于是,他便就立刻地强压了压自己心中的愤懑,一步地走到了那说话的弓弩手的面前,两只火辣辣的眼睛紧紧地盯视着他,不无兴奋地说道。
“大人,其实其实我们两个人的箭刚才并没有射中。”见高个的哆穆多将官是如此地热烈,刚才说话的那弓弩手便索性地也就不再害怕了。他站好了身子,抬起了头来,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高个的哆穆多将官,非常通畅地说道。
“什么?没有射中?!”高个的哆穆多将官立刻地瞪大了眼睛,吃了一惊。
“嗯!”那说话的弓弩手看着他,又附和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怎么会呢?刚才那马背上那不是”瞪着眼睛沉吟了良久,这高个的哆穆多将官却仍旧地是不敢相信。
“是真的,大人!”不等高个的哆穆多将官把话说完,那刚才开口说话的弓弩手便就立刻果断地打断了他,“刚才我们两个人确实是都已经瞄准了,可是”
“可是什么?”见他停顿了,旁边的高个的哆穆多将官急切地问道。
“可是,当您下完命令,我们两个人正准备松开手发射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那马背上的人已经不见了。”那弓弩手看着高个的哆穆多将官,表情非常遗憾地继续说道。
“已经不见了?!”高个的哆穆多将官惊诧地重复道,“你的意思是说刚才发射出去的那两只利箭都是由于你们两个人的惯性使然?”
“嗯。”两名弓弩手同时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哈哈”高个的哆穆多将官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他们两个人,最后竟突然非常不相信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这种笑声里面却很明显地带有着一种耐人寻味的苦涩。
见状,两名弓弩手不由地张开了嘴,都是又惊又奇,忍不住地一阵面面相觑。
“哈哈,难道那人他成了精不成?在你们两个大活人的眼皮子底下,骑在飞快的战马上一下子地说没了,他就没了?哈哈,那人他倒是挺神通广大的啊!哈哈”高个的哆穆多将官突然停下嘲弄般地说道。说完,他便就又继续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两名弓弩手的眼睛瞪得是更加地大了。
“大人!”两名弓弩手快速地转过头来对视了最后一眼,然后其中的那名之前一直都未曾开口说过话的弓弩手突然满脸怒气地说道,“那人他不是成精了,他是因为自己的骑马技艺比一般人好,当我们两个人准备对他进行瞄准射击的时候,他自己便就先及时地将整个的身子给巧妙地隐藏到了战马身子的另一侧,所以这才最终地算是躲过了一劫。”
“真是这样子的?”高个的哆穆多将官脸上的笑容早就已经消失了,他看着自己身旁的另外的那名弓弩手轻声怀疑地说道。
“嗯。”只见被他询问的另外的那名弓弩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而且,这个人非常的聪明,他还一并地救走了之前的那位被咱们给射伤了双腿的鲁巴图将官。”
“可恶!”高个的哆穆多将官一手握拳,咬着牙狠狠地骂道,“既然你们两个人都知道,为什么却不早一点点儿地告诉我?”
“我们”两名弓弩手同时地张开了嘴巴,欲做解释。
“驾!驾!驾!”还没等他们两个人把话说出口,就听一阵阵地杂乱无章的大声吆喝声便就迅速地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高个的哆穆多将官紧紧地皱着眉头。
“对面他们那些鲁巴图骑兵全部地都冲杀过来啦!”慌乱中,一名哆穆多士兵突然大声地喊叫道。
“嗯?”高个的哆穆多将官心一沉,立刻地向前附上了身去。
他身后的那两名弓弩手也都急忙疑惑地趴了上去。
“他们难道全都疯了?不知道咱们这里有埋伏吗?”看着下面大道上那不停地向前奔涌着的人群,其中的一名弓弩手突然情不自禁地说道。
“嗯,不好!”片刻,高个的哆穆多将官头一扭,像是突然地明白了什么。
“全体注意,箭立刻上弦,准备射击!”高个的哆穆多将官急忙地转过身来,对他周围的那些弓弩手们大声地招呼道,“绝不能放他们任何的一个鲁巴图人过去。”
命令一下,隐蔽坑道里所有的哆穆多弓弩手们弓一拿,箭一上,齐刷刷地立刻便就全部地都进入到了射击状态。
大道上,在石锦的带领下,那些鲁巴图士兵们驾着枣红色战马仍旧在继续向前义无反顾地快速挺进着。他一边用力地挥动手臂不停地驱赶着座下正在奔驰的战马,一边还时不时地扭过头来,冲着他身后的那些同样地也是正在奋力地向前奔跑着的鲁巴图士兵们大声地吼叫着什么。他在鼓励他们。
前方马上就要进入到他们哆穆多人的伏击圈了,石锦第一个率先地照着刚才的那白髯的老鲁巴图士兵的样子,脚一搭,身子一倾,立刻便就将自己整个的人给巧妙地隐藏到了那枣红色战马的身子的另一侧。
看到他这样子做,他身后紧跟着的那些鲁巴图士兵们于是也都陆陆续续地效仿了起来。很快的,原本还是人头攒动的骑兵军阵立刻地便就变成了一支只可见马儿却不可见人的地地道道的“野马阵”。
“可恶!”看着下面大道上一片光秃秃的“野马阵”,高个的哆穆多将官咬牙切齿地大骂道。
“大人,这这咱们还放箭吗?”一名弓弩手睁大了眼睛,痴呆呆地看着下面大道上的“奇观”,向他旁边的高个的哆穆多将官魂不守舍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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